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32 更新時間：16-02-17 08:44
元灝被迫站在人前，任由一群進士對他品頭論足，甚至還被那個叫馮齊的紅著臉送了一束花。但這些都還不算什麼，更慘的是他聽見了身後二皇兄的聲音。
“本王來晚了，看諸位如此熱鬧，可是本王錯過了什麼？”瑞王元瀠笑著說道。
這時，謝靈均竟然好心在他耳旁告知他說，“你的衣服放在後院的耳房裏。”
元灝來不及多想，趁著眾人這會兒的心思正在瑞王身上，便悄悄地從一旁溜走了。他在杏樹林裏來回轉了好幾趟才找到去後院的路，等進了耳房，便慌忙解下裙帶，可是才褪下身上的羅衫裙，門卻被人從外麵打開了。
元灝聽著身後的腳步聲，渾身僵硬，不敢回頭。
“許久不見，皇上的愛好愈發與眾不同了。”來人戲謔地說道。
“你認錯人了。”元灝幹巴巴地說道。
那人又輕笑一聲：“臣怎麼會認錯人？皇上肩頭的那朵桃花可是讓臣記憶猶新。”
桃花？元灝這才注意到自己方才不小心扯開了裏衣的領子，露出了肩頭的桃花刺青。他慌忙掩上衣襟，佯裝鎮定地說道：“毓王既然知道在這屋裏更衣的是朕，就更不應該私自闖進來。”
“皇上恕罪，臣隻是在路上見大批的羽林軍正往杏林苑趕來，特意來給皇上稟告一聲罷了。”毓王甯涵淵湊近元灝耳畔說道，嘴裏說著恕罪，話語裏卻絲毫沒有請罪的意思。
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元灝也顧不上甯涵淵還在屋裏，開始手忙腳亂地洗臉梳頭換衣服。
“皇上為了網羅心腹，還真是豁得出去。”甯涵淵好整以暇地看著元灝說道。
元灝穿衣服的手一頓，“什麼網羅心腹？毓王怕是誤會朕了，朕來探花宴隻是為了湊熱鬧而已。再說，朕有大將軍和毓王為大晟盡心盡力，根本不需要什麼心腹。”
“皇上這是指責臣和大將軍弄權嗎？”甯涵淵問道。
“當然不是。毓王自朕登基以來一直稱病不理政務，朕甚為憂心，正打算帶上禦醫去你府上看看呢。”元灝解釋道。
“哦，皇上還埋怨臣不能在朝堂上牽製大將軍。”甯涵淵再次說道。
元灝放下手裏的木梳，終於忍耐不住：“甯涵淵，你屢屢曲解朕的意思，到底何意？”
甯涵淵從背後擁住元灝，“臣的心意如何，皇上難道看不出來嗎？”
“放肆！快放開朕！”元灝紅著臉掙紮。
“更放肆的事情皇上都和臣做過了，這會兒倒是臉紅了？”甯涵淵轉過元灝的的臉，在他唇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你從不肯在我麵前穿女裝，卻為了拉攏謝無涯為首的清流一派，竟然不惜在眾人麵前扮作花仙子，那個皇位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嗎？”
“今日之事隻是巧合。”元灝委屈地說道。
“巧合？”甯涵淵鬆開元灝，自嘲地笑了笑：“是啊，都是巧合。是不是當初你和我在一起的那些濃情蜜意也都是你設計出來的巧合？”
元灝見他如此詆毀自己對他的情意，不覺心痛難當，強忍住眼淚說道：“既然你心裏已經有了認定的答案，再來問我還有什麼意思？”
“這是連個解釋也不肯給我了？”甯涵淵氣得甩袖離去，臨走前還一掌拍碎了元灝旁邊的一把椅子。
元灝歎息著走到銅鏡前，看著鏡子裏披散著頭發的自己，自言自語道：“明明還是跟以前一樣英俊瀟灑啊，為什對我越來越不好了？會不會是真的不喜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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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灝沒有傷感多久就迅速整理好了儀容，悄悄避開眾人回了宮。
