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39 更新時間：16-03-16 11:51
衙役和仵作不多時，也都來到得閑酒樓，仵作重複了老太爺之前所有動作，李八子心裏暗呼不妙，酒樓掌櫃不是仵作，就是懸壺聖手。仵作查驗完畢，便讓隨行衙役將屍身送往義莊，雙方則隨著官府之人一起到了府衙。知府大人坐於堂上，鞏氏和夥計跪與堂下，李八子扒皮無賴個性慣了，堂下不僅沒有跪下，還在一直大聲喊冤，張漢卿也並未跪下，站在一旁無言閉目。知府大人拍起驚堂，大聲說道：“堂下何人？為何見著本官不下跪？”
李八子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跪下繼續喊冤。張漢卿睜眼望過知府，幽幽說出。
“老夫為正四品醫令公，見著大人是否還需跪下？”
說完，張漢卿掏出隨聲皇賜爵位令牌，師爺接過反複查驗，緊張地遞到堂上，低語知府耳邊。
“大人，這確是皇上親封正四品醫令公令牌。前些時日京城來報，太醫院前任太醫令過失流放來蜀地，醫令公便是其父親，據押解都尉通告醫令公也隨子來到了蜀地，小人認為這確實無誤。”
知府五品，醫令公正四品，品級低於，趕緊站起讓師爺搬過太師椅，讓於堂側。皇上當時治罪，隻是削去了張賢忠的正五品太醫令，流放張賢忠全家，趙太後未免張家蜀地受辱，特意叮囑皇上不削除醫令公爵位官級，張漢卿知是趙太後感念當年情誼，此刻的情景，老太爺心中明白了趙太後的良苦用心。
跪在堂下的李八子萬沒料及得閑酒樓東家竟是京中大官，竟比知府品高一級，事若先知，縱是有千萬個膽子，也不敢為了區區二百五十兩，招惹這權勢之人，心中一涼，閉住嘴，收住聲，沒了囂張。
知府安頓好醫令公，又拍過驚堂木，止住堂外圍觀百姓得知重大消息後的議論。
“肅靜！開堂！”
“威……武……！”
“堂下所跪何人？”
“小民李八子，錦官城居民。”
“民婦鞏氏，乃是城中得閑酒樓東家兒媳。”
“李八子，你為何事喊冤？”
李八子已是心虛，為非作歹多年，心中鼓氣，還是講事件一一說出。
“鞏氏，李八子說的可是事實？”
“回稟知府大人，李八子所述確為實情，但事有出入。”
“有何出入？”
“回稟知府大人，李八子遠房堂兄並非我等加害，仵作已驗過屍身，大人可召來仵作一問便知。”
“仵作何在？”
仵作處理完義莊屍身，也趕回了府衙，正在堂側等待，聽到知府召喚，立馬上前行禮答應。
“許仵作，你可有何發現？”
“回稟大人，卑職到達案發現場，發現屍身已被人動過，但並未影響驗屍。”
“李八子，鞏氏，你等何人動過屍身？”
李八子和鞏氏紛紛看向張漢卿，李八子剛要指認動過屍身之人，張漢卿緩緩站起身，止住了李八子的話語。
“知府大人，是老夫先於仵作查驗過屍身。”
“原是醫令公驗過屍，可有結果？”
“在說出驗屍結果前，知府大人是否介意老夫問李八子幾個問題？”
“醫令公但問無妨。”
“老夫，謝過大人。”張漢卿慢慢踱步來到李八子眼前。
“這位小李兄弟，你家遠房堂兄姓甚名誰？何方人士？”
李八子早就編撰好了假名假姓假身份。
“姓李，名大鵬，山前村人。”
“是你叔父之子，還是伯父之子？”
“伯父。”
“你不說是遠房堂兄，怎麼變成伯父？”
“是祖父兄弟的孫子。”
“師爺可有聽清楚？知府可有戶籍資料，一查便知。”
李八子一聽要查戶籍資料，心裏更是緊張，腿已跪不定，哆嗦止不住，心也涼了一半。
“你可知他染上了瘟疫？”
“什麼？他有瘟疫？昨日我才在街上看見他。”
“方才不是說今日才趕到的錦官城？怎麼又變昨日？如若今日才見，便還有方法診治，如若是昨日就見過，這瘟疫發展甚快，即便此時不發病，待上幾日也是必死無疑。”
一聽此話，眾人都後退幾步，以免靠太近染上瘟疫。方才搬動屍身的衙役，也跪下求醫令公給出明方，翻動屍身最多的仵作卻未動身，臉上稍是笑笑，等在一旁看著好戲。
“小李兄弟，按按右腹，是不是隱隱作疼？如若今日才見便不會，服上幾副湯藥便也治愈。”
李八子趕緊手按右腹，確實隱隱有疼，心裏還暖著的一半已經徹底涼透，立馬跪爬在地求張漢卿醫治。
“這就是說你家堂兄昨日就見著？”
“知府大人，張老爺，小的真不是有心要加害得閑酒樓，都是悅來酒樓的王掌櫃看得閑酒樓搶了生意，心生歹意，叫小的想法毀了得閑酒樓名聲。小的也是一時貪念，昨日就在大街上尋謀了這個人，小的原先家中也開過醫館，知曉些醫術，見他似是不久人世，便撿了回去。今日帶去得閑酒樓又點了些發物藥膳，想訛點錢，再回去給王掌櫃答複。”
王慶福得知得閑酒樓出事，也在圍觀人群當中，聽到這無賴輕易將自己出賣。便撥過幾人跪在了堂下。
“知府大人，小民確實不滿得閑酒樓搶了生意，可絕未心生歹念，隻是那日這潑皮無賴，找到小民說有法解決，還索要紋銀二百五十兩，小民這才信於他。絕不知他會害人性命，小民冤枉，望大人明查。”
師爺此時也從內堂查過戶籍出來，沒想及堂下多了一人跪著，隻是湊近知府大人耳邊說出查閱結果。
“大膽，李八子，不僅謀害他人性命，還誣陷他人，你該當何罪？來人，先杖責二十。”
知府手起令落，衙役似有遲疑，害怕接近染上瘟疫。張漢卿見著遲疑，便又開聲。
“知府大人想要責罰，先聽老夫把驗屍結果說與大家也不遲，死者常年不得營養，腹中沒有吃食，身子枯瘦，可右腹異常隆起，肝腫堅實且脆，壓腹口中散出蒜臭味，並有血伴之。死者最主要死因並不是瘟疫，也不是吃了藥膳發物，而是腹部被東西撞擊，肝血瘀滯，才會有明顯蒜臭，脆生血腫卻隻得薄皮護著，不及撞擊之力而破裂，這才是死者真正死因。知府大人也可問過仵作查驗是否一致。”
許仵作總算等到，好戲結果，上前稟明自己查驗結果。
“知府大人，卑職查驗結果確與醫令公一致，屍身肝膽俱裂，這才暴斃而亡。”
還跪爬在地的李八子趕緊起身，結果已明，自己也能有脫罪機會。
“知府大人，那死者腹部撞擊卻不是小人而為，是在得閑酒樓時，瞌睡起身，他自己撞到了桌角，得閑酒樓的人也都看見。”
鞏氏那時還在酒樓包廂未有下來，其他夥計也都在後廚幫忙也未看見，別一一搖頭否認。撞擊之事隻有富盛看見，酒樓客人也不確定看沒看見，更不想身染官司，無一人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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