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350 更新時間:16-03-25 00:03
“嘿!說你倆呢!對!就一高一矮你倆,望啥子望!快過來!”高個警察與矮個警察剛回到廳裏便遠遠的被叫住。
二人麵麵相覷了好一陣兒才在擁擠的人群中尋到了說話的那人,然後三步作兩步的來到那人麵前。
隻見那人身上彌漫著一股濃濃的煙臭味,板著張臉,雙臂交叉放在胸前:“聽說之前那個武大殺人案就是你們兩人負責的?”
“是的,長官。”二人木訥的點了點頭。
“真是的,搞什麼啊!你們有證據嗎?我就問那個叫什麼歐陽啥來著的小子是怎麼被抓的呀?”
“長官,是歐陽滴泉。”矮個警察垂下頭,小聲嘀咕道。
“嗯,對。就是叫歐陽滴泉,我當然知道,還用你提醒?”那人沒好氣的亂發了一通脾氣,又白了矮個警察一眼:“你們可別在這兒馬馬虎虎的,老實給我回答問題。”
“是!長官。那個歐陽滴泉是自首的。”高個警察機械的回答著。眼前這種裝腔作勢的家夥在廳了還真不少見,可偏偏他們又被冠以領導的名號,再看不慣又能怎樣呢?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領導看著還真麵生呢!
那人陷入了沉思,一會兒頓足捶胸一會兒又呆若木雞,還時不時的瞪二人一眼,任憑周圍湧入報告廳的警察們如何吵鬧也絲毫影響不了他。二人實在搞不清楚這看似癲狂的長官究竟想幹什麼。
攢動的人頭漸漸稀疏,大部分的警察都已陸續進入了報告廳,就在這時,那人猛的一抬頭:“話說那個案子還沒開庭吧?”
“對的,那個歐陽滴泉還在拘留所關著呢。”高個警察回答。
那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轉身進了報告廳。
“真是個奇怪的人。”
“別在領導背後嚼舌頭,快點吧,我可不想全報告廳的同事都盯著我們遲到入座!”
說著,二人加快了腳步。
“哎呀,那個武大真是夠了!現在都淩晨一、兩點了,上頭居然臨時召開會議,受不了!”
“是啊,上一次上頭這麼亂來還是好幾年前的那起連環碎屍案呢!”
“你可別提了,那次的碎屍案可嚇人了!記得當時那個凶手也是個大學生。”
“是博士吧?”
“反正差不多啦,現在這些個學校到底有沒有在好好教人啊!”
“不過有傳聞說那個學生隻是替罪羊,貌似真凶仍未歸案。”
“噓,別說了,領導要講話了。”
左右耳傳來的盡是此等抱怨,高個警察沒忍住打了個飽滿的哈欠,也皺著眉頭將目光投向台上發言的領導們。
“各位同誌們都知道,就在不久的一個月前,武漢大學發生了一起駭人聽聞的殺人案件。想必大家都有所耳聞,在場的同誌們有人也參與了調查,在經過一係列艱苦的搜查之後,凶手終於不堪精神上的重負,主動認罪服法。可就在我和諸君一樣以為可以暫時緩口氣、品上一杯好茶、睡個安心的好覺的時候,今天下午4:30分武漢大學再次傳來噩耗!由於事情緊急,又關係到武漢、中山這兩所享譽全國的高等學府,所以不得已才臨時將大家召集起來。對此,我深表抱歉。但是!我們人民警察就是以為人民服務為宗旨的,這一星半點的辛勞和人民群眾的安全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同誌們,俯首甘為孺子牛,你們說對不對啊?”
