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53 更新時間：16-01-16 14:08
沿途侍衛宦官見李治一身血汙都嚇得不輕：“都滾開。”李治不讓任何人發問，隻沉著臉直奔回屋：“他人呢？”不見封無心人影怒氣更濃了。
“回，回殿下。”廊下宦官軟腳蝦一般癱倒：“無心公子正在沐浴。”
“沐浴？！”李治低頭瞪著宦官：“誰！準他沐浴的？”
“沒，沒人。”宦官抖成一團：“是公子自己吩咐的。”
“滾！”李治勃然大叫：“全給本王滾遠遠的。”進到裏間耳房卻見封無心穿著小衣坐在水中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你很好，你……”
“又殺人了？”
“你怎知不是舟默的血？”李治將劍拋進浴池，直插在封無心身畔。
封無心視若無睹的繼續說：“太子承乾的人，李治暫時不會動的。”便閉上眼：“想必是看見本公子不堪的奴才。”
“既知不堪，為何為之。”李治滿腔怒火難消，卻打不定主意該將此人怎麼辦。
“我是什麼？”封無心雙手撐開扶著池壁，挑釁的說：“李治殿下麵首而已，原本就是不堪之人。”
“你說什麼！”李治再也忍受不住，一腳邁進池水抓起利劍抵住封無心胸口。
“……”封無心突然雙手大力撐向池壁，奮力將胸口挺了過去。
“你幹什麼！”李治沒料到封無心會自己撞上劍來，驚慌的丟開劍死瞪著他。
封無心卻笑著扶上劍身：“唯有我死，方消殿下雷霆怒火。”猛伸手拔出了插在胸口的利劍，一道血箭噴射而出，染紅了大半池水。
“無心，封無心！”李治尖利的叫著，合身抱住渾身鮮血的封無心：“為何，為何？”聲音甚是嚇人。
“草民——草民……”封無心神情已恍惚：“生不如死……”
血，好多血，李治殺過人，他知道流這麼多血代表什麼：“本王不要你死。”李治連聲驚叫，鮮血瞬間浸透了他的衣裳：“來人來人啊，傳太醫，快穿太醫。”
血，他需要血。李治驚恐中顧不了更多，急忙將人抱回屋裏榻上。
“吩咐下去，不用傳太醫了。”身邊指了一個宦官：“你給本王過來，其餘的人滾出去。”還威脅一句：“把門關好，任何人不準打擾。”
被留下宦官慌張跪到榻前，還沒有說話：“啊——”脖子已被割破，腦袋也被大力壓在封無心嘴邊。
“快喝。”李治瘋狂的掰開封無心的嘴，將滾滾流出的血液強湊了過去。
氣懸一線間封無心隻本能的吸著，用盡身體最後一絲生氣吸著。慢慢的撕裂的胸口沒那麼疼了，鋪天蓋地的疲憊湧來，終於沉沉睡去。
李治將死掉三人拖到外間，再用劍在身上戳幾個窟窿，遂將腦袋都砍下：“來人——”
“這幾個狗奴才敢犯本王大忌，快些拖去埋了。”臉色一凜：“今日之事誰敢再提半個字，本王滅他九族。”
李治想了想又說：“速喚垂柳來。”吩咐完一切渾身力氣象被抽空一般，癱倒在榻前：“無心，你嚇死本王了。”
垂柳看見一床的血嚇得不輕：“殿下當真想要公子的命？”又看見胸前劍傷，已忘了尊卑：“殿下讓開些。”
李治渾渾噩噩的挪開：“是他自己不想活。”嘴裏還在低喃：“留在本王身邊當真生不如死嗎？”
垂柳聽李治低喃方知是封無心自尋短見，噗噗掉著眼淚奔到廊下喊：“叫太醫上好的金創藥來，要快。”
待太醫來過上了藥包紮好，又叫了幾個宦官進來：“把公子濕衣裳換了，榻上也清理下。”終於想起癱坐旁邊的李治：“抬個軟榻擺在外間。”便對李治說：“勞煩殿下這幾日睡外間罷。”
再命人將自己的被褥搬來，在榻前地上鋪了，擺明除了自己，旁人休想靠近封無心。那麥兜倒是勤快，忙進忙出給垂柳幫手。
自是忙碌整夜，第二日封無心醒來劈頭就罵：“公子下次尋死前，先殺了垂柳罷。”
封無心不敢分辨，一昧裝可憐討垂柳疼愛。來回好幾日方能下床行走，垂柳這才搬回耳房。
自封無心鬧這一出，李治治除睡覺甚少呆在屋裏，就算回屋絕不進裏間打攪他們主仆。隻每夜趁垂柳煎藥空隙帶人給封無心吸靈血，不在話下。
垂柳搬回去後一日，趁她煎藥不在身邊，封無心小心關好門對著風月懸鏡拉開衣衫。疑惑的看著左胸上可怖的傷口：“這都死不了？”對逐漸變強的自愈能力又多一層認知。
“真想死？”身後便傳來冷冷的聲音：“即刻成全你。”
“逍遙？”封無心看著眼前的男人，心知他此行的目的：“你來殺我？”
“是的。”逍遙手中的長劍已然出鞘：“有遺言沒？”
“有。”封無心也不廢話，從腰間掏出兩隻瓶子：“紅色是解藥。但須等此案落定，我與李治回京方能讓洪詩服用。”
逍遙接過瓶子在鼻端聞了聞便知可信：“你……”即知這下毒一事必有蹊蹺。
“請務必記牢，這解藥是逍遙耗費心血配成，與封某無關。”封無心如淵雙眸期冀的望著逍遙：“否則一切皆白費了。”
再蠢的人此刻也明白了封無心的意圖：“你居然肯為他這般。”劍尖挑開他胸前衣襟：“穿胸而過？”又見他眉頭陰暗雙唇灰白，料那劍傷絕不輕鬆：“那李治陰毒，你陪在身邊要小心周旋，保全性命要緊。”
封無心擺擺手不去解釋自己的傷：“綠柳公子何許人？怎能因封無心齷齪身子背負可畏人言。”
“我從前錯怪你了。”逍遙還劍入鞘：“心口如此重創還能活命，該是上天庇佑。”
“就知道綠柳啞了，逍遙就算遠在天邊也會趕來殺我。”封無心萋萋笑著：“幸而你真回來了，真回來了。”
逍遙愣了下才說：“封公子果然考慮周全，逍遙佩服。”心知洪詩身邊也唯有自己能守住這解藥的秘密，那幾個丫鬟縱然聰慧難免心軟。“可有話帶給他？”
“綠柳任逍遙，劍蘭雪裏埋。”封無心隻喃喃念一句便捂住臉，啞聲說：“無話可說。”
“我去了。”逍遙深沉的望了一陣妖魅耀眼的男人：“逍遙擔保，此後綠柳與你定為陌路。”悄無聲息的躍窗而出，飄然不見蹤影。
封無心半天才從手中抬起頭，對著空空如也的房間說：“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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