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

小樓篇第一卷·風起青萍時  第八章 而不染

章節字數：1296  更新時間：16-08-19 0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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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還沒從那故事中回過神來，李央央忽地騰起身子，越過方才鏢師們所坐的桌子，她伸直了手，身勢暴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爪向萬重山襲去，她手中隱有綠光，想來是動了殺機，一出手便是殺招。萬重山反應也不慢，不懼來爪，結掌成網，向李央央的雙爪罩去。眼見爪不敵掌，李央央便返身落於桌上，她腳尖輕勾，那桌子便橫向攜風向萬重山飛去。李央央矮於桌子一頭，隨那桌子一起飛出，雙爪已藏於懷中蓄勢待發。

    萬重山大喝一聲：“後退！”他一掌擊中那木桌，木桌登時裂為兩半，木屑紛飛，遮住了李央央的身影。眾人隻見李央央的雙爪勾結，宛如一體，從木屑之中探出，直直奔向萬重山的咽喉而去。萬重山另一掌並不回防，猶自向上劃去，如同一片落葉輕輕落在李央央的左肩。李央央眼看萬重山的掌已至身前，但是搜魂手自來有去無回，何況這招“桑田碧海夜半傾”本就是兩敗俱傷的氣勢，一出便無折返的可能，她不避萬重山攻來的掌，隻催得真氣讓掌勢愈快。眾人隻見李央央的指甲險些劃過萬重山的咽喉，萬重山晚年來鑽研而出的“萬重山丘一葉來”斜斜滑過李央央的肩頭，兩人的殺招似乎都差之毫厘，錯身而過。

    兩人愣在原地，錯愕地看著對方，隻見堂中不知何時已靜立一人。

    那是一個墨衣女子，雙十年華的模樣，墨色本不適合女子穿戴，在她身上卻並無不妥，反襯得她氣質獨特。

    她反手背劍，站在堂中說書人那張桌子旁，似是看著萬重山，但萬重山分明覺得她目光悠遠，仿佛意在看盡他身後的茫茫夜色。她一副男兒裝扮，眉間眼角卻是擋也擋不住的英氣。

    她手上那劍也極為別致——墨綠色的劍身，布滿鏽綠的劍柄，似是在土中埋了千百年，不知經曆過多少朝代更迭，多少鮮血淋漓。

    方才那一隔斷，恐怕就是由墨衣女子持此劍發出。萬重山與李央央習武多年，一個是將家傳萬重掌發揮到極致的大家傳人，一個是將毒藥與毒功結合得天衣無縫的天賦奇才，能夠在一瞬間化解他們二人殺招且如此年輕的後輩，在江湖之中恐怕隻此一人。

    “把鏢貨交出來。”那女子輕輕開口，麵無表情地看著萬重山，明明是強盜般的言語，卻透著一股淡定從容，似乎對於所求的東西誌在必得。

    萬重山心下疑惑，江湖有這般人物，早該聲名鵲起才是，何以會在此時此刻，出現在臨安近郊的這家酒肆之中，隻為鏢貨而來？

    萬重山發愣的幾彈指間，李央央一下腰，整個人貼地而行，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門簾一揚，她的身影已經消失門外的茫茫夜色之中。

    沈望反應也不慢，一跨步便到了門外，追著那黑影而去。

    十三個鏢師尾隨沈望與李央央出了店門，酒驛中看熱鬧的人也因為這番武鬥而匆匆散去，有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有的擔心惹上麻煩而冒雨趕路。原本在房間中打開窗戶往外探頭的人，也因桌椅翻騰發出的巨響而緊閉門窗。

    隻有兩人不同。

    酒肆經過這麼一番吵鬧爭鬥，已經人去堂空，青衣男子背對著大門，麵向雲苓所在的上行木梯，說書先生在他右手側。

    二人且斟且酌，他們周圍的方圓地上落滿了木屑和沙塵，但他們二人身上卻不染絲毫雜物，神態也顯得十分平靜，似乎全不受影響。

    能夠在一片狼藉之中保持一身清白的人，江湖中數不勝數。但是，方才在座的都是武林中成名多年的人物，絕非等閑之輩，這二人竟暗自運起真氣護住周身而未引起他人注意。

    這般功力，雲苓也不由暗自在心中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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