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15 更新時間:16-03-08 03:39
敬皇後呆坐在坤寧宮中,兩個皇兒已被送往景仁宮梁妃處。突入奇來的變故,讓一個飛揚跋扈的女人收住戾氣,歎於不該,不該執意冒險,不該暗起謀逆之心,不該斷了皇兒、李家和自己的前程。哀歎莫過於不甘,僅憑指婚一事何來皇上的諸多提醒,事有蹊蹺,想起整個過程。為何自己會一再叨嘮太後於指婚一事?一來父親多次勸於自己,二來就是那日元妃、慶妃激將與她,六歲皇子指婚若不荒唐,何言之有?若非心中之事,怎能輕易相信?心中隻怪有了邪念。可為何皇上談及殘害皇嗣?宮中妃嬪並非未有留下皇族血脈,藺妃育有大公主淳玉和四皇子景毅,梁妃身邊也有三皇子景両和二公主淳雯。元妃一事與己無關,慶妃、惠貴人、怡貴人和琪貴人之事雖是自己所為,但也是權宜之策,待景卓冊立儲君,皆事放開。定是那元妃、慶妃背後作祟,難怪慶妃宮中茶具被換,原來她早已察覺,元妃又為小產一事耿耿於懷,這兩人必是已聯手,元妃獨寵六宮,床榻枕邊風皇上怎能招架?還有太後壽辰賀宴那日,元妃、慶妃賀禮絕非微不足道,為何興起獻舞助興?若非心急懇求太後指婚,怎能沒發覺那支舞中的奧妙,妃子醉酒起舞,皇族對陣相殘,豈不意旨玄武門之亂。那日朝堂之上崔精忠似乎對李家意圖明了,早已做好防範,救皇上於叛亂之中。整件事情並非自己提醒,而是那兩個賤人精心謀劃,卻渾然不知,一步步隨著走入圈套,好惡毒的心思!
敬皇後雖是跋扈作風,但絕非愚鈍女子,終於將前因後果串聯起來,元妃自己設計小產陷害隻是個引子,恐怕慶妃不育之事也是她提醒,元妃籠絡了慶妃,也就等於籠絡了崔家,崔精忠一向不滿父親為人處世,積怨已久,從旁搜集證據。元妃、慶妃更是聯手激將指婚,又在太後壽宴暗喻謀逆,元妃枕邊風提醒,正好崔精忠送上證據,皇上隻是等待時機,一舉鏟除。
敬皇後臉上改過呆滯,麵皮卻增了笑意,輕輕搖頭笑於自己的大意與輕敵。站起身,走到楠木梳妝台前,支起銅鏡,喚來靈秀為其梳妝,她現在要等待,等待皇上對自己的最後處決。
午門外,李進賢在街市口被斬首示眾,頭顱懸於午門之上以遭受百姓唾棄。百姓怎知李進賢的狼子野心,隻知他護國有功,平定疆土戰亂,皇榜公示謀逆之事,百姓並非全信,有人想其功高蓋主,皇上殺之以免後患,有人則認為其權傾朝野,欲另立江山,反正是有人婉歎,有人稱快。
荒野村落,眾人遍尋婆婦草無果,受托官兵出去兩個時辰未歸,張漢卿隻能將婦人們所用湯藥給良兒灌了些。張賢忠則是拔出銀針,灸起穴位,吳媽忍著咳嗽不停往來村民家中淘換敷在前額的麵巾,劉老漢看官兵遲遲不歸,帶著兒子趕上車前往周邊探尋藥鋪,眾人不免有了些慌亂。又兩個時辰過去,天已見黑,昏睡中的鞏氏醒了過來,良兒額頭的熱也稍微退下來些,可依舊昏睡間伴著咳嗽。鞏氏因為燒未全退,全身癱軟,隻能扭轉頭看著良兒,費力抬起手摸著臉頰,可憐自己的孩兒。兩行淚珠掉落麵頰,心中生出埋怨,埋怨自己疏於照顧,埋怨自己將病傳給良兒,卻對夫君沒有一絲抱怨。吳媽正拿著淘換的麵巾上了馬車,看見鞏氏醒了,掀過門簾,喊來老太醫令和老爺,張賢忠看過情況,稍事放心,燒漸漸要退,還有些咳嗽,可轉臉看到良兒,也是不免心中怨歎自己的無能,讓妻兒老小遭受苦難。鞏氏看出夫君心意,讓吳媽扶起自己,拉過張賢忠的手。
“賢忠,莫要自責,侍君宮中,難免有所閃失,受君責罰在所難免。今全家前往蜀地,沒了宮中的擔驚受怕,也樂得自由自在。張家世代為醫者,救世治病,福祉深及良兒,天定佑我良兒,福泰安康。”
“淩薇,知你不怪我,但此磨難皆因我而起,怎又能推脫罪責呢?”
張賢忠拉過尚且虛弱的妻子,抱在懷裏。吳媽換過良兒額前麵巾,下了馬車去往村舍繼續淘換,張漢卿看過此般情景,留下一家三口,回到老伴身邊。夏氏看到張漢卿過來,心急地上前詢問狀況。
“淩薇和良兒怎樣了?”
