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058 更新時間:16-03-14 08:02
這一病,周六周日的乒乓球突擊訓練,隻好改成了臥床休息,單單跟老師請了周日晚上不歸寢的假,這樣一來,她安安穩穩的在家裏大吃大喝了三夜兩天,這病也就差不多好了。
簡媽說,單單此次患疾,嬌體甚虛,此症甚是古怪,來之迅猛異常,祛之亦速,隻需以美食進補之,方可痊愈,此乃饞病也。
單單拱手讚歎,嗚呼!汝乃高人也。
周一一大早,單單在“上班和上學的高峰期擠公交”還是“再睡10分鍾”的選項中,徘徊了10秒,然後毅然決然的拋棄了溫熱柔情的被窩,踏上了上學這條不歸路,她認為自己完全可以被譽為“當代起的最早的大學生”。
所以當她邊走邊玩,還順帶消化掉一杯牛奶、一個雞蛋外加四片吐司的時候,教學樓裏還沒見幾個人影,單單瑟瑟的收緊外衣,這空蕩蕩的教學樓竟然比室外還冷。
她們專業樓在學校的東南角,再往外就是學院的外牆柵欄,再再往外就是一望無際的雜草叢,隔著大概200米左右,才有一個早就破產倒閉的工廠,廠房的牆壁被熏的一片漆黑,殘垣斷壁矗立在那裏,一片衰敗。
一大清早,就看到這麼荒蕪的場景,單單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都說青山綠水出秀才,窮山惡水出刁民,真的很難想象,在這種雜草眾生,鳥不拉屎的地方,竟然也能培養出那麼多社會的精英骨幹。
她激靈一個轉身往回走,一日之計在於晨,把清晨的美好時光浪費在這陰森的樓裏,實在是太可惜了。
她尋著每天早上的固定路線,走到了賣鮮奶的店鋪,買了兩杯熱牛奶,又踱步回到校門口,買了一屜熱乎乎的小籠包,心裏不住的叨念,墨羽深啊墨羽深,你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啊,在這個男友牌早餐四處紛飛的年代裏,你竟然還能接到我親自送來的愛心包子,偷著樂去吧!
再往回走的時候,操場上就有很多向食堂奔走的學生了,校園廣播也滋滋啦啦的播放著不很流行的流行音樂,尖銳刺耳的聲音,讓人十分憂慮自己耳膜的健康狀況。
記得院廣播部的學生來班上做過宣傳,當時亂哄哄的她也沒太聽清楚,好像是1塊錢點一首歌,隻要你敢點,那他就敢放,風雨無阻,誠信經營。所以那天晚上的主持人應某位學生的邀請,循環播放了不下十遍的《那一夜》。
唉,這首歌著實不該在校園裏播出啊。
“為什麼你時時刻刻都在走神?”好聽的男聲猶如一米陽光,晃了她的神。單單回了魂,竟發現一個不留神就走到了男寢樓下,看著眼前清俊的臉龐,心想罷了,隻要有你在,那一夜就那一夜吧。
單單把包子塞到羽深手裏,“我是在想,我這肉包子打狗,還能不能回了。”
“一大早就有精力罵人,看來你的病已經沒事了哈。”
單單瞥了瞥他,閃身坐到樹下的休息椅上,拿出吸管插進牛奶杯裏,遞了一杯給身邊的羽深,兩個人默默無話的吃著早餐,賞著落葉歸根的晚秋景色。
他們麵前十幾步的地方是學院新鋪的甬道,取名學子路,這條路通往學院的主樓方向,整座樓呈“U”字形,主樓取坐北朝南的部分,看著也挺氣派的,大概有15層上下,而羽深的專業樓就在旁側的副樓,整座大樓圍著一個諾大的廣場,環衛工人每天拿著掃帚維護衛生,地上連片紙屑都沒有。
主樓這邊的光景與飛沙走石的後操場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這讓每日守著後操場上課的單單,更加堅定了轉專業的想法。
