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2 昏迷不醒

章節字數:3004  更新時間:16-04-09 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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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暴雨後的第二十天,那個小鬼至今沒有醒來。

    那日,小鬼就這樣被我抱在懷裏,帶回了偏院。

    他身上掛著件破爛得不成樣子的衣袍,或許叫布條更合適。

    就這樣被我抱在懷裏,安安靜靜的,瘦弱的身軀,一眼就能看到深淺不一的傷口。被雨水衝泡後,呈現沒有血色的灰敗。

    才剛進門,就見大長老迎上來,滿眼都是焦慮:墨小子,你可總算回來了,這怎的渾身都濕了?

    景墨:大爺爺,我沒事,您差人看看這小鬼。

    說完,我朝懷裏的小鬼努了努嘴。

    大長老這才發現我懷裏還有個臉色慘白的孩子,趕緊吩咐人抱過孩子,又差人去請藥師。完了,催促著我去沐浴更衣。

    一個瘦高的侍仆接過小鬼,抱到後頭廂房去,一個胖滾滾的侍仆飛快衝出去請藥師,而我被幾個侍女擁著去後院沐浴更衣。

    簡單泡了個澡,暖暖了身子,挑了根墨色的發帶,纏好頭發,套了件淺墨色的袍子,遣人給大長老傳了話,就趕緊去廂房查看小鬼了。

    我進去時,藥師已給小鬼做完了檢查,侍仆正小心地給小鬼擦拭身子。

    隻見小鬼被安放在床榻上,不著一縷,渾身幹癟,活像骨架上包著皮。

    我饒有興致地挑了個地方坐下,從懷裏掏出塊帕子,掩著鼻子,等著藥童給他塗敷藥膏。這種藥膏是家族秘製,用料繁複,質地濃稠,療效顯著,就是顏色黑黃,味道又格外地重。

    侍仆擦拭完小鬼後,幾個藥童托起小鬼,在他身下墊了層麻布後,就開始小心塗敷藥膏。很快,小鬼渾身都被塗抹地黑一塊,黃一塊。待敷完正麵後,又將小鬼小心地將翻轉過來,仔細塗抹,末了包紮了小鬼外翻的傷口。小鬼被纏得像個木乃伊。

    我掩著帕子後偷樂,一點都不藝術的包紮方法,還真是醜。

    待藥膏略幹後,侍仆替他蓋了層薄被,又留人照看他。

    接連十幾日,每有閑暇,我都去探視小鬼。有時碰上侍仆給他擦拭身子,藥師在旁檢查他傷勢的恢複情況;有時也碰上侍仆給他喂服湯藥。一人扶著小鬼,讓他不至於躺下,另一人則熟練地掰開他的嘴,往裏傾灌湯藥,讓藥汁順著咽喉往下流,最後給他簡單擦拭下嘴角。這喂服方式還真是簡單粗暴!

    我從未自詡什麼博愛慈悲人士,算起來這小鬼也是本少正兒八經救得第一人。我自己總覺得是偏院的日子分外無聊,這才找樂子般的每天晃蕩過去看看他。

    日子長久了以後,他也有些長肉,就那麼安靜地躺在那裏,麵容清秀。又回想起暴雨那日他勾人心魄的姿態,嘴角就禁不住微微揚起。

    也許養著這麼一隻小東西,我往後的日子不會無聊呢,內心竟是遏製不住的激動。

    可他一直不曾蘇醒。

    不管我如何逗弄,每次,他不曾有半分回應,反倒顯得本少傻氣衝天。

    藥師每每用“他傷勢好了就會蘇醒”來忽悠本少。然而,秘製藥的獨到之處,就是這種定然要留疤的傷勢,在不到二十天的時間裏,就幾乎消除了小鬼身上各處可見的傷疤。再到後來,小鬼身上已然找不到一出傷疤,渾身都是粉嫩的皮膚。粉嫩的小臉蛋,我捏了好幾回小鬼的臉蛋,軟軟的,暖暖的~~

    可小鬼一直不曾蘇醒,本少從剛開始的耐心等待,再到後來的煩躁,直到最後對藥師的忽悠忍無可忍。我就那麼怒瞪著那個大忽悠,看他能不能找出個新借口。那個大忽悠,被我嚇得臉色發慌,哆哆嗦嗦地又給小鬼做起了檢查,可查來查去都查不出個子醜寅卯。最後不得已跪拜在地上,邊擦汗邊抖著嗓子說:可能是當初受傷時,磕著了腦袋,醒不過來了。

    本少嗬嗬冷笑著,陰測測地問他:那您說,這是治還是不治啊~

    也許我不同尋常的語調嚇著了他,他渾身一顫,向後一跌,就那麼坐在地上,白著臉:“這,這…”

    我冷笑著差人把藥師給我丟回了醫館,又遣人去請示大長老。

    我本來以為大爺爺會遣個醫術高明的大夫過來,哪知大爺爺親自過來了,還帶著那個跟我一點都不對盤的精分——南笙曉。

    一看到南笙曉,本少爺覺得瞬間陰天了,大爺爺是要幹嘛啊…(抓狂ing)

    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自覺得往後退了幾步,緊盯著南笙曉的動作,又小心護著自己的臉蛋。

    大爺爺簡單問了我幾句小鬼目前的情況,我略微一走神,就被南笙曉這個混蛋給偷襲了!!

