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85 更新時間：16-01-14 15:09
外間早有一青衣小幺領著宦官提著湘妃竹密密編的暖盒擺飯，屋裏多了許多人卻連一聲咳嗽都不聞，隻待封無心桌前坐下，青衣小幺就他眼光夾點心到碗裏。
“有意思。”封無心甚覺新奇，故意將眉頭皺了下，小幺立即將碗端開重新擺了新碗：“好奴才，你是伺候王爺的罷。”
那小幺急忙跪下：“從今日起奴才便是公子的人了。”
“唷——”封無心怪笑一聲：“叫什麼？”
“奴才小麥子。”低眉順眼的答，又將暖在一甕滾水中的牛乳端來。
“什麼？”封無心一口牛奶噴了出來：“還小稻子呢。”便拿眼打量他：“模樣倒幹淨，留下你了。”
“多謝公子。”
封無心吃了一口專人夾的點心，心中甚是得意：“不過名字得改改，否則本公子吃不得飯。”
“奴才全依公子。”
“恩……”封無心抬眼望了一陣方笑了：“麥兜，今後就叫麥兜好了。”
剛將筷子丟下，麥兜便說：“飯畢，奉茶。”於是又一隊宮娥進來，漱口淨手折騰一番終於手中端了真正該喝之茶。
封無心隻冷眼瞧著宮娥們做活計，也不說話，慢慢便膩了抬腳走到庭院。在昨夜迷魂時兜轉的假山前站了半晌，便有人來報：“綠柳公子來訪。”
“麥兜。”便喚來麥兜，安排他於園中擺了香案茶具：“我有客來訪，你讓他們都散去罷。”
麥兜便聽命將一幹人等連同廊下侍衛均譴走，隻留自己。
“請綠柳公子罷。”封無心便朝著門坐了。
稍時一乘軟轎悄無聲息抬著洪詩至院門，麥兜便上前扶了：“奴才攙城主進去。”便攔住了跟來的杞柳白柳。
萬沒料到洪詩是被抬著來的，封無心腰身緊了緊憋住氣坐著沒動，隻笑著任麥兜攙著洪詩坐在對麵。
倆人就這樣對望著，隻笑，也不說話。
案上香已燃盡洪詩才張口說：“無心，你可好？”
封無心笑著：“洪詩，你可好？”又再無話。
麥兜瞧倆人情形不對，便借續香的接口打岔：“城主，公子，壺水沸了可要烹茶？”
洪詩一掌按住了紫砂壺：“我來。”
封無心也不爭：“他們說你病了？”
“是病了。”洪詩將沸水注入裝好茶葉的紫砂壺中：“這會兒見到你便好了。”
“好了就好。”封無心將品茗杯排過去：“這茶聞著清亮。”
洪詩倒了雙杯，自己先端了仰頭喝下。封無心卻不伸手隻死死看著洪詩，雙眸盡是愧疚。
“……”洪詩一張嘴便知不對，慌忙捏住自己脖子拚命張了張嘴，匆忙中仍不忘一掌拂翻有毒的茶水。猛然他想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雙眼便看向了封無心。
“是我。”封無心臉色慢慢變白：“是我下藥毒你。”
“……”是哀鳴嗎？可惜一點聲音也沒發出。洪詩的手指瘋狂的戳向封無心胸口，是憤怒、是不解，更是萬念俱灰。
封無心不敢看他，站起身退開幾步：“你去罷。”
洪詩的手指開始狂抖，雙眼睜得血紅，咬破嘴唇泌出的血液沿著嘴角滑至脖頸。
“送綠柳公子回山莊。”封無心水袖一揮，頭也不回的衝進李治屋子“哐”一聲關了門。屋外寂靜無聲，隻偶爾有侍衛和下人輕步走動。封無心就這樣靠著門站著，一直站到天黑。
“公子——”到了晚飯時間，麥兜輕叩房門：“我們進來了。”
封無心這才驚醒，一把拉開房門將麥兜拖進屋：“他走了？”
麥兜眼珠轉了轉便明白這個他指的何人：“城主早走了。”又討巧的說：“不過城主走前在香案上用茶水寫了兩個字。”
“是嗎？”封無心手中加力：“寫的什麼。”
“公子的名字。”麥兜被封無心莫名的憤怒嚇著了：“公子能否鬆鬆，奴才出不得氣了。”身子一鬆，封無心放開了手。
“無心，他寫的是無心嗎？”
“正是。”麥兜連忙應。
“隻是此無心並非我的名字。”封無心頹廢的窩進椅中：“他恨我是無心無情之人啊——”
麥兜正惶恐不知該怎麼接話，便聽外麵喊：“殿下回來了。”已有幾名宮娥托著常服進來。
金冠玉帶襯托著白龍雲服的李治進屋來：“傳膳罷。”便撐開手任由幾個宮娥伺候著更衣。一群群宮娥進來又出去，好歹換服淨手完畢，飯也擺上了。
“本王聽聞個奇事。”李治見封無心悶悶的隻坐著吃，知他為何如此心頭很不爽利，便故意拿話激他：“好端端的綠柳公子啞了。”
封無心手中的銀箸便跌了：“這肉難吃，拿出去喂狗。”心中難過卻見李治陰毒的盯著自己，隻好拿飯食撒氣。
李治便道：“人也不必留了，剁了手腳一並喂狗。”
“哼！”封無心冷笑聲看著李治：“不如將我也剁了，遂了殿下心意。”
“今兒太子殿下譴人傳了信來。”李治慢慢咀嚼著什麼：“那信使仿佛與無心公子有些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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