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48 更新時間:16-03-31 19:07
午後,濮陽斐笙在帳篷裏沐浴。
他這人素有潔癖,平日雖整弄花草身上沾泥,但在他看來花草皆是純淨無暇,自然無所謂,可被人這般抱著親熱,還是個自己並不喜歡的人,著實讓他覺得泛嘔。因此回來後便吩咐小仆準備木桶熱水,讓他好好清洗一番。
待一桶水涼了,他吩咐小仆再送上一桶,這一次他不像先前那般急著搓洗身上,隻是靠在浴桶裏靜靜泡著。
可沒泡多久,他卻聽到帳篷入口處傳來腳步聲。他微微蹙眉,不知來者何人,若是那喝醉的二皇女……現下百裏青鸞又被六皇女請去帳篷喝酒,保不齊他又得遭一番羞辱。
待那人從屏風後走出來,那一身青色長裙,麵容秀麗五官靈動,不是他濮陽斐笙的妻主百裏青鸞又是誰?
他有些不解,百裏青鸞不是在和六皇女喝酒嗎,怎麼現在突然又到他帳篷裏來?還……滿身酒氣?
可他全身赤裸,又在浴桶裏沐浴,無法出來迎接,隻能隔著木桶對百裏青鸞恭敬道:“濮陽參見王爺。”
百裏青鸞點點頭,雖然見到濮陽斐笙在沐浴,卻不像先前那般主動離開,反而靠近了一些,將胳膊架在木桶邊上,一雙黑眸盯著他:“濮陽?濮陽斐笙?”
“王爺可有要事?”濮陽斐笙稍稍往後退了一些,從未和百裏青鸞如此接近的他實在受不了那人的視線,明明是泛著醉意的,卻又有些清透,像是看透了什麼一樣凝視著他。
百裏青鸞卻是一笑:“沒有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嗎?”她喝酒前和喝酒後儼然是兩種性格,清醒時腦內活動較多,表現卻沉悶,可喝醉了反而話多了起來,又顯出幾分直白與輕佻。
“我是你的妻主誒,你為什麼總對我這麼冷淡呢?”她茫然的瞪著眼看著濮陽露出水麵的肩膀,因為被熱水浸了一會,那裏不複原本的白皙,反而透出幾分豔色,配著凸出的精致鎖骨,很是誘人。若是其他女子,現在早就口水直下三千尺了,偏偏百裏青鸞無心於此,隻是趴著如是詢問:“說起來,你都入我王府半年有餘,可我卻什麼都沒對你做過……今天也是,撐著麵子在姐姐和母親麵前撒了那樣的謊。”想到當時場景,她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百裏青鸞比起幾位姐姐自是受寵的,因此天性竟有些天真,笑起來更是如此,雙眼微眯,嘴角弧度上揚,露出平日藏在淡色唇瓣裏的尖銳虎牙,她還有兩個酒窩,不深,隻有放肆笑的時候才會看到。
也是濮陽斐笙第一次見到。
“濮陽斐笙……”她又呢喃起他的名字來。
濮陽斐笙一愣,不知她這般舉動究竟為何:“王爺?”
“你長得真好看。”百裏青鸞歪著頭笑道:“我真喜歡你的臉,不然也不會選中你了。”
濮陽斐笙麵容一僵,自己的臉……若不是自己這臉,怕也不會惹來這般麻煩,更不會在今日受到二皇女那般侮辱了吧。
他思及此便心裏沉重,竟沒注意到麵前的百裏青鸞開始解起衣裳來。等他發覺時,那女子已經把外裙脫下,隻留一件薄薄的褻衣掛在身上,而那層布料顯然也撐不了多久,很快便落在地上。
而這時,麵前的百裏青鸞已經全身赤裸了。
濮陽斐笙臉上一紅,他此前從未見過百裏青鸞的身體,當然其他女子的也沒見過,現在一下子變成這樣的場景,饒是他如此冷靜也不由有些惶然。
“王爺……”他撇開頭,不敢去看麵前那赤裸身體。
百裏青鸞本身年歲挺大,可這身體不過是十六歲的少女,卻莫名娶了幾個年齡都比她大了幾歲的侍君,尋常人都是要年齡小的,長得嫩的,也不知為何百裏青鸞偏生就要年齡大的,若不是這幾人都是一副好皮相,恐怕早就惹人非議了。
她一腳把還纏在腿上的衣服踢開,便順著梯子進了木桶,當那熱水湧上身體的一瞬間,她發出一聲舒服的喟歎。
濮陽斐笙沒見過她這般的陣勢,隻能把自己的身體縮在浴桶一角,生怕與她有半點肢體接觸。
可他不想接觸不代表百裏青鸞不想,等把帶著春日涼意的身體浸泡溫暖起來,百裏青鸞就撥著水往濮陽斐笙身上湊來。
少女柔軟的身體觸碰到他的那一刹那,濮陽斐笙險些沒忍住將她推開,可她畢竟是自己妻主,又是皇女,他便是再介意也不能這麼做,隻能忍著身上莫名湧上的酥麻感,被迫接受少女的靠近。
“喂,濮陽斐笙,我問你。”百裏青鸞的臉已經湊到了和濮陽斐笙的臉相貼的距離,兩人鼻息交錯,此起彼伏。他隻聞到她身上傳來的酒味,還有一點淡淡的香氣。
“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呢?”百裏青鸞輕聲問道,雖然是問著濮陽斐笙,可視線卻越過他的臉停在了虛空的某一點上,似乎是在透過他,問著另外的人。
濮陽斐笙覺得自己這想法著實有些怪異,百裏青鸞貴為一國皇女,又有女王疼愛,想要什麼得不到的,就是尊貴如祭司的清尹修寒也是她的府中侍君,卻用這種語氣問著這般淒慘的問題……他搖搖頭,把心裏那些別扭感驅散開來,道:“濮陽……並非不喜歡王爺。”