    更可惡的,那個精分一邊回味著本少爺臉蛋的柔軟,一邊還賤嗖嗖地埋怨著,本少爺的臉蛋沒以前滑嫩了!!!

    搞什麼啊!本少爺平時很注意保養的好嘛!怎麼可能不能滑嫩?

    本少爺下意識地摸了把兒自己的臉,還回了句,哪有不嫩?

    隻見賤狐狸動作麻利地躲在大長老身後,然後開始爆笑,我這才意識到:我…又…被…耍…了…

    那隻賤狐狸跟八百年沒笑過似的,捧著肚子,笑得腿肚子都跟著顫動。

    這!賤狐狸!!!我臉色瞬間黑了,氣得牙根咬得咯吱咯吱響,看著他的眼神都帶著火。一怒之下默念咒語,甩了一隻火鳳出去。

    火鳳被我操縱著,以一個弧度向南笙曉衝去,他估計是預料到不妙,拽著大長老的衣袍,拿大爺爺當著擋箭牌,左躲右閃。

    我不得已操縱著火鳳,試圖偷襲到南笙曉,結果這隻賤狐狸精明地不像話,除了些許狼狽,竟一點兒也沒被火鳳“伺候”到。

    我怒吼到:男子漢大丈夫,南笙曉,你敢不敢不要躲在大爺爺後麵!

    南笙曉聞言,一邊躲閃著,一邊擠眉弄眼:墨小團兒,你想得美,小爺我就不愛當男子漢大丈夫~

    我被氣得臉色漲紅:你!!

    最後還是大爺爺出聲阻止了我們的鬧劇,又遣了旁人退下,隻留下我們三人和小鬼在堂屋內。然後大爺爺微笑著看向南笙曉,就見那賤狐狸撇撇嘴,又慵懶地向大爺爺伸出雙臂,大爺爺就抿著笑,認命似的替他挽起衣袖,露出白淨的胳膊。那南笙曉就跟變臉似的,收斂了一臉的賤笑,換上了一副高冷嚴肅的麵容,走到床榻胖,掀起小鬼身上蓋的薄被。隻見小鬼不著一縷地躺在床榻上。

    南笙曉並攏食指、中指、無名指,從胸前開始,在小鬼身上或輕或重地按壓,指尖隱隱透著綠色的光亮,在按到某些部位時,他的眉頭微皺,然後指尖的綠色光亮就更明亮些,再反複按壓那個部位,表情分外嚴肅。

    雖然平時賤狐狸看上去沒個正行,本少爺才不會承認這個時候的他看上去還是滿靠譜的~╭(╯^╰)╮

    南笙曉不緊不慢地給小鬼檢查著,眉頭時而舒展時而微皺,可等待了大半個時辰,這貨還沒檢查完。本少實在是耐心不足,糾結地看了看大爺爺,又看了看那隻賤狐狸,最終無奈地坐在桌旁,開始打盹偷懶。

    待我再次看向床榻時,南笙曉的左右手掌伸展著,覆蓋著小鬼的整個腦袋,投射出耀眼的嫩綠光芒。

    感覺很厲害的樣子…o(╯□╰)o

    難道南笙曉是個高手!?不是那種醫學半吊子?

    我第一次對南笙曉留在大爺爺身旁騙吃騙喝,平時又賤又貧的形象產生了懷疑。而且越想還越覺得南笙曉是個醫術高手的可能性大。

    畢竟南笙曉這貨根本不會一點咒法,又不是李姓族人,跟在位高權重的大長老身旁本就不合乎常理。難道族中盛行的南笙曉救了大長老一命的說辭,具有真實性?

    好吧,也許南笙曉真的是個高風亮節的醫師也不一定?

    “檢查完了。”一個清涼的男中音響起,我結束了自己的胡思亂想,看向床榻邊,隻見南笙曉麵色略微蒼白,大爺爺趕緊上前扶著他走到桌旁坐下,又忙給他沏了杯茶水。

    我趕緊問:結果怎麼樣?

    南笙曉略帶嬌嗔地白了我一眼:奴家都累成這樣了,墨小團你都不關心關心我~

    一身雞皮疙瘩應聲而起,我趕緊挪著凳子搬離他。

    什麼高風亮節見鬼去吧,這家夥就是一身又貧又賤的德性…

    南笙曉休息會兒了以後,讓大長老從小鬼身上抽些血。大爺爺順從地從衣袖裏掏了把小刀出來,去了刀鞘,走到榻前,在小鬼食指上劃了個小口子,擠了些血液存到個小罐裏。

    我就那麼盯著大爺爺的動作,看著從小鬼指尖擠出來的淺紅色血液,一滴一滴地掉落到罐子裏。就這麼恍恍惚惚,隨著血液的滴落,我漸漸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整個人混混沌沌,聽不到四周的聲響,也發不出聲音,一股股熱流衝上腦門,漸漸地沒有了意識。身子好像晃動了幾下,眼前忽的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作者閑話:

    哎呀,墨小團子從來不知道自己暈血,還是暈某個人的血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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