那領導話音未落,台下便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一掃方才眾人困倦之頹勢。
那領導滿意的點了點頭,挑了挑月牙般的濃眉繼續高聲道:“下麵我們請主要負責這起案件的吳大隊長報告一下截止目前我們所掌握的情況。”
又是一陣經久不息的掌聲,那熱烈程度簡直與看春晚無異。
“嘿,你把調查報告給吳隊長了吧?”矮個警察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不放心的杵了杵高個警察的胳膊。
“當然!”高個警察輕聲說道,“別嘀咕了,吳隊長發言了。”
“死者周華因,武漢大學表演係三年級學生,生前也兼任武漢大學話劇社社長。正是因為這一層關係,所以周華因才頂替因意外沒有參與演出的中山大學話劇社社員木易澄明來參與演出中山大學的話劇表演。另一方麵,我們還得知現任中山大學話劇社社長蔣物生在武漢大學讀本科的時候擔任過當時的武漢大學話劇社社長一職,並且周華因也是當時的社員。以上,是我們對於亡者周華因參與中山大學話劇表演原因的推測。
下麵,我將向各位描述一下有關此次案件的一些調查情況。
死亡時間初步判斷為昨天下午五時四十分左右,死亡原因是匕首插入胸口,因沒及時救治從而失血過多而亡。死亡地點是在武漢大學校慶表演的舞台中央。案發當時,中山大學所表演的話劇正在進行時,其中一名表演者中山大學中文係本科一年級張問新失手將匕首插入死者周華因的胸口。
表麵上看這個案子是起悲劇的意外,可實際上則是詭異異常。首先,按照中山大學話劇社道具負責人的說法,原定的表演計劃中,所用匕首理應是塑料製的,可現場的凶器卻是鋒利無比的鐵質器具。目前,調查組裏普遍的觀點是有人刻意調換了匕首,而這個人是凶手的可能性最為之大。另外針對之前調查裏產生的一些疑問,在這裏我也一並提了。
據手持匕首的兩名表演者張問新和李汐南表示,雖然在表演之前拿到的匕首與平時訓練所用不同,但二人似乎並沒有對此產生多大的疑問,認為隻是社團內的社員為了使正式表演更為逼真而換用鐵質匕首。並且表演原定劇本中並沒有周華因所扮演的秦王真正被刺這一幕。
還有一點也是值得注意的。經調查,共有兩名非表演人員擁有在正式演出前調換匕首的機會,這兩個人分別是因事錯失演出機會的中大話劇社社員同時也是此劇編劇木易澄明和武漢大學學生會衛生部成員趙日天。
木易澄明自不必說,身為話劇社社員,調換匕首易如反掌。而趙日天身為武漢大學衛生部成員······”
······
“唉,你說凶手是會是那個張問新嗎?”開完會後,矮個警察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用胳膊搗了搗高個警察。
“誰知道呢?不過假設那個張問新真是凶手,那未免有些太傻了吧?怎麼會有人這樣做呢?任憑誰都會懷疑他的,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那也未必,有可能是反其道而行之。”
“算了,我現在可沒精力管這些,總之我先回車上睡一會兒。”說完,高個警察無力的擺了擺手,弓著腰踱步回到車上。
初晨,武漢的太陽優哉遊哉的升起。位於馬路邊上的武大招待所很快便可聽見焦躁的汽笛聲和四麵八方來的說不清是什麼的喧囂。
盡管如此,昨日過於勞累的中大話劇社一行人仍然沉醉於自己的夢想,可凡事總有個例外不是?這不,蔣物生和鄒仕超兩人正在窗口激烈的爭執什麼。
“蔣社長,你果然是睡不著吧?”鄒仕超一派嘲諷的語氣。
“出了那麼大事,怎麼可能睡得著?”蔣物生語氣冰冷的回答。
“恐怕不止是那麼簡單吧?你和武漢大學的淵源我可知曉的緊呢。”
“胡亂說些什麼!我在武大念的本科誰都知道吧。”蔣物生的臉上泛起了怒色。
“我可聽說你爸是原武漢市監獄的監獄長呢,官二代啊。”
“是又怎樣?你嫉妒嗎?”
“沒什麼,我隻是有些好奇,你一個土生土長的武漢貴公子怎的千裏迢迢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廣州上學。念得還是個跟原學校武大差不多的中大,恐怕隻有傻子才會這麼做吧?”鄒仕超越說嗓門越大,唯恐那些睡的死豬般的社員聽不到。
見蔣物生默不作聲,鄒仕超冷笑一聲,繼續說道:“還有幾件事我很是搞不明白。”
“願聞其詳。”蔣物生目不轉睛的瞪著嘴唇不斷開合的鄒仕超。
“第一,我是真搞不明白你究竟是怎麼當上的武漢大學話劇社社長的,不過細細一想,莫不是你那牛氣哄哄的老爹從中做了什麼手腳吧?”
