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287 更新時間:16-03-10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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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府的晚宴因為烏蠱族的話題變得氣氛壓抑,沈婆婆因為回憶起女兒慘死的情形而興致缺缺,柒柒幹脆放下筷子坐著一動不動,也不說話,也不流淚,隻是吃不下飯了就停下。說到柒柒,自從見麵就沒聽到她說過一句話,難道是母親的慘死使她受了一些刺激?
二夫人對勾起了沈婆婆和柒柒的傷心事感到十分抱歉,沈婆婆擺擺手說無妨,有些事情就像紮入肉中的刺,不碰它時沒有感覺,但它就紮根在那裏出不去,進不來,一旦牽動肌肉,立刻讓你痛徹心扉,隻是可憐了柒柒,從小就顛沛流離,那麼小就沒了雙親。
晚宴過後,唐摯派人架馬車將沈婆婆一行送回城郊別莊,馬車內,慕容雪決心這次一定要問清楚:“師父,你告訴我,安和姐姐到底是怎麼死的?!”
當時慕容雪正在外遊曆,回到芍藥穀時見到的隻有呆呆的柒柒和一座新墳。悲憤交加的她恨不得立刻手刃仇人替安和姐姐報仇,可是師父隻說仇人不是她能對付得了的,這兩年來,她數次詢問安和姐姐的死因和仇人,沈婆婆卻一直諱莫如深,直到今日,她才知道原來和烏蠱族有關。
沈婆婆沉默不語,慕容雪就安靜地等了很久,久到她以為師父又什麼都不會說的時候,沈婆婆終於開口了。
“我也想替安和報仇……可是,我連仇人到底是誰都不知道又怎麼替她報仇!”沈婆婆攥緊了衣角,努力克製不讓眼淚流出來,“她被山下村民抬上來時,渾身皮膚潰爛沒有一處完好,內髒也被啃食得殘缺不全,隻剩下一口氣,如果不是為了親手將柒柒交到我的手上,恐怕她在路上就會斷氣了,而我,醫術再高又有什麼用,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死在麵前,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慕容雪震驚了,她沒有想到安和姐姐竟然死得這麼慘烈,她向山下村民打聽過,本以為皮膚潰爛是得了某種病或者中毒,內髒竟然也被啃食了麼,她是怎麼堅持回到芍藥穀的,那是真正鑽心撓肺的痛苦啊。
沈婆婆還在訴說,壓抑了兩年的悲傷陡然爆發,她再也控製不住眼淚,“是蠱毒,我認出了那是蠱毒,這世上能操控蠱毒殺人於千裏之外的,除了烏蠱族的人,我想不出還有誰。可是烏蠱族身居十萬大山之內,外人進去隻能有去無回,我要如何報仇啊!”
慕容雪猛地坐直了身體湊到沈婆婆身邊:“師父,烏蠱族要來中原,這不正是報仇的好機會嗎?!”
“是啊,是啊……”沈婆婆念叨著眼神有些渙散,“我潛心研究了兩年的蠱毒,終於可以一較高下了……”
慕容雪看著這樣的沈婆婆突然心中一陣涼意,安和姐姐的死對師父的打擊很大,但是心中充滿仇恨,為了複仇而使自己終日鬱鬱寡歡,是不是也不對呢?剛才連她都被仇恨糊住了雙眼,那樣急切地想殺人的感覺,並不好,那麼師父呢……
柒柒一直安靜地坐在一旁,仿佛她們談論是一個陌生人,而不是她的生身母親。金色眼眸忽然閃現又消失,仇恨的滋味,極具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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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年前秋季的一個深夜
沈婆婆那時二九年華正當青春,卻忽然隱退江湖,深居箕山芍藥穀。她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夜晚,平靜的一絲風聲都沒有,當渾身是血的安辰抱著一個嬰兒出現在院子的門口,她的天空瞬間崩塌。
安辰死在了她麵前,臨死前她懇求:“顏顏,求你照顧我們的孩子……安和,她叫葉安和,我們都希望她一生平安和樂。”
安辰死了,葉楓也死了。
三十三年後,曆史重演,他們唯一的血脈,安和……卻辜負了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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