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73 更新時間：16-03-05 07:48
傅九歌從黑暗裏蘇醒過來。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眼前從天窗漏進來的一縷光線竟也刺眼的讓他花了好長一段時間去適應。
很痛。。。。。。全身都在痛。。。。。。頭，像是要裂開一樣。。。。。。這是哪兒？
“唔。。。。。。”趴在地上的傅九歌覺得壓在身下的雙手麻木的快要失去知覺，他剛想掙紮著撐起身體卻扯得手腕一陣錐心的疼痛。
“嘩啦嘩啦。。。。。。”是鐵鏈撞擊的聲音。
傅九歌勉強坐起來，這才看清了捆縛在自己手腕上的鐵鏈，鏈子很是粗糙，倒生的鐵刺有的已經深深紮進了肉裏，流出的血液已經凝固，或暗紅，或發黑，在鏽跡斑斑的鐵鏈上勾勒出一段奇異的花紋。
繁複，妖嬈，像是纏繞在腐爛裏的花鬘，透著深深的絕望的氣息。
而鐵鏈的另一端被牢牢的鎖在埋進石牆裏的粗大貼環上。
“嗬嗬。。。。。。”殘留著一絲殷紅的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傅九歌挪動著身體，在牆角找了個相對舒適的位置靠坐了下來。
“嗬嗬，賀蘭無羈。。。。。。這就是你用來拴住我的東西嗎？”傅九歌垂首看著深深陷入腕中的鐵鏈，擴大了嘴角的笑，但是漆黑的眼眸中卻是無法掩飾的悲哀和傷痛，他甚至有些惡劣的轉動的手腕，自虐一般的感受著那鐵刺在血肉裏來回翻攪以及輕劃過靜脈的痛感。
回想起他和花榭被賀蘭無羈撞見於‘澗蘭苑’那張華麗的大床上時，賀蘭無羈二話沒說就將他丟進了暗無天日的地牢，接著不由分說先是抽了自己幾十鞭子，待他支持不住昏過去時，他仍然記得賀蘭無羈當時的眼神，憤怒中夾雜著悲傷，還帶著一絲絲厭惡。
想到這裏，傅九歌的眸子暗了下來。
自己已經有多久不曾回到過這個潮濕陰暗的地方了呢，曾經那個笑著說要把天下都給他的賀蘭無羈，說過再也不會傷害他的賀蘭無羈。
“原來你寧肯信她都不肯信我。。。。。。”傅九歌把臉埋進膝中，喃喃的說道，他此刻心如死灰，不僅是兩人間的羈絆，還連同他心裏那份剛剛覺醒的愛戀————一切，都不複存在了。
破碎的鏡頭猶如走馬燈一般在傅九歌眼前回放，每一幕都那麼清晰可卻又那麼混亂，每一幕都仿佛已經延續了很久可卻又想隻在一瞬間。
最後的最後，是血一般的天色，和那血一般深紅的眼睛。。。。。。
“咯吱”一聲，幽暗地牢的門已然開啟，那明暗交接的光影裏正站著一個逆光的人影。腳步聲很輕，等傅九歌從回憶中回過神來，那人已經站到了他身前。
華麗的衣袂無風自動，黑發如緞，幽暗的瞳孔像夜一般深沉，冰冷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傅九歌有一絲錯覺，眼前這個睥睨著自己的人，周身散發著讓人可怖的氣息，仿佛是從地獄裏剛剛爬出來的修羅一般。
“醒了？”賀蘭無羈不帶任何感情的問道。
“。。。。。。”傅九歌沉默，不是不想說，而是麵對著此時的賀蘭無羈，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賀蘭無羈眯了眯眼眸，俯下身來狠狠捏住傅九歌的下巴，他有些冷厲道：“為什麼背叛我！我對你不好嗎？”
傅九歌愕然，背叛？他不分青紅皂白，隻是憑借別人一麵之詞就把自己折磨成這幅樣子，居然還堂而皇之的質問自己為什麼背叛！
傅九歌隱下酸楚，接著唇角微啟，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容，語氣冷漠：“嗬，我倒不知什麼時候答應過和你在一起了，既然如此，何來背叛一說！”
賀蘭無羈惱羞成怒：“你是說，你真的做了！”
傅九歌把頭轉向一邊，不屑道：“隨你怎麼想！”
他這個態度，更是堅定了賀蘭無羈對此事的猜測，也更加肯定了傅九歌和花榭之間的確有私情存在。
“混蛋！”
賀蘭無羈氣的胸膛上下起伏，忽然伸出手來，衝著傅九歌的臉狠狠的的砸了一拳。
傅九歌被賀蘭無羈突如其來的拳頭砸的歪向一邊，唇角也微微滲出了血跡，嘴裏全是血液的腥味，傅九歌抬起被鎖鏈禁錮著而顯得無比沉重的手臂，輕輕擦了擦唇角，接著咧著嘴淡淡的笑了。
“你笑什麼！”賀蘭無羈惱怒著看著傅九歌厲聲質問道。
“嗬嗬，我笑我真傻，居然會把你的話當真！賀蘭無羈，如果你真的信我，又何必來問我！在你心裏，我恐怕沒有你說的那麼重要吧！”傅九歌淡淡的笑著，卻不自覺的紅了眼眶，這些日子以來，他過得太安逸，以至於有些得意忘形了，他再怎麼好，終究也不過是個男人，男人和男人，又有什麼真心可言？花榭說的沒錯，賀蘭無羈不過當他新鮮玩弄一陣子，等到新鮮勁兒過了，美女香車，在賀蘭無羈眼裏，他還有什麼吸引力？
早就知道不該付諸真心的不是嗎，可是事到如今，心為什麼會這麼疼呢？
“說啊，隻要你說你沒有和那個女人做過那種事，隻要你說，我就相信你！你說啊！”賀蘭無羈有些失控的上前幾步，一把抓住傅九歌的血跡斑斑的衣襟來回使勁搖動。
然而傅九歌卻疲憊的閉上了雙眼，他已經不想再解釋什麼了，事情到了這步田地，賀蘭無羈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吧，做了或者是沒做，已經不重要了。
“為什麼不說！你果然做了對不對！”賀蘭無羈咬牙切齒的吼道，而傅九歌卻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良久，賀蘭無羈頹然的放開傅九歌的衣襟，有些淒然的笑了。
接著他溫柔的低下頭來，輕輕的伸出手摩擦著被砸的有些紅腫淤青的右頰。
“沒關係，就算這樣，我也不想放開你。。。。。。”
賀蘭無羈的聲音如此溫柔，而在傅九歌的耳裏，卻仿佛置身墮入了冰冷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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