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幫幫忙

正文  第五章 神醫不知道

章節字數：2158  更新時間：16-02-20 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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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帝在位時一生庸庸碌碌，沒有什麼功績卻也沒有什麼大錯，唯一令人津津樂道的便是晚年時期傾慕一位女子，這位女子既不是賢良淑德的官家小姐，也不是番邦進貢的異域美女，反倒是鄉村野婦，目不識丁，偏偏又撞上了微服私訪的先帝，這下子可不得了，群臣跪諫，祖宗規矩不能忘，天倫人常不能違，先帝又偏生一副懦弱性子，納入後宮的事才沒了著落。這女子卻也是位奇女子，宮女的身份也不挑，安安分分的伺候皇上，沒成想兩年之後居然懷有龍種，先帝膝下福薄，自然後嗣為大，群臣們倒也沒有再刻意為難。可惜這位女子苦命，剛誕下麟兒便撒手人寰，一向怯懦的先帝卻即刻招來了滿朝文武，這才急壞了眾人，難不成先帝要立這初生的孩兒為儲君？當時的皇長子，如今的聖上已有妻室，豈能忍受儲君之位飄搖動蕩，早早便買通了父皇身邊的宮女，一旦嬰兒出生立刻抱出宮中，以防生出諸多事端。群臣入宮後，皇上剛從心儀之人過世的悲痛中緩過來，正坐上皇位想要宣讀一道聖旨，卻聽到小皇子失蹤的噩耗，一時之間終於承受不住打擊，魂歸西天。

    新帝登基自然是大事，禮部擬好的登基大卻被新帝壓下，一切從簡。而那個苦命的女人，新帝將其秘密葬入皇陵。或許他也是歉疚的，但他卻不會後悔。與此同時，外族蠢蠢欲動，以新帝殺弟弑父之名細數幾大罪狀，起兵來犯，被永安郡王一舉鎮壓，讓遠在京城的皇兄能夠順利登基。登基之後，聖上嘉賞有功之臣，於是就有了如今的恭親王。其實現在想起“永安”二字他還覺得好笑，自己的父皇居然指望憑一人之力能夠永遠安定，滑天下之大稽。邊疆安定之後，恭親王班師回朝。誰也沒有料到，他用自己一輩子的戰功求了一座依山傍水的大宅子，上交了所有兵權，過起了閑散的生活。

    而現在，李子雅和錦葵正走在這宅子的九曲回廊中，後者還在絮絮叨叨的說些什麼：

    “要我說，那個竹言韻八成是假的，她居然摸世子的手腕！”

    “診脈而已，不然你要她如何？”李子雅頗覺得好笑

    “哼，奴婢可是聽說過，真正厲害的神醫都是懸絲診脈，病人不用見都藥到病除的！”

    “你呀你，看病講究個望聞問切，少了哪個都不成，我看你說的懸絲診脈那不是神醫，那是半仙兒！”

    “可是……可是她碰了那麼久！”錦葵又有了新的說法。

    “錦葵啊，你主子我還沒急呢，你倒是先這麼急，趕明兒我去跟王妃說說，把你收入房中，也多個人伺候世子。”

    “小姐！你……奴婢是擔心你，你卻如此戲耍於我，我……”丫頭一跺腳賭氣般的跑開了，留下李子雅一人。本來李子雅是看她皺著一張小臉仿佛天要塌下來，便說來後花園散心，沒成想一個玩笑將這丫頭激走了，諾大的花園裏找不到一個人影。一來是王爺戎馬半生，不習慣給人伺候，府裏的奴仆大都是行軍打仗留下的老人，或是留在戰場上的士兵的家人，給個生計罷了；二來王爺既是想過閑散的日子，就得斷了外人生是非的心，吃穿用度都是謹慎的。花園倒是時常有人打理，可都是按著時辰來的。李子雅不禁頭疼起來，她最不願被人提及的便是方向感，這四通八達的回廊越看越讓她心煩。

    她自小便知道自己與莊內其他弟子不同，其他人總會回家守歲，那時莊子裏就隻剩她和師傅。君子遠庖廚，師徒二人在新春之時下山去客棧吃些東西。所以她一直很要強，不甘因自己是女子而落於人後，盡管師傅總是告誡她要做些讓自己快樂的事，於她來說，能讓師傅滿意便是最開心的了。

    她還記得有一次二師兄帶她偷偷溜出去去後山玩，結果自己卻下了山，將她一人留在山上。她當時起了別的興致，林子裏的花花草草比小聖賢莊裏規規矩矩生長的名貴花卉不同，它們都向著天空瘋狂的生長，盤桓交錯，她甚至能感受到林子裏的藤蔓正在悄無聲息的向前慢慢摩挲著。一直到了晚上，她終於看不清眼前的路，這才慌了神兒，告誡自己沿著一條路走肯定能走出去，卻似乎受了某種阻力，兜兜轉轉還是回到原來的地方——她認得那棵樹，她剛剛還摘了它的葉子想要像師傅一般吹響，最後還是徒勞無貨。終於玩夠的二師兄發現她還沒有回去，急急忙忙找了他平日最怕的不苟言笑的大師兄跟自己進林子去找。後來兩位師兄找到她時，她還是站在那棵樹下，她看到他們，說“走吧”。沒人知道她當時內心的惶惑不安，那種被人拋棄的深深的絕望感，不被人重視的難過，她甚至想到自己會餓死在這裏，師傅會不會為她傷心？但她還是沒有哭，回去後乖乖去了大師伯那兒領罰，乖乖等師傅把她領走，當然最後她的懲罰是被二師兄領走的。她不是沒有怨過師兄，但是師傅深深的擔憂卻讓她十分滿足，就這樣吧，有人疼她，關心她，照顧她，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甚至第二天大師兄送她一顆小小的夜明珠時，她破天荒的和嚴肅的大師兄開了個玩笑，三個人的關係一日千裏。

    ……

    她伸手招來了一隻鳥兒，沒有誰能比鳥兒更清楚整個花園的構造。她看得出來，竹言韻是不懂與鳥兒怎樣溝通的，準確的來說，她與鳥兒並不能直接交流，而是通過多年相處培養出來的信任來相互溝通。與鳥兒交流，這等天賦異稟她隻在自己身上看到過——師傅在差點弄丟她一次後，為她點清了她身處樹林時心中的異樣。但對於這奇異的天賦，師傅也是語焉不詳，隻是多次告誡她不在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使用，否則必招來大禍。她不願師傅擔心，滿口應了下來。自那之後卻時常試著與鳥兒交流，而師傅屢禁不止之後，也覺得李子雅一向小心謹慎，是能讓人放得下心的孩子，便由她去了，但還是叮囑最好不要讓人知曉。可這世上的事，又怎能盡如人意？

    她看到眼前越來越近的房屋，揮手作別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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