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17 更新時間：16-01-07 22:24
大街上人聲鼎沸，賣菜的吆喝聲一陣大過一陣。已是正午，市中央的酒樓也一如既往的熱鬧。大夥吃著幾碟招牌小菜，嘮嗑的最近發生的事件，又是悠閑平凡的一天。
“誒！客官，要吃飯嗎？來，裏邊請！”門口拉客的夥計倒勤快，又拉住了一位客人。
那一身素白公子微微偏過頭，問道“酒樓？”
夥計倒是看清了那白衣公子的模樣，白齒朱唇，膚如凝脂，卻不沾一絲女氣，頗為好看，而那雙眼睛卻黑的嚇人。沒有聚焦，深潭一樣。
夥計一愣，隨後立馬反應過來“原來是個瞎子阿！”他趕緊鬆開白衣公子的衣袖，拍了拍手掌，一臉嫌棄道“真晦氣！”
那公子倒不計較，他手一揮打開手裏的折扇，輕笑下“麻煩小哥兒帶下路了。”
“算了！你快走！我們酒樓不讓瞎子吃飯！”夥計不耐煩的擺擺手“快走快走！晦氣！”
“何為瞎？”那公子輕搖手裏的折扇說道“玉某雖盲了雙目，可有些事比小哥兒看的更清。”
“你是瞎子，你自己都不知道阿！快走快走！別擋道！”
夥計伸手去推，誰知那公子卻不著痕跡的退了一步，正好躲開了小二的推搡。他搖著折扇就往酒樓裏走。
“誒誒誒！”夥計氣急敗壞的追了上去“誰要你進來的！你快給我滾出去！臭瞎子！”
夥計的手差一點就碰到那公子的肩膀了。“嘩-”的一聲，那公子折扇一收反手正好敲在夥計的手背上。
“哎呦！”夥計吃痛，迅速將手收了回來，揉著被敲疼的手背。等他反應過來，那公子早就上了二樓的樓梯。
能打人，還能輕易的上樓梯，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個瞎子。
夥計疑惑的皺眉，小聲嘀咕“難道是我看錯了？”
那公子走靠窗口的桌椅旁坐下，將折扇輕輕放在桌子上。一陣微風襲來，那公子微微閉上眼睛。
跑堂的小二立馬就過來了，把搭在脖子上的抹布拿了下來，擦了擦桌子“客官要吃點什麼？”
那公子睜眼，無聚焦的眼珠動了動“隻需一壺溫酒。”
“大熱的天，涼酒好些。”小二好心提醒道“客官，幹脆我給你點壺涼酒算了。”
“多謝小二哥的美意。”那公子勾唇，笑意微暖“隻是玉某習慣喝溫酒。”
“那好，客官你且稍等片刻。”小二將抹布重新搭回脖子上，帶著玉憐生的溫酒要求匆匆離開了。
玉憐生微微歎了口氣，拿起桌上的折扇打開，輕輕的扇風。頭頂束發的白發帶隨著墨發垂至腰際，跟著扇出的風一蕩一蕩。
“請坐。”玉憐生合攏折扇，一指桌對麵的凳子。
“隔了一年不見，想不到你的耳力竟這般敏銳了。”來者一身藏青長裳，繡祥雲為紋，顯得格外大氣。
他走近玉憐生，將手中的長劍擺在桌上，坐在靠窗口那側“咱們也這麼久沒見了，玉賢弟可要請我大吃一頓才行。”
“可惜玉某帶的錢，隻夠買一壺清酒。”玉憐生莞爾一笑“顧兄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難道連頓飯錢都沒有嗎？”
正說著，那小二端著酒壺杯子來了，他小心將酒壺放下，抬頭看了眼顧琅“兩位客官是朋友？”
“嗯。”玉憐生合上折扇，伸手準確的拿過酒壺瓷杯，倒了一杯，竟沒有半滴溢出。
“玉某雖然不能請顧兄吃飯，但還是可以請你喝杯清酒的”玉憐生將酒杯推至顧琅麵前。又拿起一瓷杯給自己倒了一杯。
顧琅笑了笑，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放下酒杯朝小二說道“小二你給我拿壇好酒來，再裝些下酒菜來。”
“好嘞！”小二高聲應了句“那二位請稍等。”
玉憐生輕輕抿了口瓷杯裏的清酒，放下杯子“顧兄這次來京城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顧琅倒了一杯酒，仰頭喝盡才道“大事倒沒有，隻是順道來見見故人。”
“嗬嗬，見故人能讓你不辭辛苦跑這麼遠？”玉憐生揚唇輕笑下“怎的？顧兄是信不過玉某了？”
“怎麼可能！江湖上廣為流傳的一首打油詩。江湖風雨湧凶浪，人世百難生萬疑。欲問迷津誰人知，京師璧人玉憐生。”顧琅放下正倒酒的酒壺，看著玉憐生漆黑的眼瞳，笑道“說的不就是賢弟你麼。”
玉憐生莞爾，他拿起一旁的酒杯飲了一口“江湖上以訛傳訛的東西你也信。”
“哈哈～”顧琅大笑“要是別的我不信，可玉賢弟這個，我的確是信了！”
“來咯！”小二端著紅漆木供盤，快步走了過來。先將那小壇酒放上桌，笑吟吟的衝玉憐生說道“客官，這酒也是溫了下的。”又將幾碟炒的噴香小菜擺上桌“二位要是還要些什麼，就知會我一聲。”
“有勞小二哥了。”玉憐生點點頭，掏出幾塊銅錢放到桌上。
“不妨事，不妨事。”小二，拿起那幾塊銅錢塞進衣袖了，笑吟吟的離開了。
“那顧兄可有什麼事要問玉某？”玉憐生微微側頭“要是能幫上忙，玉某自當盡力。”
顧琅狡黠一笑，他伸手拎過那壇酒，撕開封口，仰頭灌了一口，一抹唇，將酒壇推到玉憐生麵前。
玉憐生伸手錯開酒壇，端起那小酒杯喝了一口“玉某還是習慣喝清酒。”
“賢弟還是老樣子阿。”顧琅無可奈何的笑了笑，低頭，微微皺起兩道濃眉，沉默了半響，才輕聲問道“她，還好嗎？”
“你離開後不久，她就嫁為人婦了。現在，”玉憐生猶豫了會，歎了口氣才道“唉～她已為人母了。”
“嗬嗬，是嗎。”顧琅幹笑“那該恭喜她阿。”說完，又拎起酒壇猛灌了幾口。
“我知道你心裏不痛快。但是你這樣也於事無補阿。”玉憐生輕聲勸道“現在，至少若哀姑娘再也不用待在花樓了。”
“哈哈～玉賢弟多慮了。”顧琅突然開懷一笑“若哀這樣挺好的，我怎會不痛快。”
玉憐生也沒多說，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清酒，仰頭一口飲下。
“對了。”顧琅吃了一口小菜，問道“今天怎麼沒看見玉賢弟的小跟班阿？往日他不是經常跟著你的麼？”
玉憐生笑了笑，放下酒杯“差不多該來了。”
玉憐生話音剛落，就聽見一少年的聲音響起。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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