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05 更新時間:16-03-03 12:50
“新婚快樂!”
周圍充斥著歡悅的聲音,每個嘉賓都是喜氣洋洋,站在門口的一對新人滿麵春風,不停地和到場嘉賓握手,聊天,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新娘更是不顧深秋的寒冷,隻穿著單薄的禮服露麵。
隻有一個人,和這片歡愉搭不上邊。
湯譽濃鐵青著一張臉,全身帶著陰寒的氣息,一步步從車上下來,仰望著酒店門口的大紅條幅,上麵的兩個名字格外紮眼。
真是的,兩邊氣球搖搖欲墜,失敗,酒店選擇太偏僻,失敗,今天天氣太冷,失敗,新郎太醜,失敗中的失敗。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麼孽,讓他看著心愛的人即將步入教堂,而新郎不是自己。更苦逼的是,為了麵子問題,他還是接受了請帖,拖著一顆受傷的心奔赴戰場。
湯譽濃出門前,他老媽欣喜的地追上來,萬分關切道:“兒子,媽聽說啊,隨份子是泡妹子的好時機,別擔心,這個咱沒娶上,還有比她更好的呀!媽找人給你算過了,今天你能遇上那個命中注定的她!”
“媽,咱們是□□黨員,馬克思主義者,信奉的是唯物主義,您別老找樓下王阿姨算命了成不成”湯譽濃翻翻白眼。
“媽這不是替你操心嗎。”湯母恨鐵不成鋼地戳了一下兒子的頭。
“得,您老這麼著急,幹脆我找個男的回家來,您看怎麼樣”湯譽濃哭笑不得。
“你這孩子。。。。。。”
“啥?!!”崔璨舉著手機怪叫一聲,礙於自己身處爆滿的公交中,隻得壓低聲音:“我小姑這個人是有點兒迷信,你怎麼也跟著起勁兒啊!”
“姐,”電話那頭的湯白鶴同學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王阿姨隻把這事告訴我了,你趕緊回來,我哥估計這會都到婚禮現場了!”
“我現在擠公交呢,你等著,我馬上找你去!”崔璨按了手機,心中罵道:擦,我弟弟,竟然被人家算出來在初戀情人的婚禮上遇到真命天子,這都什麼事兒啊……
“我擦!”腳上傳來尖銳的疼痛,她怒目圓睜一記眼刀殺過去。
“對,對不起。。。”那路人從沒見過這麼犀利的眼神,急忙道歉。
“你以為踩了我,一句對不起就行了嗎!”崔姐姐不依不饒。
“那,那要怎麼辦?”
“至少要三句!”
“額。。。”
“嘿,老譚!”湯譽濃看著滿場的老同學,其實是非常想遁地而逃的,但是自作孽不可活,他內心哀怨著,卻不得不換上一張笑臉,上前打招呼,他可算體會到強顏歡笑的滋味了,可真是,太刺激了!
“喲,這不是酸菜嗎!”不遠處一人聽到這聲熟悉的稱呼,張開雙臂,上前迎接。
譚震,雙子男,是他們的宿舍長,為人特仗義,包攬整個宿舍的打水任務,每天都有人看見他拎著壺往水房跑。宿管大爺還和他稱兄道弟,有時候還會秉燭夜談,然後捎回宿舍點瓜子花生什麼的。十八歲那年初出茅廬,自東北南下,他既帶著北方爺們兒的豪爽,又學到了南方人的心細,更何況外貌和身材本來就不錯,所以,基本上就沒有他追不到的姑娘。
湯譽濃和他關係最鐵,人稱“老譚酸菜”,但是酸菜這個外號和譚震卻著實沒什麼關係。
“你真是一點都沒變。”湯譽濃打掉了那雙想抱他的爪子。
“我們都尋思著你不來了,沒想到你還打腫臉充胖子,哈哈。”譚震笑著拍拍湯譽濃的肩膀,以示安慰。
湯譽濃腹誹,我打腫臉充胖子關你屁事。
“是啊,當時學校裏誰不知道你暗戀小粉鞋!”湯譽濃目光轉向說話人,此人皮膚黝黑,偏偏還戴了一副黑框眼鏡,一張嘴露出一口小白牙,繼續道:“整天往人家學院跑,回宿舍就帶來一股酸味,都說你泡酸菜去了!”
