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章節字數:5884  更新時間:16-04-01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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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師歎了口氣,無奈之下,隻得拿出定位儀,向著和向導相反的方向走了過去。

    花童待到樂師走後,感歎道:“真沒想到,你居然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如果你在這裏死了,我就殺了樂師和向導,奪走遊戲的勝利獎杯。”

    刺客沒有回應。

    花童將刺客拉了起來,拍了拍刺客的臉,硬是強迫刺客睜開了眼睛。刺客此刻雖然被他叫醒了,但是明顯還沒回過神。花童知道他還有執念,所以不會徹底失去意識,隻要醒了,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恢複清醒了。

    “棄權卡也真是麻煩,還得你自願把它轉交給我才能起效果,不然的話,就算我把卡片和你的疊在一起,也不會有用。否則我就先殺了樂師和向導,再棄權,等你出來了。不過,你也不願意這樣活下去吧。畢竟,你來這裏,就是為了救他。”

    花童的語氣參雜了些苦澀。

    “謝謝你把我想知道的一切告訴了我,我已經不想再追求更大的真相了。賀君,告訴你一件事吧。我之前說愛你,並不是騙人的。從讀懂你的日記開始,我就一直為你著迷。”

    花童輕輕將刺客的衣袖扯了下來,和自己的袖子綁在一起,做成了一根繩子,隨後,他將一張字條連同自己的卡片一起放在了刺客腿上,他最後再看了刺客一眼,便踏上了和向導相同的路。

    花童做了一個實驗。他發現定位儀上顯示的並不是人的位置,而是“卡片”的位置。所以,他把卡片放在刺客身邊,就可以有效避免樂師發現自己去追向導了。

    畢竟,如果樂師知道的話,不但會發覺自己是去殺人的,還很有可能會來阻礙自己。

    刺客迷迷糊糊之間醒來,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坐起了身。一張字條立刻從身上滑落了下去。

    他拿起那張字條看了看,竟然是花童用阿羅巴語給自己留下的話語:“我去殺向導,如果成功,我會自行了斷。如果我的卡片消失,就撕碎棄權卡離開這個遊戲吧。”

    賀君的手抖了一下,字條立刻滑落到了地上。他有些懵——“花童剛剛來過了?梁齊呢?黎帆到底在想什麼?”

    這是騙局?

    還是……

    賀君並不敢相信黎帆。他扶著樹,拚了命地爬起來,向著林子的深處走了過去。

    黎帆讓自己離開是不是有理由的?

    梁齊在哪裏?他還安全嗎?會不會被黎帆暗算了?不,不可能,梁齊一定還好好的,自己不能亂想這些。

    賀君並不知道黎帆的想法,他害怕黎帆想取得勝利,先殺死向導,再利用梁齊的信任殺死梁齊,同時誘騙自己放棄遊戲資格。

    不行,必須……

    梁齊發現定位儀上的花童和刺客同時開始了緩慢的移動,心裏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半個小時後,向導的圖標突然消失了。梁齊心裏咯噔了一聲,連忙扭頭往花童圖標所在的方向走。

    賀君著實是運氣不好。他拖著病體咬牙隨便向一個方向走了沒多久,便看到了向導的屍體。

    向導是被勒死的,死相極為恐怖。

    花童站在向導的屍體不遠處。聽見聲響,他回過頭,意外地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賀君居然能在那麼虛弱的情況下走這麼遠。

    不過,看到賀君醒了,他也就稍微放心一點了。

    至少,他現在擁有離開這個遊戲的能力了。

    花童撿起了落在向導身邊的刀:“這把刀是你給他的吧?”

    賀君點了點頭。

    “把武器交給別人,不是個好習慣。”花童最後笑了笑,“賀君,回去吧。遊戲裏已經隻剩下你和樂師了。你走了,他就贏了。”

    “……你為什麼要這樣?”

    “真是的。有些話我可不想說第二遍。”

    “……”

    鮮血覆蓋了賀君的視線。黎帆倒在了地上,遊戲給予他偽裝徹底消失,現實中的那張臉,重新顯露了出來。

    五味雜陳。

    賀君顫巍巍地拿出了棄權卡,正要撕開,卻突然見眼前的地麵產生了一道巨大的裂縫,賀君被這突如其來的地震震得向後飛出了一米遠,栽進了落葉堆,他勉力爬起來,隻見棄權卡已經不在手上,再回頭,黎帆和向導的屍體也被裂縫吞了下去。