“我蔣物生到底有多大能耐是你鄒仕超就可隨意評判的嗎?我那社長坐的安不安心我自己是一清二楚,用得著你來說!”
“那好,這個問題姑且就算了,不過我還有其他問題。”
“希望不要像第一個問題那般無聊。”
“至於第二個問題嘛,我就是特別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搞‘複古運動’呢?額,當然嘍,說好聽點也可以叫返璞歸真。”
“抱歉,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講些什麼。”
“啊拉拉,你是真不懂還是故意裝得呢?”
“我若是假裝不懂便不會再同你囉嗦了。”
鄒仕超聳了聳肩,“那就姑且當你是真傻吧。”鄒仕超說完撐腰狂笑了好一會兒,而後將胳膊搭在窗台上,意味深長的望著蔣物生,微微顫動了一下雙唇:“你······你有微信什麼的嗎?”
“有。”
“常用嗎?”
“早晚皆不離手。”
“啊哈!這就對了。”鄒仕超開心的拍了一下雙手,聲音時而平靜時而癲狂,看得蔣物生心有餘悸:“那我的蔣大社長,敢問您為何要主動申請充當學校的信箱管理員呢?信件那麼少,壓根是吃力不討好嘛!讓給傳達室的老大爺不就好了?”
“你拐彎抹角的扯了這麼多無關要緊的,就為了再問一個這麼無聊的問題嗎?”
“怎麼會無聊?這可是很有價值的問題。”
“在我看來這個提問形如廢話。”
“別!別!別!話不能這麼說。”鄒仕超的頭頗有節奏的左右擺動著,像個晃蕩不停的撥浪鼓,“沒有人會寫信的,你做的這個事不就是毫無價值的嗎?一個四肢健全的人去做一件毫無價值的事兒,論其行為本身就是很值得探討與深思的。”
蔣物生終於確定了眼前的副社長目下是確確實實瘋了,至少在他看來是這樣。
“你不用理會他,社長。這家夥因為到手的社長之位被你橫空奪了去,心裏一直耿耿於懷。我估摸著副社長他呀是心裏煩惱積壓太多,怕是失心瘋晚期了吧!”就在二人爭吵的麵紅耳赤時,李汐南神不知鬼不覺的飄到蔣物生背後,又冷不丁的噴出了這麼一陣嘲諷。
雖說李汐南此番言論等於是在給蔣物生架勢,但是對於這般神出鬼沒的李汐南,蔣物生卻感到由衷的恐懼,他的心跳急劇的加速,汗液如噴泉般的湧出,涼意襲上心頭,不寒而栗。
難道······難道她什麼都知道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不,等一下,她應該不知道那個人的存在!也好,這樣一來我倒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李汐南的嘲諷猶如一盆涼水,“嘩!”的一下盡數傾倒在鄒仕超的臉上。感受著刺骨的寒冷,鄒仕超終於平靜下來。
“這麵包怎的這麼難吃啊?你們看,你們看,硬的跟石頭似的。”李汐南直勾勾的盯著手中那塊由警察提供作為早餐的灰黃色麵包,有氣無力的抱怨著。
“行了,這可是警察們免費提供的早餐,將就吃吧,哪來的那麼多要求,還怪矯情的。”葉夢姝白了李汐南一眼後,繼續埋頭咀嚼著手中的麵包。
“哼,我可跟某些從小吃這種東西長大的偏遠山區的小孩不同。”李汐南將麵包往桌上一撂,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冷笑了幾聲。
李汐南說的不是葉夢姝又是誰?對於葉夢姝貧苦的家世,大家都心知肚明。