單單將喝光的牛奶杯丟進垃圾箱,逗貧了一句,“咱們學校夠資格申請古遺了吧?那老樓的牆壁都掉渣了。”
羽深搖了搖頭說不能,“那樓還不到70年呢,不夠格的,什麼時候一碰倒一片,再考慮申遺的問題吧。”
“……”墨哥,您還真有幽默感。
“喂!老墨!你倆別在那膩膩歪歪的了,一大早就讓我們這群光棍幹瞪眼啊。”單單尋聲望去,看到黃了正往他們這邊走來。
黃了(liǎo),廣州人事,據說當年他父母為了給他起名字大吵了一架,黃母一氣之下就到戶籍部門給他登記上“黃了”,預示著給孩子起名字這事黃了,誰也別想爭。
後來他長大上學了,同學們總愛拿他的名字開玩笑,這讓他父母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總覺得太對不起孩子了,所以就把字音改念為liǎo,這樣聽起來就內涵多了,但很可惜,他依然沒能躲避開同學們的揶揄。
他本人對這個名字倒很是滿意,為什麼?因為這個名字不僅好寫好記,而且他在這20年裏從沒遇到過重名的。
單單估摸著,全中國也沒幾個有勇氣頂著這個名字過一輩子的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這個名字的影響,黃了每次談戀愛不出3個月就都saygoodbye了,損友們都會故意氣他:“黃了(le)啊,你又黃了(liǎo)啊?”那幸災樂禍的樣子,就像等著盼著他分手,然後說出這句話過過癮。
單單記住他也是因為他這個奇葩名字鬧的,一次,她幫羽深錄入他班的成績表,她念,他輸入,單單就像正常人看到這個名字的反應一樣,先驚後笑,“黃了?是不是打錯了?”
“那字念liǎo,了無生趣的了,又一個沒文化的。”單單哪裏知道因為被她霸占了位置,所以隻好坐到前排的人,正是羽深的同桌黃了,平時她都跟著大家叫他老五,便也沒問過大名,結果這下撈了個沒文化的評價。
這是第一次有人說她沒文化的,所以她對黃了這個人,憎惡並痛恨著。
在她回憶著的時候,黃了已經走了過來,並把羽深剩下的最後一個包子納入了口中。
單單掀了掀眼皮,悠揚且緩慢的張口,“阿貝爾•加繆有一首詩寫到,秋是第二個春,此時,每一片葉子都是一朵鮮花。現在看起來果真是這樣,這大深秋的清早,動物就開始躁動了呢。”
黃了反應了好一會,才明白單單這是罵他發丨情呢,他搔了搔眉毛,挺鬱悶的問,“大姐,你為啥總埋汰我啊?”黃了納悶,我好像沒得罪過你吧?
“為什麼啊……”單單把尾音拉的特別長,還皮笑肉不笑的,“因為我沒文化啊。”
黃了一拍腦門,整了半天,在這等著我呢!
“哎呦喂,我的好姐姐,您沒文化這是哪的話啊,您這不是罵我文盲呢嘛!”黃了搓搓手,撫了撫整潔的短發,“您看您什麼時候方便,帶著小唐妹妹一起出來玩玩唄。”
單單斜他一眼,“嘖嘖嘖,就說嘛,我哪擔待得了‘好姐姐’三個字呢,原來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哪能啊,我這不是有事才獻的殷勤嘛。”黃了諂媚的陪著笑。
單單抖了抖一身的雞皮疙瘩,收起陰陽怪氣的調調,“行了吧你,大早上這酸不溜丟的話也說的這麼順口,這事我記心上了,等哪天我心情好,保準牽她出來溜溜。”
“有弟妹這話,五哥我就放心了。”黃了像是長輩一樣拍拍她的肩膀,單單剛想甩掉,就被一直在旁邊安靜喝著牛奶的羽深搶了先。
“啪。”黃了的手背上出現了五道指印。
單單跳起來鼓掌,“墨墨你打得好!早料到這小子慣會了卸磨殺驢,可他這次殺驢也殺的太快了吧!”
