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099 更新時間:17-07-07 11:01
木夫人嘴角微笑,“就知曉你會這般回答,故我先與你知,若你父親知曉,你又少不了一頓打”。
“還望母親體恤元廊並非不孝,隻奈那土司作惡,擾我滇中不得安寧,元廊自幼讀書以來,遵循孔孟之道,勵誌報家國,從未想過兒女私情,還請母親大人明察”。
木夫人伸手將高奣映扶起,“快些起來,我的好元廊,母親知你孝順,你有大誌,我與你父親為你高興,高家一府上下二千餘人,還指望你呢,也罷,你若不想提,我會說服你父親,讓你在長大些再說罷”。
子母出來,木夫人又去念經去了,待木夫人進了祠堂,下人才來報告奣映,“世子,小姐一路啼哭,跑往鎮外去,下人們盡力也攔不住”。高奣映想罵,又忍了下來,“牽我馬來”。那下人道,“馬已喂飽,就在門外”。高奣映一路狂奔出來,翻身上馬,這慕容飛雪又鬧什麼脾氣了,真讓人揪心。
結璘山頂拂雪岩,一處懸崖邊,慕容飛雪廋小的身影,跪伏在地上痛哭,撕心裂肺。
高奣映走了過去,離飛雪還有一丈遠,飛雪聞聲,起身站立懸崖邊,險些掉了下去,“飛雪小心……”。看著下麵深不見底的深淵,高奣映心都提到喉嚨,“你不要過來,你過來我就跳下去,嗚嗚……”。飛雪邊說,邊移步懸崖邊。
高奣映驚道,“你有話好說,這是做什麼呢,誰惹你生氣了,你說出來,表哥替你教訓他……”。“哼,說得好聽,嗚嗚……,教訓,你去教訓啊,他是八歲名滿雲南的神童,他是姚安軍民府未來總管,他是滇中曠世奇才……嗚嗚……哼……”。
高奣映滿頭大汗,“這……從早到晚都好端端的,我沒招你惹你啊,你這怪罪是從何而起,你要怪我也要我知曉是怎麼回事吧”?
“哼,你還說,枉我從苴卻這麼遠跑來找你,你要娶指揮使的千金做妻子,你不要飛雪了,飛雪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死了好了……”。話還沒說完,縱身就跳下懸崖,千鈞一發之際,高奣映飛身伏下,抓住飛雪的手。
“飛雪,你不要放手,你抓緊我的手,有什麼我們上來再說”
“你放手,你抓著我做什麼,嗚嗚……你都要娶別人做妻子了,你不要飛雪了,飛雪要去死,你放手……嗚嗚……”。“你們還不來幫忙……”。高奣映也抓不住了,忙叫下人趕來幫忙,幾個下人被嚇傻了,聞高奣映呼喚,才上前來,幾人合力,連高奣映及飛雪一起拉了上來,總算有驚無險。
高奣映一邊喘息,一邊問,“誰告訴你我要娶金大釗的女兒了,是聽誰說的”?
“本來就是嘛,那金大釗的女兒貌美如花,國色天香,又很賢惠,我都聽到了,嗚嗚……”。
“好了,別哭了,你聽錯了,母親大人是這麼提過,不過我不是回絕了麼,男子漢大丈夫,要以國家大事為重,談什麼兒女私情”。高奣映一陣憤慨。
“真的麼,那這麼說,你不喜歡那個女子了,你心中還有飛雪麼,有沒有嘛,雪君哥”。
高奣映微微一笑,“我心中有飛雪妹子,飛雪妹子在我心中,跟母親一樣重要,飛雪妹子是我的親人”。
“真的麼,嘻嘻,雪君哥最好了,雪君哥當我是親人,我也當雪君哥是親人”。說著就抱住高奣映,一旁的下人簡直無言與對,剛才還要尋死覓活,這才眨眼功夫,又嬉皮笑臉,真拿這個慕容飛雪沒辦法。
兩人在結璘山死裏逃生,完全不知道,有膽小的下人在慕容飛雪跳崖,高奣映去拉的那一刻,已飛快回去通報木夫人,更不知道,高泰已自昆明征戰回來。
兩人同騎一匹馬,下人隨後跟著,慢慢向高府回來,光祿鎮外,高進早已在那裏等候,高進是高家支係,算起輩分也是高奣映的侄子,隻不過沒有讀書識字,父母都是長工,能讓他在高府做家丁頭目,算是抬舉他了,他又頗懂高奣映的意思,頗得高奣映賞識。