    賀君有了種不好的預感。他四處巡視,沒過多久,便找到了被自己甩到了一邊的棄權卡。

    他鬆了口氣,向那邊爬了過去,就在手指即將觸及棄權卡的時候,那張卡突然被一隻腳踩住了。

    賀君抬起頭,隻看到了梁齊麵無表情的臉。

    梁齊的手無力地抓著定位儀,定位儀的屏幕上顯示,還在遊戲裏的,隻剩下自己和刺客了。

    棄權卡還在,就說明花童並不是使用了棄權卡離開的。

    賀君一時之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突然間明白了什麼。

    突如其來的地裂,帶走了黎帆的屍體,讓梁齊失去了看到黎帆的屍體,而知道“刺客是賀君”的這一可能性。

    賀君突然之間,覺得力氣有一點湧上來。

    他拚了命地爬起來,扭頭向著林子深處逃了過去。

    梁齊沒有說話,撿起地上的棄權卡,默默轉頭,甚至沒有跑。賀君的身體已經到極限了,他跑不快,梁齊隻要走路就可以追上。

    賀君此刻腦海裏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自殺。他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而他絕不想讓這件事發生!

    在賀君即將跑到地裂邊的瞬間,四周的環境陡然變了,最後一次場景切換完成了。樹林,變成了黃色的沙漠。

    地裂消失了,他能使用的,最後的自殺手段,也沒有了。

    腳下的土地突然變得鬆軟,賀君看著前方出現的遺址般的古城,突然眼前一黑。

    為什麼?!為什麼最後一個場景,偏偏是仿照阿羅巴建造的?!

    賀君再也走不動路了。他仿佛又一次看到了城中那折磨了他數十年的海市蜃樓。

    梁齊對場景的變化毫無感覺。

    他緩步走到了跪在殘垣斷壁前的賀君身後,他聽見自己問:“為什麼?至今為止的犧牲,都和你脫不了關係吧?!為什麼?!你很喜歡看到死亡嗎?”

    賀君沉默著。

    “賀君一直對你沒有惡意,你為什麼要殺他?”梁齊的聲帶在顫抖,他至今都不敢相信,這一切竟然是真的。

    賀君看著水滴一滴滴落在自己眼前的沙地上,才發現自己竟然落淚了。

    他苦笑了一下,道:“我沒有殺他。”

    “沒有?他答應過我要和我一起離開這裏的……他不可能自殺!向導的信號消失在他之前,也不可能是向導動的手!事到如今,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

    賀君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他向前爬了一截,靠著隻剩半截的土牆,轉過了身。半癱在小片陰影裏的他看起來毫無抵抗能力。

    “梁齊,我知道我解釋不清……可以,等到回到了現實再談這些嗎?那時候,你要殺要剮我都沒意見,讓我走吧……”

    梁齊冷笑了一下,丟開了定位儀,拿出了剛剛撿起的那張棄權卡:“你想要這個,對嗎?”

    “梁齊,我們……”警報聲突然在賀君腦海中炸裂。播報著違背規則二的懲罰——將說出信息的人同聽到信息的人一起,殺死於遊戲。

    這條規則本是為了防止遊戲者在遊戲開始之前拉幫結派互相對抗,賀君怎麼也沒想到,到頭來,自己居然會被這條規則推上絕路。

    本要說出口的話,被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梁齊麵無表情地撕碎了賀君的棄權卡。綠色的紙片飄飛下來,就像葉片一樣。

    賀君道:“把刀給我,讓我自行了斷吧,梁齊。”

    梁齊沒有說話。

    賀君抬起頭,他發現梁齊哭了。

    即便淚水已經脫眶而出,但梁齊依舊在拚命忍耐。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梁齊泣不成聲,“為什麼?我們和你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怨?沒有了他,我一個人回去還有什麼意義?我要來的長生,還有什麼意義?”

    賀君咬了咬牙,垂下頭,盡量不去看他:“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你用不著自己親自動手,快走吧,求你了……這裏沒有醫生能救我……”

    “你也會怕死?”梁齊一手抓住賀君的衣領,一手抽出了賀君給他的小刀,“你現在,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話?!”

    “我是殺了很多人,我是個罪人。我死在這裏是應該的,可是你的手還是幹淨的啊,梁齊,求你了,別為了這種事弄髒自己,走吧……求求你了……”

