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86 更新時間：16-05-19 19:11
輾轉回到安全屋中，石磊第一時間倒上床蒙上被子就困，昏天黑地的也不知睡了多久，清醒過來已是漫天星鬥。
“醒了？”
“……”石磊泄氣的將頭陷進枕頭中，思考良久才低啞的說：“看來，這個世界對你而已根本不設防。”
“為何如此說？”黑暗中封無心的聲音聽出一絲得意：“我將你保護得很好呢。”
“是嗎？”石磊努力的舒展著身體，大大伸出一個懶腰：“那麼，告訴我，你是什麼人？換個方式解釋就是，你為何接近我抑或保護我，目的是什麼？”
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有白吃的午餐，石磊必須要弄清楚這個人的目的。他慢慢支撐上身靠在床頭，目光洗禮著對麵椅子上坐著的男人：“風無心？這個名字，我絲毫印象也沒有。”
封無心撩開垂落在身前長長的卷發，懶懶的站起走到床邊俯身看向石磊：“那麼，請給一個機會，讓你認識我？”說著緩緩矮下身體成半蹲之態，同時一隻手伸向石磊，像邀請無形的氣場更帶著強大的索求。
無聲的咽了一口唾沫：“我可以理解成你想追求我？”
絕美而妖豔的臉上掛起一朵魅笑：“怕了？”手掌距離石磊更近，隻等著那雙期盼的手放進掌心。
“你非常漂亮——”石磊猛一翻身下了床：“不過，我實在不習慣沒有刷牙就跟人談情說愛……”說完溜進了衛生間。
慢慢的收回空空的手掌，在逃避嗎？封無心垂下眼皮，月光映照在絕世容顏上的刺青，更多了一分妖氣。
退回椅上坐定，托著下巴靜默的等待著石磊，心緒一點一點慢慢沉寂下去。
忍了一千年忍了幾世輪回，逼迫自己存在於保護者位置上，隻為讓他平安終老。這麼多世都過去，為何這一世偏偏貪上這麼一個危險行業。
想著那姓喬的滿世界尋人，還不知道會是怎樣的結果。煩惱重新彙集，封無心握掌成拳，彙集了千年對漫天神佛的憤怒此時更是尋不到發泄的出口。
“哢嚓”一聲脆響，椅子扶手應聲而裂，封無心猛的起身投入夜色之中。石磊聽到外間響動出來看時，屋子裏除了彌漫的香氣，空餘一把壞了扶手的椅子，上麵的人已無蹤跡。
好似一道颶風襲來，守衛地宮的水族差點被風刮倒，慌張的站穩之後，臉色也被嚇到蒼白。誰到明白，今天龍王又要震怒。
“殿下，殿下——你要幹什麼？你又想幹什麼？”老龜跌跌撞撞的拖住封無心的衣角：“殿下息怒啊。”
“老龜，他們！”指著上天，封無心渾身抖若篩糠：“欺我太甚！”
“殿下……”老鬼抱著封無心的大腿跪了下去：“你如今不同當年，那場天火燒盡了你的龍鱗，連陽光都抵抗不了。若再犯天條，隻怕，隻怕……”老龜吸了口氣，下定決心說了出口：“隻怕無力抵抗那些天兵天將，會被綁上斬仙台了。”
“我不懼死！”封無心一把揪住老龜的脖子，隻一下又匆忙放了手。對誰都下得去狠手，唯獨這老龜：“龜丞相，你，你，哎……”
是的，千年前太上老君那把三味真火實在可惡，當時還不知會落下致命的弱點，若此時天庭得知自己有這短處，今後還不知會遭遇怎麼的對待。
“殿下，你對他們而言，始終心腹大患。”老龜苦口婆心的勸說：“千年前他們鬥不過你，如今卻不好說了。”
手中晉見玉帝的華服無聲滑落：“不該輕信他們的假仁假義，我終究還是太傻。”
“殿下當年已經認命了，如今又能怎樣？”老龜捧上一杯青山綠水：“喝口茶，順順氣。”
“我能不認命嗎？”封無心說到此，怒火再起：“傲天哥被他們拘著，韓楓被他們綁在斬妖台上，我能不認嗎？”
“殿下難道忘了火燒銀杏莊園，血洗西安城的大過了？”老龜搖頭歎息的說：“百年紅海觸目驚心啊……”
“可是，可是若庭有什麼錯，清羽又有什麼錯？”封無心站立不穩，鼻尖仿佛還能吻到刺鼻的血腥氣：“我有錯，我殺了那麼多人，吸了他們的血。可若庭沒有錯，清羽更沒有錯——”
陳清羽犯的是人界道義教條，到最後已經自殺謝罪，可未料已經下到陰曹地府，卻因封無心的過錯靈魂不得往生，如今依舊被困在第九層地獄。
這些老龜是知道的，但這些也是事出有因的：“當年，若不是殿下闖地府要閻王為陳清羽續命，怎會生出那麼多事端，殿下，你細想想，這一切到底錯在誰？”
“錯在我。為何不罰我？為何罰清羽？”當年自己發下毒誓，若閻王不為陳清羽續命便吸光人類鮮血：“我罪孽深重卻賴活著，哈哈——”
封無心忤逆的笑著：“該死的死不了，想活的活不成，玉帝佛祖，我封無心就是你們鬧的天大的笑話，哈哈——”
“進食吧。”老龜手一招，一個男人匍匐到封無心腳下渾身顫抖，手腕處已被劃破，泊泊的流出鮮豔的血液來。
人血的腥氣衝擊著封無心的感官，他的雙眼從湛藍變成了深紫。
老龜轉過身去不忍看，隻等著一聲長長的歎息從身後飄來，他知道又一個人死去了。雖然尋來的都是惡人壞人，但吸血殺人仍舊天道難容。老龜知道，有朝一日龍王伏法，自己同樣灰飛煙滅。
揮手將屍體丟出地宮正殿，老龜黯然的行了禮，退了出去。
嘴角殘留著一絲血痕，封無心跌跌撞撞的推開偏殿的門，一眼看見了跪在床頭的麥兜。
“殿下……”麥兜目不斜視的拜了拜：“您回來了。”
“麥兜，你知錯嗎？”封無心重複千年的問話又再重複一次。
“麥兜沒有錯。”麥兜倔強的仰起臉來：“殿下，無論幾千幾萬年，麥兜都是這句話，我沒有錯。”
抬起麥兜尖瘦的下巴，逼迫在正視自己：“這樣活著，痛苦嗎？”
“不痛苦，卻恨極了殿下。”麥兜猛一甩臉脫出了掌控：“隻盼著有朝一日能好好的死去，不再做這行屍走肉。”
“書讀得怎樣了？”封無心淡漠的走開去，將托過麥兜下巴的手放在眼前翻來翻去看：“有沒有找到毀滅自己，或者毀滅我的辦法？”
“殿下放心，我會找到的。”麥兜停了一下：“沒有別的吩咐，我走了。”
麥兜並沒走幾步，身後傳來封無心冰冷刺骨的聲音：“你若是百般恨我，我便有千般恨你，麥兜，你最好記清楚。當年的禍事皆因你背叛我而起，銀杏莊園那些人命，是你欠的債，而不是我。”
腳下停頓一下，麥兜深吸一口氣，抬腳走了出去：“下個月圓，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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