見高進焦急的在哪裏等他,高奣映知曉有事,還未及開口,“高進就焦急的道,世子,老爺回來了”。“哦,我父親回來了,父親大人安好吧”?“好是好,隻是……隻是……”。高進不知如何開口,“高進,你午飯吃糠卡著了,說不出話來”?高進抬頭偷瞄了慕容飛雪一眼,怯懦道,“老爺知道你們的事了”。說完鬆了一口氣。
高奣映有些生氣,“知道我們的事,我們什麼事,你從實招來”?高進道,“就是……就是小姐跳的事……”?“哦,不是就我們幾人嗎,是誰告訴父親的”?高奣映回身詢問,幾個下人都低下了頭,又看向高進,高進道,“是小三”。“什麼……小三?這家夥,我說怎麼都沒看見他呢,原來是回去邀功請賞了,等回去著,我找到機會要好好收拾他,我最討厭打報告的人”。
高家祠堂內,一府上下,全都在裏麵站的站坐的坐,高泰在上香,高奣映跪在祖宗靈牌麵前,低頭不語。高泰上完香,與高奣映跪在一起,雙眼淚如泉湧,“高家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孫高泰給列祖列宗請罪了”。言畢咚咚咚磕了幾個響頭,看得高府上下心驚,這高泰從未像今天這般,如此莊重將族人召集在這裏,若非大事,不會輕易來祠堂。
“高泰不孝,教子無方,讓祖宗蒙羞,今日若不懲戒逆子,他日九泉之下,無顏麵對列祖列宗在天之靈”。言畢起身,香案上供奉一根龍頭金身杖取下,一杖狠狠打在搞奣映背上,接著一杖接一杖,不消十下,高奣映口吐鮮血,趴在地上,“老爺住手,老爺快快出手”。木夫人見狀,忙撲在高奣映身上,也被打了幾杖,飛雪忙上前,“雪君哥,雪君哥你怎麼樣了,雪君哥……”。“不許你打雪君哥,你要打就打我,嗚嗚,叔父是壞人,叔父大壞蛋……嗚嗚……”。“你……”。高泰怒目圓睜,將龍杖高高舉起,想打下去,無奈妹妹隻有這麼一個女兒,來時再三叮囑要好好照看,高泰無奈放下龍杖,“我教子無方,為懲戒以示子嗣,自今日我絕食三日”。言畢走出祠堂。
高家自有醫館,為生產婦女,病痛家人看病療傷,見高泰出去,醫館郎中高起才上前,拉開夫人又拉開飛雪,為高奣映把脈,“快扶世子去醫館”。
高府一家上下,將醫館圍了水泄不通,眾人都在焦急,高奣映被打吐血,這老爺心也真狠,自己的親骨肉也下得了手,不過眾人亦不敢怒,更不敢言。
許久,高起才從裏麵滿頭大汗出來,對眾人道,“大家該做事就做事,世子受了內傷,需靜養,老夫人也無恙,大家安心吧”。又對木夫人身旁的丫鬟說,“已喂了九轉還魂丹給世子,調理的藥正在燉,待火滅後,小心喂老夫人服下”。丫鬟應允而去。
夜晚月光潔白幹淨,明亮的光環撒著銀輝照在地上,地麵好溫柔啊。四周山野靜悄悄,高奣映在床榻上醒了過來,睜開雙眼,飛雪早已伏在床邊睡去,那小巧的鼻翼正輕柔的發出鼾聲。抬眼看看四周,這是自己的房間,如今外麵應該二更天了吧,高奣映想起身,睡了這麼久,肚子都有些餓了,胸口還在很痛,吐了那麼多血,此刻口中還在有血腥味。
高奣映小心起身,怕驚醒了飛雪,不過飛雪似乎沒有安睡,高奣映一動,她就醒了,“雪君哥,你醒了啊,大家快來啊,雪君哥醒了……”。正想讓她小聲一點,卻堵不住口,院落裏四處亮起燭火,片刻,木夫人已在丫鬟的攙扶下,來到高奣映的房間,高奣映一見母親,正要跪下行禮,呃耐內傷太重,方跪下就趴在地上,連話也說不出來。“快些起來……”。木夫人忙上前將他攙扶起,“快扶少爺躺下……”。旁邊丫鬟忙上前,將高奣映扶到床上,重新躺下。
“母親大人可好”?高奣映躺在床上問;木夫人道,“我不要緊,倒是你內傷重了,要好生安歇,怎的就起來了”。木夫人責怪。