    刀刃捅進了身體,賀君悶哼了一聲。他不忍再看梁齊,默默別開了臉。

    “我不會放過你的!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一刀,兩刀。

    賀君硬是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阿裏婭,這是我的懲罰吧。

    以那麼多人的性命為代價,換來了幸存的我,身上背著深不可測的罪孽。所以,神才非要置我於死地不可。

    想起黎帆落下地縫的屍體,賀君突然有一點想笑。

    疼痛感越來越模糊了。他知道自己已經快不行了。

    身體很重,一點點地向下沉,感覺有些迷茫。

    梁齊壓抑的哭聲就像一把刀,把賀君的心髒,切成了碎末。

    賀君害怕的就是這種事。他知道就算梁齊並不愛他,也一定是將他當做親人來看待的。

    一會兒,自己的偽裝也被解除時,梁齊一定會崩潰的。

    別這樣,堅強一點,梁齊。

    就像我一樣。我都從阿羅巴帶來的陰影裏恢複過來了,你也一定可以的。

    這些,都不算什麼。

    梁齊將已經卷刃的刀拔了出去,扔在了一邊,就這樣跪在賀君麵前,痛哭著。

    賀君小心翼翼地重新看向了他,一切感情,在此刻隻化為了一個無奈的苦笑。

    阿裏婭,我知道神明此刻一定笑了。

    就像我們看著打架的蟋蟀一樣,為這自相殘殺的戲碼而捧腹開懷。

    他們站在比我們更高的地方,俯視著我們,目中沒有憐憫也沒有悲哀,隻有笑意。

    他們站在比我們更高的地方,俯視著我們。無法感同身受地明白我們的絕望,所以不會因心軟而有所回應。

    他們站在比我們更高的地方,所以要向他們祈求,就必須要付出代價。

    阿裏婭,我們有沒有演成一台絕妙的喜劇呢?

    如果神看笑了的話,梁齊就能夠活下去了吧?

    就像當初的我一樣。

    沾血的手指溫柔的撫著梁齊的臉。賀君想替他擦去淚水,可是卻沒有做成這件事的力氣,隻能將血汙一寸寸,染上梁齊的臉龐。

    別哭了,梁齊,笑一笑吧。

    我不想看到你這麼絕望的樣子啊,梁齊。

    如果,“賀君之死”都會讓你悲痛至此的話,一會兒……可怎麼辦呀。

    振作起來吧,梁齊。

    從這個遊戲裏走出去,忘記在這裏發生的一切,忘記這個殘酷的遊戲,笑著活下去吧。

    賀君的存在,僅僅隻是你人生的一個小小插曲罷了。

    人的這一生,可是很長的。

    我僅僅,隻陪伴了你十幾年而已。

    這對於你的人生來說,隻是很小的一部分啊,梁齊。

    所以,不要再在意這些了。

    賀君死了,死了便死了罷。

    我早就知道的。

    連英雄提利都沒能在騰尼斯活下去,我走出來的幾率也並不是很大。

    我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為什麼你卻沒有呢。

    算了,現在開始接受也還來得及啊,梁齊。

    走出去,好好活下去,就像是,你的生命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賀君這個人一樣。

    眼淚終會幹涸,心痛終會減弱。時間會治愈一切的。

    你會遇到一個人,從他身上,看到前所未見的陽光,他會治愈你所有的傷痛。

    就像,我遇見你。

    梁齊握著刀,跪坐在賀君的麵前,眼淚已經將麵前的這片沙地浸濕了一大片,他大張著口,但是卻發不出聲音,發不出哭聲。

    “刺客”的呼吸漸趨微弱,他溫柔地看著梁齊,就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滴血的手失力,垂了下去。

    賀君閉上眼睛,表情像睡著了一般安詳。

    看到刺客被遊戲篡改的麵容恢複了原樣,梁齊怔了一下。

    他看著靠著斷牆坐在麵前的男人,就像是看著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一樣。

    他是誰……?

    為什麼看上去這麼陌生,又這麼熟悉?

    我……認識他嗎……

    “賀……”

    僵硬的記憶在複蘇,雙唇不受大腦的控製,發出了聲音。

    “賀君……?”

    原來,他認識這個人啊。

    他是賀君。

    賀君……?

    為什麼……?

    賀君,你怎麼了?

    身上怎麼這麼髒?

    梁齊哆嗦著伸出手,捧住賀君的臉。

    還有溫度,他的身體,還是熾熱的。

    梁齊想用自己的袖子替賀君擦淨臉上的淚痕和血跡,卻猛然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完全被血浸透了。

    梁齊呆呆地看著賀君,下意識地搖了搖他:“怎麼了……賀君?醒一醒……怎麼了……你怎麼了啊……”

    他死了。

    不,他沒有死……不可能……

    是你親手殺了他。

    他還活著,他還活著啊!你們看,他的身體還是溫熱的啊!不可能……不可能……騙子……

    你不知道吧,你橫刀相向麵對的,是你最愛的人。

    “醒醒啊……求你了……”

    ——“許願的原則是……”

    “睜開眼睛,賀君!為什麼要開這種玩笑?”