她說完自己也愣住了,三個人沉默了幾秒,笑作一團。
黃了伸出大拇指,“老墨啊,你老婆,寶貝。”
上午兩節大課之間夾著半小時的大課間,很多早上起晚的同學都用這段時間解決早餐,也有很多男孩子到球場上去揮灑汗水,當然,還有很多學生珍惜每一分每一秒來談情說愛。
大學,是我們這群吊著青春車尾的大孩子,可以肆意揮霍的最後期限。
此後,再也沒有容我們如此放肆之地了。
單單輕輕落筆,把這段話記進了今天的日記裏,想象著幾十年後翻看日記的她,會不會被自己酸掉大牙。
“單單,你不去取周日晚上的假條了啊?”小五修著指甲問。
“啊!你不說我都忘了,我現在就去。”單單拿起外套往樓下走,心裏盤算著現在走大路還來不來得及。
從後院到前院,走小路要比走大路近上一倍的距離,隻是中途務必要翻一道矮牆,難度倒是不大,隻是容易蹭一身灰,所以不是特別趕時間的話,學生們一般都不抄近路。
剛走到花園附近單單就和丁一撞上了,根據他來的方向推斷,他剛是抄的小路回來的,單單故作驚訝:“哎呀!我們班長大人還帶頭翻牆啊?”
丁一嬉皮笑臉的把手裏的東西遞給她,“我這不是急著給你送假條嗎?”
“就你會油腔滑調,不過正好,省著我還得跑一趟了。”單單伸手準備接過假條,可丁一卻突然收了手,“但是我的跑腿費可不低。”
“本姑娘可是不賣丨身不賣藝的,逼丨良為丨娼的事你可別找我。”單單做作的捂住衣領,她心裏明白著呢,丁一這是要求她幫忙。
丁一微微皺眉,“拉倒吧,我找您這副尊榮的當頭牌,還不夠我賠的呢。”
“你來求我辦事,還敢損我?丫滾邊去,假條本姑娘不要了。”單單轉身就往回走。
丁一雙手合十,緊著朝著單單拜,“姑奶奶,姑奶奶,我錯了,咱班的榮譽還得靠您來爭呢!”
單單斜目,瞄了眼丁一手裏的單子,納悶的問道,“是十八大手抄報比賽的事嗎?我不是交給你一份了嗎?”
丁一瞬間化身成丁公公,畢恭畢敬的把手裏的單子承到了簡皇後的麵前,“您這不是過了初選了嘛,複選是要來一場現場限時做一份,全程錄像跟著的。”
“限時做手抄報?虧著咱們學校的學生會能想的出來。”單單對這活動隻有兩字,膜拜。像這種為集體爭榮譽的好事,她不用考慮就會答應,“我去參加也不是不行,但我有個問題要重點和你提一下。”
“您說您說。”
“你丫以後再敢跟我嘴貧,我就把你抱女生的照片拿給你女人看!”
經過了一個月的相處,再加上單單不遺餘力的牽線搭橋,丁一和小五已經牽手成功,本以為有著班長夫人坐鎮在側,日子能好過不少,可結果丁一這小子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現在和單單說話越來越貧,簡直都要反了天了,必須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丁一頓了一下,往邊上瞅瞅,賊笑道,“哈!我女人能不能看到是不一定了,反正你男人看到是一定的了。”
聞言,單單像播放的慢動作一樣回過頭,又慢慢轉回來,大義淩然的說道,“丁一呀,我這也算是為班捐軀,記得給我買副貴點的棺材,要鑲金邊兒的。”
然後就悠悠的飄了過去,準備接受領導的洗禮。
離得不遠的羽深挑唇,“原來他有女朋友了,你之前怎麼不說?”
“因為你吃醋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單單裝作羞怯的樣子,用羽深的大手糊住了自己臉。
“哦?是嗎?”羽深挑眉,“那你想不想看醋壇打翻的樣子呢?”
單單從羽深的指縫中發出疑問,“哎?你要表演特技嗎?”
“不算是特技,隻是想表演個頂大缸而已。”
“……”單單丟掉羽深的手,不會講笑話就不要亂講,好冷啊。
羽深又問她,“你要參加那個比賽嗎?”
單單黑線,天啊,墨墨到底在這邊偷聽了多久啊。
羽深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起來你不太想參加,那就算了,本來我還想說,正好是這次比賽的評委我很熟呢。”
她急忙重新拉住他,“我不拿第一,為你是問!”
單單展臂撲進羽深的懷裏,有裙帶關係的感覺還真是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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