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41 更新時間：16-01-25 21:48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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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舅的這份猶如雪中送炭的親切關愛，又讓這條毛口袋安然無恙地留在家裏，也不僅讓景雲峰按時上了學，而且那十幾斤白麵和二十幾斤大米小米還讓他們一家人過了有史以來第一個味覺新鮮的年和一個暖暖的冬天。大妗又給了母親幾斤棉花票一丈布票，媽媽還給他縫了一件新棉襖，讓他還算體麵地走進這個陌生的新群體……。。
這所中學座落在小河公社的最北端，緊挨著後麵就是一眼望不到邊的農田了。一條南北走向的不太平坦的石子路連接著政府大院和一個供銷社一個衛生院還有這所學校。在這些單位的後麵座落著十幾套錯落有致的政府家屬院，再往裏又是一個鐵匠鋪和一個獸醫站。這些所能看到的大大小小的老舊院屋都是灰一色的磚瓦建築物，緊湊地聚集在一起。在解放前，這片大院小院曾是當地有名的趙財主家的宅院，據說，當年傅作義將軍在這一帶征兵時，還曾在這個院子裏辦過公。
解放後新政府稍加改建後並將小河公社的政府及各機關單位建立在這裏。就這麼一片小地方，管轄著下麵七個大隊五十多個生產隊。沿著這條石子路頂多一根煙的功夫就能打個來回走出這街麵。放眼一看，南北四周就都是大片的農田和稀疏的村莊了……。
從小以穿哥哥們傳下的破舊衣服長大的景雲峰第一次穿上母親給他縫的新棉襖，背著母親用碎布片拚湊縫製的書包高高興興地走進這所學校。雖然褲子還是打補丁的舊褲子，褲腳還高調著，腳上穿著一雙還是從老家穿上來的破布棉靴，上麵全是補丁，已看不清其真麵目了，裏麵的襪子，爛得也就剩下腳麵和腳腕是囫圇的了，腳趾和腳後跟早已爛得補了又補了。盡管如此，那張俊氣的臉上熱情洋溢的燦爛笑容和那朝氣蓬勃充滿活力的精氣神。依然凸顯出這個陽光少年身上所具有的獨特魅力。這一路上，目光所觸摸到的一切都讓他感覺那樣新鮮又那麼興奮，就連這條通往學校的用碎石子鋪起的破舊不平又清冷的街道都讓他覺得那樣親切……。
這是一所麵向農村的民辦學校，一九五三年建校，建校十一年間已送出三屆初中畢業生了，而能有條件進城上高中的沒有幾個，大多數都回鄉種地去了。學校設立初中三個年級，由於學生過少，一個年級隻有一個班，每班平均下來還沒有二十名學生。全校原本配備有十二名教師，後因學生過少又抽調走了九名，現隻留下三名教師了。一名語文兼體育老師，一名數理化老師，一名音樂老師。語文兼體育老師劉立群全權擔任著這三個班的班主任，景雲峰報道的初一年級這個班，加上景雲峰才剛好二十名學生，班裏隻有三名女生，連總人數的四分之一都不到，就全校三個班加起來也沒有十個女生。而且，相比較城裏上高中的學生，他們都已經是大齡初中生了，數景雲峰最小十四歲，民偉十五歲，孟麗華十五歲。其餘的都已是十七、十八還有十九二十歲的青年了…。。
在這所學校已教了十一年書的劉立群老師完全知道，在這個全國整個農村都還處於極度貧困的年月裏，——很大一部分大人們的思想觀念還停留在隻渴求溫飽的意向中，很顯然——導致學生過少的原因還是因為窮困，小河公社將近上萬戶農家，來上學的竟然還不足六十名學生，而且還都是大齡學生。當然，在隨著社會不斷進步和發展中，也有很少一部分人的思想也隨之逐漸的轉化著，像大舅家的二愣子十三歲了才上小學一年級這樣的例子在當下的鄉村也不為稀奇。因此說，這些娃們能走進這所學校已經很不容易了，這就足以讓他們的家人感到很自慰了，哪還會有人在乎年齡大小。他們中間的絕大部分都早已成為家中的壯勞力了，一天書都沒念，有的甚至都成家立業了。而這些能有幸來念書的，不是家中的長子便是獨子，再就是那幾家光景比較好一些的人家也就隻讓兒子念，閨女大點兒的在生產隊裏掙工分，小點兒的在家裏做家務。而那幾個為數極少的女生便是家中沒有兒子且家境寬裕才使她們有幸走進學校的。唯有李隊長家的三個子女都上過學了，而且都不是出於這些原因，李隊長家的光景雖不怎樣好，但做為一位已入黨二十多年的老黨員，做為生產隊的帶頭人，他雖然沒有文化，可他在培養子女的問題上有著與其他人不一樣的思想觀念。他家的大兒子念到小學畢業沒考上初中，回隊裏掙工分了，二兒子和女兒同時考上高中卻因為家庭條件有限，懂事的女兒把上高中的機會讓給了二哥，她最大的理想就是想當一名老師，她是個非常有熱情又有愛心的姑娘，正好，大隊的小學校急需老師，她很幸運地被推薦回去當了一名小學老師，圓了這個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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