“哦?那你是喜歡我咯?”百裏青鸞又追問。
濮陽斐笙一愣,不知該答是,還是答不是。
可百裏青鸞卻沒注意到他的怔忡,反而把他的沉默當做了默認,喜悅道:“那既然如此,我們就來行房吧。”
語畢,便湊過去親吻濮陽斐笙被水汽蒸的豔紅濕潤的嘴唇。
舌尖如早晨調戲那琴師一般挑開他雙唇,勾出他口中的舌尖與之共舞。濮陽雖然平日看的冷靜自持,溫和近人,可卻實實在在的在這方麵沒半點經驗,幾番逗弄下來便漲紅了臉,身體僵硬的像塊石頭。
他從被百裏青鸞娶回來之後就知道自己必然有一天會遇到這種情況,但出乎意料的是對方自迎娶他之後就隻把他當做個花瓶,純裝飾用的那種,根本沒打算和他行半點雲雨之事。濮陽斐笙心裏雖然覺得古怪,但同時也算鬆了口氣,在凰離國,男子的貞潔是相當重要的,若是未婚失貞被女方知曉,不僅婚約作廢,同樣也會顏麵盡失,有誇張的還會投河自盡。濮陽斐笙雖自小就被養在藥王穀裏,受到的教育也不同於一般的民間男子,可也對這些有些看中。
更何況,若是那人的計劃成功,他也可保有自己的名節。
可現在百裏青鸞不僅突然到訪,看這樣子,怕是要和他真正的行一次房事了。
………………
次日,百裏青鸞首先醒了過來。
她撫著因為酒醉而有些脹痛的額頭,隻想發誓以後再不會喝這麼多酒了,喝多了酒屁股疼……
不對,她喝醉了酒,為什麼會屁股疼???她屁股怎麼了???
百裏青鸞猛的清醒過來,隻見這帳篷雖然幹淨整潔卻並不精致華美,完全不是該她這麼一個王爺住的帳篷!
那既然不是她的帳篷,又該是誰的呢?
她掀開被子,帳篷裏的空氣一下湧上她的身體,激起她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除了不在自己的帳篷裏,竟還是赤裸的?
百裏青鸞這下就更加不解了,正欲拉扯被子裹住身體然後出去找人問個究竟,就聽旁邊傳來一聲低吟,她堪稱驚恐的扭過頭:沒想到除了屁股疼加赤裸以外,她還和別人睡在一張床上?
隻見在被子的覆蓋之下,隱隱露出半張秀氣的臉蛋,那人的頭發極長,又烏黑如鴉羽一般,將他的麵容遮掩了大半。
百裏青鸞顫著手將那人發絲撥開,一張熟悉的麵容出現在她眼眸裏——竟是他?昨日那小琴師??
不是吧,為什麼她會和他睡在同一張床上?而且還真的……做了?她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百裏青鸞閉目感受了一下下身的異狀,隻恨不得找麵牆狠狠撞撞才好。
沒想到啊沒想到,自己清白了幾百次輪回,結果居然栽在這個小琴師身上了……
她在這初春早晨的帳篷裏的冷空氣的包圍之下,用被子裹住自己身體的重點部位,然後坐在椅子上默默看著還在沉睡中的年少琴師。
究竟是負責還是不負責……如果不負責,她該怎麼跟他解釋?如果負責,她又該怎麼解釋……百裏青鸞咬著被角,心裏煩悶如一團糾纏不清的麻團,剪不斷理還亂。
而在這帳篷之外的空地上,白衣的青年正抱著一團幹草喂著自己的那匹馬。他將曬得幹透的稻草丟在馬前,一麵看著馬低頭咀嚼幹草的模樣,一麵伸手撫摸它背上的光滑鬃毛。這匹馬是他入府時就帶著的,也是和他最有默契的,他平時每日除了院子裏那些花草外,也就隻能和這匹馬聊聊天了。可是現在他卻沒半點話可說,甚至連一直會帶的馬鬃刷子也沒帶。
“濮陽侍君這一著也真是膽大至極,你就不怕王爺醒來之後想起前夜種種,你便犯了欺上之罪嗎?”
馬房邊,藍衣青年帶著一身水汽慢慢踱步而來,他走到自己那匹馬旁邊,輕輕怕怕它背上沾的夜晚露水,而後翻身而上,一麵輕撫著被驚動的馬匹情緒,一麵低聲問著濮陽斐笙。
濮陽斐笙身體一僵,可下一瞬他視線卻斜射過去:“濮陽既然敢這麼做,就自然做了萬全的準備,不怕被問。再者,濮陽倒想問問沈侍君,嫁入王爺府也半年有餘了,可直到昨日,王爺都還是處子之身。這於情於理,也不好說吧。”
沈縉洛卻輕笑起來:“所以說,我們什麼都不要戳破,什麼都不要說穿……你是這個意思咯?”
濮陽斐笙硬聲道:“沈侍君若能如濮陽所願,濮陽感激不盡。”
沈縉洛道:“固所願,自然不敢請耳。”他頓了頓,見濮陽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又道:“隻是可惜,我們的立場是不一樣的。”
“此話怎講?”濮陽斐笙剛輕鬆下去的表情一下子又僵硬起來。
“不用擔心,我和阿瀾都不會做出任何阻礙你們的事,不管是你的計劃,還是徐離侍君的計劃,亦或者是……他的計劃,而我們保持沉默的理由很簡單,不過是想看到最後,當你們知道一切的時候的表情罷了。”
他丟下這句話便輕拍馬臀,驅使那馬往馬房外走去。隻留濮陽斐笙在馬房裏,對著那匹馬,麵孔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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