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78 更新時間：16-02-02 19:15
經過近十天的調養，傅九歌的身體已然好了七七八八，有了阿暖貼身的照顧，傅九歌的身體很快就複原了。
這幾天，賀蘭無羈一直沒有露麵，傅九歌雖然納悶，但是和賀蘭無羈井水不犯河水，其實還是挺好的。
悠閑地過了幾天舒爽日子，還好沒有那個禽獸打擾，傅九歌的心情還算平靜。
一場秋雨一場涼，是夜，傅九歌站在大帳外，望著天邊的月亮，輕輕閉上了眼，他深呼吸了幾次後，薄唇輕啟，低聲吟道：“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傅九歌背對著大帳輕輕地吟誦，聲音如泣如訴，透著無盡的悲戚和蒼涼。
阿暖走出帳外，手裏拿著一件外袍，最近天冷了，傅九歌一個人在外麵呆久了，阿暖怕他受涼，特意找了一件外袍想要給傅九歌披上。
阿暖剛走出帳外，就聽見傅九歌一個人孤單的站在那裏，口中念念有詞，月光如水，傅九歌的身影在皎白的月光下，顯得單薄而蕭條。
多年後，阿暖才懂得，傅九歌那時候心裏的苦楚，可是當時他還小，並不懂這一切。
“公子，夜裏涼，莫要凍著了。”阿暖走上前，踮起腳尖把外袍披在傅九歌肩上，手指觸上傅九歌的肩膀，硬硬的全是骨頭，阿暖才驚奇的發現，這幾天下來，傅九歌瘦了很多。
“阿暖，你知道嗎，我和你這般大時，我父親就告訴我，我們傅家的男兒天生就是要上戰場，保家衛國的。”傅九歌幽幽開口，聲音透著微微的薄涼。“所以我從小就立誌，我要做最好的將軍，一生一世護好我國疆土人民不受外敵打擾。”
阿暖張大了眼，嘴唇動了動，卻什麼都沒說。
傅九歌歎了口氣，繼續說：“可是我發誓守護的東西，全都沒有了，國家，人民，還有父親。。。。。。”說道父親，傅九歌身子明顯震了一震，“我父親，他是我心裏最偉大的人，不管是小時候教我讀書習武，還是我16歲隨他上戰殺敵，他永遠是衝在我前麵，保護我。。。。。。可是我父親，他。。。。。。”傅九歌聲音微微哽咽，“他死了。。。。。。”
阿暖定定望著傅九歌，他此刻仿佛有些明白，為何賀蘭無羈對他如此執著，傅九歌，他真的很吸引人，不管是在戰場上所向披靡也好，還是此刻靜立在月光下對他訴說往事也好。他看起來離你很近，卻又遙不可及。
“公子，你莫要傷心了，那樣的國君，你再為他賣命，也是愚忠啊！”阿暖繞道傅九歌身前，揚起小臉，漆黑的大眼睛在夜色中閃閃發光。“公子，二皇子殿下也是愛惜人才才會拚命招降你的。可能，額，手段稍微卑劣了一點，可是他的心是好的啊！”
傅九歌笑了笑，他隻是伸出修長的手，輕輕摸了摸阿暖的腦袋，什麼也沒說。
傅九歌心裏是恨著賀蘭無羈的，非常非常恨，他恨他招降他不成就作出那種禽獸不如之事，被俘是他大意，受傷也是技不如人導致的後果，戰場皆是如此，成王敗寇，他懂得的，可他怎麼能。。。。。。
這不但傷害了他的身，也傷了他的心。
這和把他的自尊踩在腳下使勁碾碎了又有什麼區別！
又相安無事了幾日，這天，傅九歌正在營帳中和阿暖聊天，阿暖想方設法找樂子想要博傅九歌一笑，傅九歌正聽著阿暖說他小時候偷雞被抓的事，正聽到一半，帳子被掀開，接著現出失蹤半月之久的賀蘭無羈那張麵無表情的俊顏。
傅九歌神色微微一變，他看了賀蘭無羈一眼，隨即轉過頭。
阿暖看了看自己主子，又看了看目前被他照顧著的公子，吐了吐舌，轉身對著賀蘭無羈拱了拱手，說道：“主子，我先下去了。”得到賀蘭無羈的許可後，阿暖掀起帳子，飛快跑走了。
賀蘭無羈看著傅九歌，眼神中的堅冰微微融化了些許，他聲音輕柔的問道：“傅將軍，這幾天過的好嗎？”
然而傅九歌看都沒看賀蘭無羈一眼。
賀蘭無羈本想緩和一下氣氛，奈何傅九歌實在不給麵子，他本來輕柔的語氣瞬間又冷了幾分。
“傅九歌，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賀蘭無羈皺了皺眉，“你現在區區一個奴隸之身，本王對你已經夠客氣了，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戰無不勝，叱吒風雲的將軍嗎？”
傅九歌冷笑道：“殿下這話言重了！正如殿下所言，我傅九歌此刻隻不過是個奴隸，卑賤之軀怎稱得起殿下的問候，殿下可是折煞傅某了！”
傅九歌不卑不亢的話語，引得賀蘭無羈十分惱火。
他幾步上前，一把抓住傅九歌的手腕，逼他望向自己，他來來回回將傅九歌的臉審視了幾遍，接著，賀蘭無羈微微笑了：“奴隸？你倒是很快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嘛！”
傅九歌甩開賀蘭無羈的手，“放開！”
賀蘭無羈怒極反笑，他盯著傅九歌，一字一句的說：“傅九歌，你想當奴隸，那好，本王就成全你。待大軍回到洛國，你就到本王府上，為本王洗馬劈柴好了。”
傅九歌咬了咬唇。
賀蘭無羈頓了頓，繼續說，他聲音很輕，仿佛說給傅九歌，又仿佛說給自己：“反正，你也是個奴隸罷了。。。。。。”
說完一甩袖子，出了營帳，阿暖正守在帳外，見賀蘭無羈出來，麵色不善，忙迎上去行禮。
“主子。”
“阿暖，從今後，你不必照顧傅九歌了，他現在的身份隻是個奴隸。還有，告訴大軍，明日啟程回洛國！”賀蘭無羈擲地有聲，聲音不陰不陽，聽不出什麼情緒。
“是。”阿暖雖心裏納悶，但是賀蘭無羈已經講話說道了這步田地，隻得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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