    ——“逝者不可追。連神明,都無法……”

    壓抑的哭喊聲,劃破了寂靜的雲霄。

    ——梁齊,神明此刻,一定笑了吧。

    ——真好,梁齊。

    ——這樣,你就能……

    ——活下去了。

    “規則五:勝者隻有一個。遊戲結束,勝者:梁齊。”

    “賀君,你怎麼了?醒一醒啊,不要在這種地方睡覺……醒一醒啊……賀君……”

    周圍的沙開始向某一中心流去,靜坐在地上的賀君靜靜隨同那些流動沙子一起,緩緩下沉,最後,被掩埋於這寂靜的荒漠。

    虛幻空間一寸寸崩塌,像一張大嘴,將周圍的遺跡,連同賀君一起,吞了下去。

    梁齊的身體無法自控地向天空升起。他突然間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了。他拚了命地伸出手去夠賀君,他想抓住他。可,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這是夢嗎?

    賀君。

    這一定是個夢吧。不然,你怎麼會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我麵前呢。

    對,一定是這樣。

    梁齊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既然是做夢,那就什麼也不用怕,靜靜等待醒來就好。

    他可不能為一段虛幻的經曆而落淚啊。賀君那麼軟弱,看到自己害怕,他會發抖的。

    頭頂的白光吞沒了梁齊的身影,遊戲世界的入口亦關閉。

    勝者已經出現。

    遊戲,結束了。

    ……

    梁齊睜開眼睛,動了一下,立刻被全身鑽心的痛感激得打了個寒顫。他坐直了身體,抹了一下眼角生理性的淚水,發現自己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他抓起放在餐桌上的手機看了下時間,現在早上六點半。

    自己怎麼會在這個點兒趴在桌子上睡?難道說自己昨天晚上喝酒了?

    完全不記得了。

    梁齊迅速洗漱了一番,穿好圍裙便去準備早餐了。賀君一般會在七點醒,得在那之前把一切都準備好才行。

    煎蛋、麵包、牛奶,一樣都不能少。

    準備好一切,梁齊又看了一眼表,是七點整。他一邊解圍裙一邊放輕了步子踱到臥室前,打開門,柔聲道:“賀君,起來了沒有?吃飯……”

    未說完的話僵在了嘴邊,手裏的圍裙掉落在了地上。

    臥室裏空無一人。

    梁齊的呼吸聲越來越大,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頻率。

    恐懼感一瞬間從心底升騰了起來。

    梁齊驀地捂住自己的口鼻,發瘋了一般衝進廁所嘔吐了起來。

    在遊戲中所獲得的回憶如潮水一般瘋湧了出來,像連綿不斷被投擲過來的石子,帶著尖銳的棱角,一顆顆地拚命往梁齊砸過來。

    頭疼欲裂,天昏地暗。

    ……

    ——“來吧,在這裏,許下你們的願望吧!”

    ——“我的願望是,長生。”

    ……

    院落裏,美景猶在。

    春花盛開於樹冠,露水未幹,香氣與氤氳煙霧交織,微風乍起,瞳孔之中,下一場粉雨。

    ……

    ——“為什麼?”

    ——“為什麼要問我為什麼?”

    ——“沒什麼。”

    ……

    夏蟲鳴響,陽光透過葉片的縫隙,投在地麵,於陰影中,落點點金斑。

    ……

    ——“你害怕我嗎?”

    ……

    秋空雲淡,行雁南飛,紅葉在空中跳一場驚鴻之舞。

    ……

    ——“我一直以為,所謂的遊戲一定會用怪獸、陷阱和障礙來考驗我們。”

    ……

    凜冬之雪飄落在手掌,不消片刻便消融,雙腳緩緩在地麵打下印記。

    ……

    ——“梁齊,我們……”

    ……

    天堂。這裏,一定是天堂吧,梁齊。

    ……

    ——“梁齊,我愛你。”

    ……

    如果說這裏是天堂的話,那麼,賀君,你一定是……

    ……

    ——“梁齊,再見。”

    ……

    回憶戛然而止。

    院落裏,美景猶在。

    塵世之聲未歇,塵世卻為何,如此的寂靜?

    ……

    沙曆588年。

    阿裏婭,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醒來之後,發現夢是真實的。

    我已不記得自己在名為海市蜃樓的美麗迷宮中徘徊了多少年,而今,我終於找到了出口,但卻不願意承認這是出口。

    這個世界上最悲慘的事並不是死亡,而是所愛之人都死了,僅有自己還活著。

    ……

    “梁先生,我聽說您從一年前的騰尼斯遊戲裏獲勝了……可以告訴我規則……或者遊戲裏大概發生了什麼嗎?”

    “抱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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