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38 更新時間：19-04-20 19:39
新封的妃嬪入宮，極是熱鬧。
座座華美精致的琉璃宮殿迎來了新的主子，婢女太監忙上忙下，時時有姿容動人女子宛然走過，尊貴而雍容，一個賽一個的漂亮，五光十色，鶯燕成群，時時的鶯啼軟語，合著那婀娜擺動，柔軟的腰肢，步步生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讓人移不開眼睛。
躺在柔軟的床上，提不起精神，我被外頭的聲音吵醒，長睫輕顫，坐起身來。
妃嬪入宮了嗎……
唇角微微勾起，露出個淺淡的笑容。
也是了，離宮也該熱鬧些了。
忽的聽見兩個婢女的交談聲，因為內力被解開的緣故，越發清晰，“你可知道諸多新娘娘已經進宮了？”
“那是自然，這般大事，怎能不知道？”
那婢女道，“況且要投身哪位新主子，可是極大的關係到我們將來的命運，這可不能糊塗了啊。”
“那姐姐可有什麼主意？”
“我倒是想投奔鯉妃娘娘那去。”
“鯉妃娘娘身為大將軍的獨女，身份尊貴不說，也是不可多得的絕色姿容，在外的美名可是僅僅次於皇後娘娘，這可不，剛入宮便得了妃位呢。”
我托著香腮聽了會，卻覺得沒有興致，忽然門外進來了一批端著精致金銀玉盤的宮女與太監，領頭的太監我認得，是離顧身邊的寅豐，正要開口，他便掛起笑容道，“見過姑娘。”
我輕輕搖頭，“公公不必多禮，這是……？”
寅豐回過神來，連忙揮手，身後的婢女連忙上前一步，瞧仔細了，是些極其珍貴的玉器寶石，珍稀香料，古董玩物，絲綢錦緞，羊脂美玉，琳琅滿目，華美璀璨，還有鎏金鏤空的首飾，極其精致華麗，繁複的複古花紋勾勒的線條柔媚而動人，饒是我也是忍不住頓了頓。
一批批宮女魚貫而入，都捧著足以買下座座城池的珍寶，身姿輕盈，緩緩跪下，舉過頭頂，嫋嫋熏香升起，如花般嬌豔的容顏恭敬。
寅豐展開手中一直拿著的鎏金卷袖，是銀金兩色的，格外浩然尊貴，他看了眼我，心一橫，念了。
我的臉色在他的一字一頓裏猛然蒼白。
——“砰!”
“你出去!”聲嘶力竭的喊叫，女子推開那些極其珍貴的檀香盒，珠寶玉器散落一地，那雙如絲媚眼再不是淡然平靜，泛著紅。
眼前的人卻好似從未發生，輕聲溫柔道，“睡醒了？睡得可好？”
走近，修長漂亮的手微抬，撫上女子輕輕顫抖的臉頰，再熨上那柔若無骨的如水蛇般媚人的腰肢，卻被掙紮著推開。
“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封我!”女子整個身子都在顫，顯得格外嬌弱不堪，看在眼裏，離顧眼眸微暗，隨後微微低頭，看著那雙漂亮到極致的眼睛毫無預兆的，滾落下眼淚來。
氤氳著嫵媚的霧氣，更顯得瞳孔精致而濕漉漉的，泛著紅，像是受了極大委屈，卻倔強，像沙漠裏的泉水，誘惑著旅人深入。
猛地將我抱起，一起落在柔軟的床上，額頭抵著額頭，他的嗓音格外魅惑，“做我的妃便這般讓你難受嗎？”
“你騙我!”我無法抑製心底的空落落和憤怒，水光迷離中看著他邪魅的容顏，清冷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著，像極了慵懶卻危險的毒素。
他們都是一樣的。
“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封我的。”
嗚咽道，離顧頓了頓，狹長美豔的眼睛裏都是誘哄，絲絲縷縷的邪魅，極盡溫柔地在耳邊嗬氣，極致的勾人，“我會待你好的，別哭……”
看著懷中難得抽泣的我，板正我的臉，修長漂亮的手擦拭我臉上的淚，定定望著我，道，“我知你擔心什麼，我會處理好。”
到如今我方才明白他為何要大肆封妃，除去想抑製下風言風語，更多的卻是想連我一並封了，隻有在這時封我無人察覺，因為有這樣多的妃嬪一同入宮。
