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32 更新時間：16-06-26 16:58
原力從三閣中出來已經是晌午了，明媚的陽光照在人身上驅走了一些寒意。元寶吩咐車夫回府，卻被原力攔下。
“今天的午膳就不回府吃了，去原宅。”原尚書已經走了三日了，原家的事情也必須要做個了斷，父親的血仇他自會相報，但是他畢竟是嫁出去的兒子了，總需要人為原尚書料理後事。
不多時馬車行至原府門前，短短三日昔日車水馬龍的一品尚書府邸，已經變了番模樣。門前的積雪無人打理，隻留無數雜亂的腳印和一片泥濘。門口趾高氣昂的侍衛也不在了，朱紅色的大門半開著，就連府門兩邊鎮宅的瑞獸都仿佛有些垂頭喪氣。原力歎了了口氣，讓隨行侍衛將他抬入府中。元寶則早早的將府門推開。
“你們送我入府之後，就出來將這門前打掃幹淨，父親生前是禮部尚書，這樣若是他回來看到，會不喜的。”自從看到了衰落的門楣，原力心中總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悲傷。
“直接去二夫人的院子吧。”想必這府中也隻有二夫人一家了。沿路原力看到了大夫人打理的花圃，雖然如今已經是枝葉橫生，也看到了他當初落水的小湖和自己未入將軍府時的小院。回憶如潮水一般向他湧來，二十多年的光景，就算他的意識對這裏並不熟悉，但是這具身體卻是對這裏如數家珍。
果然到了二夫人的院內，終於看到了幾個零星的下人，透過窗紙還可以看到炭火的微光。原力讓侍衛們將他放下，正猶豫自己應該直接進去，還是讓元寶代為通報之時。不遠處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三弟？”原雨端著一盆木炭從院子進來，就看到一個華服男子臥在塌上，看身形好像是原力。
“二哥。”原力回頭就看到原雨，他也放心了不少，看來皇上並沒有遷怒原家之人。
“三弟，你怎麼來了？原府現在上下不少耳目，這麼敏感的時候你別把自己牽扯進來。”原雨放下炭盆，環顧四周一臉緊張。
“二哥，你放心我現在不去找事兒也有人會來找我的茬兒。”原力輕笑問道：“這幾日過得如何？”
“哎，樹倒猢猻散，皇上雖然下旨說不連坐，但是姨娘和下人們還是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天就卷了家財跑路了，隻有娘不願意走，可這日子卻是難過了，隻怕過冬的炭火都未必夠用。”原雨聳聳肩，頗為無奈的將手中的炭盆給原力看了看。全是些下人用的木炭，煙又嗆人還不好著，這些人也都夠絕的，連上好的炭火都不給留下。
“沒想到，二娘倒是有情有義。”原力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有情有義又如何？這些天宮裏的人已經多次來催了，說是要查封罪臣的府邸，讓我們盡快搬出。”原雨本就不聰慧，此刻也是沒了主意，隻能混一天算一天。
“此事我自會幫你們解決，走吧進去一見二娘。”原力揮了揮手，侍衛們便抬起軟榻，進了房間，原雨尾隨其後。
屋內，二夫人披頭散發的坐在床頭，哪兒還有一點之前的尖酸刻薄，意氣風發。兩隻眼睛無神的盯著麵前的炭盆，不知道在想著什麼，連這麼多人進了房間也沒有察覺。
“娘，你看誰來看我們了。”原雨放下炭盆，坐在二夫人身邊輕聲說道。
“原力？”二夫人緩緩抬眼，這一看頓時渙散的雙眸有了焦距，神情也激動了起來：“原力！原力！為你爹報仇！為你爹報仇啊！”神色十分癲狂。
“二夫人，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原府落到今日的地步，少不了你一份功勞。”原力冷笑的說道。
“三弟……”原雨剛想開口調解，就見二夫人驀地跪地，對著原力就開始磕頭，細嫩的肌膚不過磕了兩下就開始滲血，但是二夫人好像絲毫感覺不到疼一般，嘴裏還念叨著：“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瞎了眼跟著劉梅雁那個賤貨為虎作倀，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老爺，我對不起原府。”
“扶她起來吧。”原力不忍心看到一個婦人這般樣子，對原雨說道。
“娘，三弟原諒你了。你快起來吧。”原雨將哆哆嗦嗦的二夫人攙起來，安置在床上坐好。二夫人雖然沒有反抗，嘴裏卻還是嘟囔著有罪有罪。
“父親之仇，我勢必加倍討還，但是逝者已矣，生者的路還很長。今日我來便是想問問你們日後的打算。”原力本隻是來一問原尚書安葬之事，但是看到他們這樣，也是動了惻隱之心。
“雨兒，跟著你三弟，日後給你父親報仇雪恨。”二夫人的眼中滿是仇光，原力沒想到，眾多妻妾中，原來對原尚書用情最深的是二夫人。
“三弟，若是複仇算我一份。”原雨也是一腔憤恨。
“此事需要從長計議，你們若願意跟我，今日便收拾收拾隨身之物，陪我一同離去吧。”若是將軍府北上，也需要人力。
“我這就去收拾！”原雨說著便要起身。
“不急，還有一事，關於父親屍骨，二哥你是家裏唯一的繼承者了，此事你有什麼想法？”原力問道。
“愚兄遲鈍，全聽弟弟的。”原雨雖然木訥，但是並不傻，他知道自家弟弟想來都是有主意的。
“我想明日將父親火化，但不下葬。等到我們重返京城之日，再將他風光入土，父親最看重禮數顏麵，若是以罪臣賊子的身份下葬，隻怕九泉之下他也不得安息。”原力將自己的想法道出。
“好！好！”原雨還未開口，二夫人便已是拍手叫好，“原力，我相信你！”
“按弟弟說的辦。”原雨也點頭道。
“那你們好好準備，我先行回將軍府，一會兒派人來接你們。”本來想用個午膳的原力，看到如今的家徒四壁，也沒了胃口，便準備打道回府。
“弟弟且慢，父親那日臨行之時，給我了一個小包袱，說是你娘的遺物，讓我一定要轉交給你。”原雨說著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黑布包袱，正要交給原力，卻被元寶先一步拿去。
“少爺身子不便，我先幫他收著。”元寶的麵色有些異樣的凝重。原力雖然有些詫異，但是卻也沒有阻撓，因為他相信元寶絕不會做任何傷害他的事情。
作者閑話：
本周三更結束~希望大家多多收藏~多多評論。因為最近實在太忙了，每次更新都在淩晨，實在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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