“我躺的時間久了,肚子有些餓,想起來找點東西吃”。高奣映幹裂的嘴唇,說話有氣無力。
木夫人一聽高奣映餓了,淚水當即嘩嘩流淌,“你父親絕食三日,高府上下未曾起火,兒啊,若是餓得慌,就喝些水吧,喝些水也好”。木夫人輕聲啜泣。
高奣映才記起,早上受杖責之刑,父親臨走前稱要絕食三日,父親為一家之主,家主不吃飯,其餘人等誰還敢吃飯呢。
高奣映倒是沒有去想肚子餓不餓,而是在想,這月圓之夜,那月下仙子,是否又在花前起舞,不知馬槃什的廣陵散奏得如何了,若是不行,還是將月光寒好好休整一番,龍華會的時候演奏出來,可不叫人笑話才好。
那月下仙子舞姿妙曼,輕盈如風,凡間若得此女,今生即便去了,當無憾矣,這花間怎會有如此仙子呢,那白衣勝雪,那天仙舞姿,容貌定傾國傾城,若我就這般不會好了,我彌留之際,定要一睹仙子芳容,否則死不瞑目。
高奣映早已心神飛出光祿,完全不知木夫人在一旁說些什麼,木夫人要他向父親道歉,求得父親的原諒,好讓高府一家上下吃上熱飯。
姚安郡指揮使金大釗家中,此刻金大釗正與夫人對飲,女兒金雲夢在一旁起舞,月下小院中,如今能有這番愜意,金大釗倒也心情舒坦,不過想起將軍府中之事,又是連連歎息。
夫人高氏不解,當即問道,“老爺如何連連歎息,莫不是雲夢這舞姿不如老爺法眼”?
金大釗道,“夫人不知我意啊,將軍今日杖責雪君,打至吐血,未曾見過將軍下過如此狠手,雪君小小年紀,便要承受如此杖刑,也難為他了”。言畢,輕輕喝了一口酒。
高氏道,“我高家曆來家規甚嚴,雪君教導表妹無方,當責罰,隻不過杖責未免太重了些,呃耐將軍一人之下,誰敢說個不字,明日到去府上看看,若受傷重了,倒要勸夫人,及早送往大理治療,大理有好郎中,亦有禦醫,不耽擱傷情才好”。言罷也是一聲歎息。
金大釗道,“若雲夢嫁與雪君,我金家從此於滇中,當是名門望族,這指揮使一職,再也不用做了”。高氏道,“雪君奇才,乃世家弟子,非尋常百姓可及,雲夢縱再多美貌賢惠,又豈能配得上雪君”。
月光漸漸下垂,半夜時分,姚安城門口,一行鐵騎飛快而來,守門兵丁攔住,“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那鐵騎道,“昆明府督辦歐陽文忠,緊急軍情通報高將軍,速與我通報”。守門一聽是歐陽文忠來了,當即打開城門,快馬速往高府通報而去。
高泰一夜未眠,高家世代居滇中,偌大家族就指望高奣映了,對子孫的教導,從未落下,不管軍務有多繁忙,或者朝廷中多重要的事,從未疏忽過,隻是今日會發生這樣的事,日後若自己不在他身邊,沒準還要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這麼小年紀就不讓人放心,有倒是人看從小,馬看蹄爪,小的時候就這麼頑劣,若他日長大成人,這高家如何能寄予他厚望。
門外家丁來報,“老爺,昆明府督辦歐陽文忠將軍前來通報軍情”。高泰一聽,當即起身而立,未及開門便道,“速請歐陽公……”。
廳堂內早已燈火通明,家人及指揮使各路總兵均到,高泰一見歐陽文忠,當即道,“歐陽公別來無恙……”。歐陽文忠抱拳,“高公,沙定洲那廝調兵奪了昆明,黔國公不敵,欲西走永昌,追聖上而去,歐陽先行來報,高公欲與我等一同前往,還是留在姚郡,當速定奪”。
高泰大驚,“沙定洲在榆州好好的官不當,怎地殺到昆明來了,黔國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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