您可別瞧葉夢姝那整一美人胚子,其實她出生於湖南西部的一個貧窮農民家庭。她的父母雖不識什麼字,卻深諳“知識改變命運”這一硬道理。求這求那、好說歹說才總算在葉夢姝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將其送到長沙的一個遠方親戚家。說是遠房親戚,可那名“親戚”索要的吃住費用卻是一文不少。在葉夢姝的記憶裏,寄人籬下的滋味可實在不大好受,除去美其名曰九年義務教育下額外收取的各項學雜費和交給親戚的寄宿費用外,葉夢姝每個月隻有不到一百塊錢的零花錢。她也從來不去使用,總是小心翼翼的保存起來,待到逢年過節回老家時再把錢原分不動的還給母親。如此,生活甚是艱辛,更別提像木易那般隔三差五的往來於高檔西餐廳了。
好在葉夢姝不負眾望,成績優異的她最終成功考上華南名校中山大學。由於學生時代吃了說不盡的苦早已習慣了饑餓,再加之身為一名女生而保持身材的自覺性,對於葉夢姝來說,早餐能夠吃上一塊不油膩的幹麵包甚至還有些奢侈呢!若放在平時,食堂一碗免費的稀飯已然足夠。
要說現在的美女們,用歐陽滴泉的話來說就是公主病太重,而且越重還越有人慣。像葉夢姝這般即漂亮又懂事還不會挑三揀四的女生出現在中大猶如為其吹過一陣清風。縱使她的家世不盡人如意,卻也鮮少有人因此而去嘲笑、譏諷。反而出於憐憫更會小心嗬護。
所以說方才李汐南話一出口,眾人便齊齊皺眉,對於李汐南的做法深感不妥。
但是葉夢姝像是完全沒有聽見似的,繼續垂首小口小口咀嚼著手中幹硬的麵包。
看到李汐南一副盛氣淩人,不肯罷休的模樣,張問新露出了怒色:“李汐南同學,你不講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哎呦!殺人犯也來職責我了?”李汐南刻意提高了音量刻薄的嘲諷道。
四處樹敵的李汐南終於令蔣物生忍無可忍。隻見他猛的一拍桌子,震得桌子上鄒仕超麵前杯子中的水都四濺開來:“好了!殺人犯究竟是誰待會兒警察們自會搞清楚,還輪不到你李大小姐來評論。”
恐怕是懾於蔣物生並不存在的威嚴,李汐南幽怨的白了蔣物生一眼,就此作罷,不再吱聲。
隨著李汐南這一喇叭的沉默,狹小的房間恢複了安靜。僅能聽見諸人啃食麵包發出的咀嚼聲和鄒仕超試圖擦淨桌上淤水的“吱吱”聲。
然而這片刻的寧靜也在兩分鍾後被鄒仕超無情打破。
“對了,二位老師人呢?”鄒仕超衝腕表上瞄了一眼,“這都九點多了,一會兒那些警察該問我們話了。”
“嗬嗬,副社長。你是裝傻還是真傻?你沒聽昨晚隔壁那叫一個歡啊!”張問新說著便將要笑出來似的,趕忙捂住了嘴。
“估計這會兒二位老師睡得正香呢!”蔣物生也不忘打趣道。
“啊!”張問新一陣大叫,然後像發現新大陸似的指著蔣物生壞笑道:“社長,原來你昨晚也沒睡啊?”
“額,算是吧。那種情況很難睡著吧。”
“可不是嘛!”
聽了方才的對話,葉夢姝思忖,隻道是昨晚大家居然都在悻悻裝睡。還鼾聲連連裝得那麼像,戳破了這層偽裝葉夢姝甚感不解。睡即是睡,不睡又幹嘛裝睡呢?怪哉!怪哉!
最終,眾人還是決定不去吵醒二位老師為好,免得到時候尷尬。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溜走。距離昨晚警察們說的今早問話時間十點僅剩不到一分鍾了。在這樣一種死寂的環境下,鄒仕超腕上手表的指針細微的旋轉聲也能聽的一清二楚,為這樣一種情形更添可怖,愈發使得諸人坐立難安。
好在當指針指向十點的那一刻,伴隨著重新流通的新鮮生氣,門“哢嚓”打開了。迎麵走來的是一名和藹的灰發老人。
“同學們好,我是梁川。叫我梁警官就好”他眯著眼,露出泛黃的牙齒微笑著,眼角溢出的皺紋更加凸顯他的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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