“淩薇醒了,良兒的燒也退了些。”
心疼自己孫兒的夏氏欲前去看望,被張漢卿攔下。
“自己身子還在調養,就別去添亂了,也讓小兩口說會兒話吧。”
夏氏想說什麼,卻也沒有說得出口,原地坐下,繼續看著還在煎煮的湯藥,張漢卿也找過上馬車的腳踏方凳坐在旁邊。
“放心,都會沒事兒的,你也好生照顧自己的身子,就是最大的幫助了。”
夏氏抬頭看了一眼張老爺子,他一世嚴謹刻板,這句算是最大的浪漫了。
約莫又過了半個時辰,天已黑透,受托官兵和劉老漢父子才回來。周圍人跡罕至,官兵往返二百裏,也未配齊藥方,隻能帶著得到歸來,劉老漢父子從遠處鎮子的穩婆手上弄了些婆婦草回來。
張賢忠拿捏了一下婆婦草份量,將調配的草藥交予母親夏氏,囑咐與生薑,蜂蜜一同熬成湯藥,叮囑吳媽服過湯藥,又給過甘草含服,吳媽則是執意繼續淘換濕冷麵巾,張賢忠端過鞏氏湯藥回了馬車。張漢卿隻還是原地坐著,看著兒子的細致與擔當,醫者仁心,不偏不倚,對待下人也是照顧無微,嘴角微翹,滿意的點了點頭。
接著兩日,還是原地休整,鞏氏和良兒都退了燒,隻是身子虛,還有些咳嗽,吳媽幹活粗人,身子好的快,咳嗽都已好得利索。年關將近,張賢忠想早早到達蜀地,也不誤了押解官兵返程過年,第三日就又重新啟程,押解都尉明了心意,一路上也是多加照顧,不給一絲為難,經過月餘,終是到了蜀地。
敬皇後重抖精神,每日梳妝整齊,靜坐宮中等待皇上罪責。張家到達蜀地這日,敬皇後也等來了皇上口諭,安德海,站於堂上,緩緩念出。
“皇上口諭,敬皇後未能母儀天下、處事得體,李家謀逆與敬皇後也脫不了幹係,鑒於皇後不知此事,念及朕與其夫妻情分,隻將皇後禁錮坤寧宮中,後宮事宜交予元妃、梁妃、藺妃、慶妃四人一同打理。”
此口諭並非是元禎本意,按照皇上性子,定當廢後,隻是趙太後一再阻止,才回了心意。敬皇後靜靜聽完皇上口諭,跪起謝恩。安德海走後,敬皇後又回坐在榻上,幽幽地一笑,自言自語了一番。
“元妃!慶妃!不要得意太早,本宮既未被廢,這後宮之戰就剛開始。皇上無意廢後,爾等心機定是被皇上看破,今後也別想安省。靈秀,本宮累了!”
“是,皇後娘娘,奴婢這就為皇後娘娘卸妝侍寢。”
敬皇後終於可以安心睡上一覺,再醒轉過來,這後宮必定又是一番天地。
與此同時,李家一幹黨羽也紛紛領罪謝恩,李家二子,皆被處以死刑,李家女眷流放寧古塔,其他官員也都斬首的斬首,賜酒的賜酒,充軍的充軍,流放的流放,根據罪狀一一領罪,牽連此事官員達百餘人,受罰者更是千餘人。
元妃在得知敬皇後未被廢,心中不免有了些失望,元禎每日夜宿宮中,佯裝無事也有點累了,不開心被元禎看了出來。這日時間尚早,元妃喚來環翠為其更下華服,準備就寢,元禎就走入宮中。環翠趕忙上前輕聲請安,想要阻攔,可元禎已到床側,於事無補。
“元妃,為何今日如此之早就已就寢?”
“回稟皇上,元妃娘娘今日身子不適,甚感疲乏,這才吩咐奴婢更衣就寢。”
“何處不適?可有請禦醫過來診斷?”
“回稟皇上,元妃娘娘隻是疲乏,吩咐奴婢不需請禦醫來診,休息一晚,明日便好。”
“大膽!”
元妃並不是真的不適,隻是有心做戲,拉開紗簾,穿著內杉就走了過來。
“臣妾未能恭迎皇上,請皇上恕罪!”
“愛妃請起!身子何處不適?”
“皇上,隻是今日臣妾甚感疲乏,想要早早休息,請不要怪罪環翠。”
元禎知道今日對敬皇後的口諭引得了元妃不滿,忙抱住元妃,安撫起來。
“是不是對今日皇後的懲處有所不滿?”
“臣妾不敢。”
“還說不敢,臉上都寫著大大的不滿。”
“皇上,臣妾隻是疲乏。”
“好好,疲乏疲乏!但朕想要說對皇後的懲處涉及後宮,太後一再堅持不廢後,朕也隻能答應。”
元妃聽及是太後的意思,明了用意,以此情形,後宮爭鬥還得繼續,來日方長,還得長遠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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