章節字數：1570 更新時間：15-12-29 13:52
裴元那邊的情況並不樂觀，朝廷沒有辦法，隻好起征裴陽為副將，領兵北上支援裴元。
宋憶知道後忙跑到裴陽那裏，怔怔看著裴陽，一堆話堆在嘴邊卻說不出來。
裴陽見他那副模樣，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臉：“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宋憶點了點頭，卻還是一臉擔憂的模樣。
裴陽的手貼著他的臉頰，接著說道：“等我班師凱旋之時，要是皇上問我想要什麼賞賜，我就讓他把你賜給我。”
宋憶的臉一下紅了，抬頭看著裴陽，結結巴巴地說：“可，可是老，老爺那邊。。。”
“那他也不敢違抗聖旨吧？”裴陽把宋憶抱進懷裏，“我隻想要你，真的。”
宋憶“嗯”了一聲，也伸出手來緊緊環住裴陽，對著裴陽說：“我等你回來。”
裴陽這一仗打了很久，一連幾個月，轉眼入了冬。
裴元在一次對戰中受了傷，正在帳子裏養傷，裴陽守在一邊，還要隨時處理突發的各類事情，疲憊得不行。
外麵的小兵忽然闖進帳裏，對裴陽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副，副將，有您的家信。”
裴陽疑惑著接過來，家信，難不成是夏錦寫的？
剛一展開信紙，清秀的字跡就映入眼簾，不會錯的，這是宋憶的筆跡。
信中隻有三句話，其中兩句是裴陽最熟悉不過的那兩句“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的戲詞，而最後一句，是“我等你回來”。
裴陽麵上不由浮出微笑來，把信折好塞進了胸前的衣袋裏，貼在了離心跳最近的地方。
可是宋憶到底也沒有等到他回來，也沒有等到他請皇上下旨把他賜給他。
裴元的傷勢終究太重，支撐了五日還是回天乏術，一下子所有的重擔都落在了裴陽身上。冬日苦寒，糧草棉衣供給都不足，裴陽連連發書回京，卻杳無音訊。
缺糧少穿的嚴峻局麵下，裴陽想不到什麼對策來解決，同時間北荒的叛兵不知道從哪得來了消息，準備趁機圍剿裴陽的殘部。權衡再三，與其坐著等死不如殊死一搏，裴陽連夜部署了剩餘的兵將，在最後一點糧草被耗盡以前出兵突圍。
突圍損失了不少人，可好在裴陽還是率著一小眾人成功脫了身。
可即使脫了身，他也不知道該去哪，這個時候如果回朝就是逃兵一個，定是死路一條，可如果不回去，又能去哪？
北荒的叛兵並沒有給他太多時間去思考這些，很快就追了上來，連餓了好幾天的馬在雪地裏根本跑不了多快，但裴陽沒那麼想死，滿腦子裏都是宋憶那張期待的臉。
他怎麼能忍心讓他失望，怎麼能忍心讓他苦苦等著自己，怎麼能讓他承受失去，不能。。。
裴陽用力夾了馬身，烈馬發出一聲嘶鳴，拔腿向前，一支利羽卻斜插進左肩，裴陽知道身後一定已經是萬箭齊發，可他還不想死，不想死在這個地方，於是用力拍了下馬身。
可惜這隻是徒勞，三支箭羽幾乎同時刺進身體，裴陽抓住馬鞍，免得墜下馬，一邊還是在低吼：“駕！快走！”
宋憶。。。宋憶。。。裴陽感覺體溫在一點點流逝，眼前的景物也越來越模糊，此時此刻他的腦海裏全都是宋憶，抹不去也摸不到。
又兩支箭刺穿胸膛，裴陽終於支撐不住，重重趴在馬背上，鮮血不住地往下流，裴陽想叫宋憶的名字，可出不了聲，與宋憶的回憶一點一點湧入腦海，裴陽慢慢浮出哀愴的笑來。
對不起，宋憶，我恐怕要食言了。。。
裴陽的死訊傳回京城的時候，已經是快要春節的時候，那時候家家張燈結彩，隻有裴家掛起了白燈，辦起了白事。
裴家一夕之間便垮了，夏錦被接回了娘家，整個府裏亂成一團，下人們都收拾了東西準備走人，能拿什麼值錢的東西就拿走什麼，隻有宋憶怔怔地坐在裴陽的房間裏，一動也不動。
原來有些東西失去了就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仿佛昨天還被裴陽抱在懷裏，今天卻已經陰陽兩隔了。
下人們都走了，整個裴府裏空蕩蕩的，宋憶走出房間，眼神空洞地走在院子裏，嘴裏哼著那段戲，一遍一遍，不知疲倦。
少爺，如果還可以，我還想再為你唱一次那曲郎騎竹馬來。
如果還可以，我不會再隱瞞，我不會再逃避，我會想要配得上你。
而不是這樣，隻能這樣，全部都結束了。
少爺。。。我喜歡你。
宋憶蹲下身來慟哭不止，他不知道失去裴陽原來會這麼痛苦，原來沒了裴陽，會這樣難受。
少爺，竹馬未曾來，青梅怎繞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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