康公公一見到元灝就哭了起來，“皇上您終於回來了，老奴擔心死了，大將軍聽說您自己一個人出了宮，把守宮門的侍衛和前兩日替您辦事的太監張起各打了五十杖，那可是半條命都沒了啊。”
元灝遞了個巾帕給康公公，“公公年紀大了，別哭壞了身子。還好大將軍沒有打你五十杖，要不你這條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這——皇上，大將軍是看在老奴曾伺候過先皇的份上才沒有罰老奴的。老奴對皇上忠心耿耿，絕不是大將軍安插在皇上身邊的眼線啊！皇上若是不信，那就……那就讓人也打老奴五十杖好了。”康公公才用帕子擦了眼淚，又接著大哭了起來。
元灝被哭得頭疼，他無奈地扶起康公公說道：“康公公誤會了，朕隻是在慶幸大將軍沒有處罰你。否則朕的身邊少了康公公這樣可心的人，豈不是朕的損失？”
“多謝皇上關心。”康公公拿帕子擦了額頭上的冷汗，“為主子盡忠是做奴才的本分，奴才雖然老了，但還有幾個伶俐的徒弟，老奴定會做好皇上在宮裏的眼睛和耳朵。”
“康公公能這麼想，朕自然很是欣慰。”元灝說著打了個哈欠，“朕跑了一天，現在又累又困，你先去禦膳房讓他們給朕弄些吃的來。”
“是，老奴現在就去。”
康公公很快從禦膳房帶來了吃食，隻是元灝看著滿桌子的飯菜，又想起了今日甯涵淵對自己的態度，頓時沒了食欲，他胡亂吃了幾口就示意康公公把膳食撤下去。
“皇上方才還說餓，好歹再多用點。”康公公勸道。
元灝搖了搖頭，奄奄地靠在美人榻上。
康公公歎了口氣，正要吩咐人收拾了桌子，忽然有小太監來報，說謝無涯謝太傅求見。康公公看了一眼元灝的表情，小心問道：“要不老奴打發謝太傅明日再來？”
元灝無精打采地搖了搖頭：“請太傅進來吧。”
謝無涯一進屋就撩開衣擺跪在了元灝麵前，“皇上，臣來請罪！”
元灝一驚，急忙起身去扶，“太傅何罪之有？你是父皇的老師，父皇都免你行跪禮，你怎可跪朕？”
謝無涯卻固執地不肯起身，“臣教孫無方，平日裏憐其父母早逝，便對其多有縱容，誰知他今日竟闖下大禍，冒犯了皇上。雖然他事先並不知道皇上的身份，可是此等行為終究失禮。臣管教無方，還請皇上降罪。”
今日冒犯元灝的隻有一個謝靈均，他不禁疑惑地問道：“謝靈均是你孫子？”
“正是。多虧毓王差人告知，臣才知道他闖了大禍。臣不明不察，還請皇上降罪。”謝無涯伏地叩首道。
“冒犯朕的是你孫子，謝太傅怎麼盡把罪責往自己身上攬？”元灝不由問道。
謝無涯答道：“子不教，父之過。靈均幼年失怙，一直都是臣在教養，罪責自然在臣。”
元灝聽他聲音悲戚，又可憐謝靈均身世，就歎了口氣道：“算了，不知者不罪，也是朕弄壞了他的花在先。不過，你那孫子脾氣也太壞了點。”
“臣回去定會好好教訓他的。”謝無涯見元灝無意深究此事，不由鬆了口氣。
“教訓？太傅不會是要打他一頓吧？”元灝憂心道。
“這，臣回去定好好打他一頓。”謝無涯恭敬地應道。
元灝想了想謝靈均那張漂亮的臉蛋，又勸道：“靈均畢竟是你孫子，太傅怎麼下得了手？”
謝無涯聞言才放下的一顆心又懸了起來，“那，臣明日讓靈均親自來宮中負荊請罪，但憑皇上處置。隻是希望皇上看在靈均是謝家獨苗的份上，能留他一條小命。臣將不勝感激，定結草銜環相報。”
“太傅，你是不是誤會朕了？”元灝心道。不過也好，若是能把謝靈均接進宮欺負一番，想起來也不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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