他怕是早便打好算盤了。
想清楚了始末，我冷靜了些，努力平複下來，失了所有力氣般，慢慢閉上眼睛。
我根本無法阻止他，他是這個國家的君王，要如何便如何，我不過隻是依靠著他勉強生存的罷了。
有些自嘲。
這具身子便這麼吸引人嗎？還是這張臉？
他本就想著得到我，占有我，我怎麼還能奢望他忍著，做個麵上的翩翩君子，坐懷不亂？
哪個男人能忍住這些本能的欲望呢。
“別這樣……同我說話……”我半晌沒有動靜，離顧有些急切，一雙漂亮的眼睛帶著幾分深入骨髓的魅惑與歡喜，他是真的喜悅，眼角都帶著些笑意。
我望著他，想起他救起我時的慌亂，握著我的手把劍往心口送時眼裏的疼痛。
罷了。
我苦澀地想，在這世上我本沒有什麼牽掛了，活著卻望不見未來的日子，無論如何也是要得過且過的。
默許了他的試探，離顧見我不再激烈反抗，欣喜至極，我疲倦的靠在他肩上，輕聲道，“一直沒有問……你同離陌怎麼了？”
聽到這個名字，他身子微微一僵，後狹長美豔的鳳眸暗沉下來，好看的眉皺起，低沉道，“好好的問這個做什麼。”
我望著他，沒有退讓。
若是別人問，早便拉下去滿門抄斬的問題，換成心愛的女人問，他卻格外無力疲憊，沉吟一會，神情複雜。
“你不是不知二弟的脾氣。”
他的聲音微啞，我怔了怔，他又繼續，“從翎國回來後，他很快便察覺到我和父皇曾與你的交易。”他幾乎是艱難地擠出最後兩個字，“他的性子向來衝動，便不管不顧地衝進宮裏與父皇爭辯，後來越吵越凶，父皇震怒，便下令將他禁足在府裏，我去看他，卻被拒之門外。”
他凝著我，道，“未央……你不知你有多惹人疼愛。”
“他已是恨上我與父皇。”
他的聲音略顯疲憊，“父皇本意是為我與他一同選妃，可他那段日子失了魂一般，整日在酒樓舞館煙花之地流連，日日醉的不成樣子，荒唐至極，父皇震怒之餘倒也無法，便緩了緩，也便是在那時我娶了秋濯。”
“後來……父皇狩獵時被刺殺，我恰好不在現場。加之一係列的朝堂之爭，他早已不再信我，他覺得我想用盡一切辦法登上皇位，包括……刺殺父皇。”
我怔怔。
竟是因為我嗎？
“其實他早該便有這樣的想法的。他應該要有同我爭這個位置的欲望的……那是每個皇家子弟永遠無法逃避的東西，即便是兄弟，即便是父子，都無法阻攔。”
“後來……你應該知了。他擁兵作亂，攻進帝都，無論我如何解釋亦是不聽，我無法，便將他趕往封地去，他便一直沒有了什麼消息，若非探子來報說他仍平平安安，我便真以為他出什麼事情了。”
他嗓音變得溫柔，“我知道……這幾年他必然是在整頓兵馬韜光養晦，總有一日他會再攻進來，總有一日他會想親自了結我，可知道又如何，他是我的弟弟，我如何能對他出手？”
“我們一母所生，從小便形影不離，我年長三歲，他從小便依賴我……如今到底是長大了。”
他說的輕描淡寫，我卻能體會到那段漫長而冷漠的日子，親手足相見卻猶如仇人，紛紛擾擾的朝堂權勢之爭，讓那段美好的感情都蒙上了一層權力的暗色，黑沉沉的，再無法追尋從前的時光。
我不知說什麼好，低聲道，“我同他解釋一下，會不會好些？”
哪知離顧眼眸驟然一眯，低下頭來，低沉的嗓音猛然冷厲，“你不許單獨見他!”
我一愣，他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大，半是懊惱半是沉啞，一字一句，魅惑而冷酷，“你是我的!”
我偏過頭去，有些惱，道，“你同離陌一樣，都這般霸道。”
離顧在腰間的手卻摟的更緊，“不許提他的名字。”
沒來由的惶恐席卷了他的心。
他比離陌，確實要晚來一步，如今她尚未完全從上一段感情脫身，若是離陌得知她在離宮，必然不管不顧地來搶走她。
那時，他還會因為他是他弟弟而手下留情嗎？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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