夠了,夠了!湯譽濃內心咆哮著,表麵裝作波瀾不驚,自我調侃:“當時年少輕狂嘛,總是希望做點與眾不同的事。”
“可不是嘛,你那點破事兒我還不知道,大一的時候。。。。。。”黑子還想繼續說點什麼,突然看到湯譽濃的臉色變了,笑容頓時僵住,心中暗叫不好,這廝要發飆了。
“我也記得,”湯譽濃扯出一臉假笑:“當時我們都說,千萬不要讓潘錦盛戴黑框眼鏡,省的晚上找不到你。”
“湯哥息怒,我錯了。”潘錦盛立刻服軟,可湯譽濃不吃他那一套,堅持要把這個段子講完。
“要不你就隻能呲牙與我們相認了。”
黑子嘴角抽搐,果然,這個家夥還是這樣嘴賤,毫不留情。。。。。。
“哎,咱們好不容易聚一次,敘敘舊,別逗他了。”譚震雖然憋笑到內傷,還是堅持出來打圓場,道:“就是學霸來不了,要不咱宿舍兒就齊了。”說完遺憾地搖搖頭。
“學霸就是學霸呀,到人家英國佬的地盤學習去了。”黑子追憶著大學時每次考試前夜,大家圍著陳學浩,聽他講題押題的時光,無限感慨。
趙歌在婚禮現場遊蕩著,眼見其他人舊友見麵,一個個老淚縱橫,他一個外人在這兒,實在是無聊得很,而且。。。。。。他隱隱地預感到,一會兒有什麼倒黴事發生在自己身上。總之,此地不宜久留,等到酒足飯飽,就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要不是因為昨天那個家夥,他怎麼會丟了工作,還倒賠了酒吧一筆損失費。他一想起這事兒就恨得牙根兒癢癢,自己從廣東不遠萬裏來到北京,到現在還沒有一份正式工作,天天被房東追殺,最近還要提防被昨天那家夥報複。。。。。。自己怎麼會混的這麼low,但是又不能回廣東老家去,那個家,早就沒有他趙歌的一席之地了。
婚禮包了自助餐的一層樓,趙歌選了幾樣菜,又拿了杯紅酒,打算用托盤端回去,他才剛走了幾步,就有人在擦身而過的瞬間,拿走了他的紅酒,還不忘回頭說聲謝謝。
趙歌端著盤子站在原地,滿臉黑線,石化,風化,氧化。。。。。。
靠,老子也是來吃飯的好不好!
可以用四個字形容趙歌此時的感受:生無可戀。
我蹭口飯吃容易嗎!
“趙先生!趙歌正鬱悶著,一個標著“新郎”的男人朝他跑過來,“趙先生,一會兒想請你替我們演奏婚禮進行曲可以嗎”
“客氣了,我承蒙邀請,倉促之間什麼都沒準備,能彈首曲子也算略表心意。”
人家四位數的禮金我就彈首曲子,還能再超值一點嗎!
趙歌跟著新郎走到鋼琴旁,新郎回去準備一會兒的典禮,讓趙歌先坐。趙歌一坐下就感到安心,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老本行嘛,他撫摸著鋼琴鍵,喃喃道:“也就隻有你們不會拋棄我了。”
“嗡”手機震動起來,把趙歌的思緒打斷,他急忙拿出手機,跑到旁邊接聽。
“趙歌,你上次說,你在酒吧怎麼了?”好聽的男聲從手機裏傳出來,似乎對方正在趕路,呼吸有些急促。
“學浩!你終於回我電話了!”趙歌差點哭出來,“我在酒吧得罪了一個人,那人表麵上風度翩翩,但是絕對是個小心眼!相信我!我擔心他會報複我,我跟你說啊,現在你可是唯一一個。。。”
“ok打住,我正在登機,見麵再商量。”
“啊,那個。。。”
趙歌還想再說點什麼,結果對方果斷地掛了電話。
靠,還是這麼我行我素。趙歌翻翻白眼,無奈地收起手機。
倫敦希斯羅機場。
陳學浩歎了口氣,他和趙歌在倫敦相識,因共同愛好音樂,又組建了樂隊。兩年前趙歌突然回國,然後人間蒸發了一樣,就在陳學浩以為趙歌被謀殺了的時候,趙歌聯係了他,但是隻字不提前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陳學浩倒不在乎趙歌對他的隱瞞,和擔心那家夥生死未卜相比,現在這樣已經好得多了。
當然,這次突然回國,不僅僅是因為趙歌的求救電話,來英國的四年間,他幾乎沒有個人時間,接踵而至的課程和試驗成了他生活的全部,忙得他焦頭爛額,再次回歸社會是因為收到了大學同學婚禮的請帖。
更主要的是,他想見一個人。
於是他又掏出手機,猶豫再三,還是找到那人的名字,編輯了一條最穩妥的微信,選擇發送。
陳學浩似乎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四年沒見了,你還好嗎。
湯譽濃和譚震他們一桌,雖然周圍喧囂聲不絕耳,但是湯譽濃卻失去了感知四周的能力了,隻剩下眼前伴著優美的鋼琴曲,幸福地挽著新郎手臂的張遙遙。
大概張遙遙對於他來說,就是紮在手上的刺,小小的不起眼,但是拔不出來就會化膿。湯譽濃笑笑,心中暗想,那我是不是就該剁手了?
臥槽,他一個純爺們兒,怎麼變得這麼柔腸百結了呢。
湯譽濃抽出思緒,繼續觀禮。新人上了台,主持人開始說話,琴聲也就此停止。
湯譽濃這才看到彈琴的人,那一刻,仿佛呼吸都要凝住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張眉目如畫的麵孔。曹公在描寫賈寶玉眉似遠山之黛,色若春曉桃花時,是否想到這樣的眉眼真正生在臉上會是怎樣一副光景?
誒,等等,這人有點眼熟。
正巧,趙歌感受到一簇焦灼的目光黏在他身上,他循著那目光看去,發現了湯譽濃,頓時心一沉。
我去,怎麼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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