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569 更新時間:16-03-19 15:01
1924年的10月,天已有點微微地涼,沒有了酷熱的暑氣,也沒了冬天的寒冷,天高雲淡,清爽宜人,這樣的季節最適合外出遊玩了。
“這次帶淑妃外出遊玩。”太監傳來皇上的話,婉容笑了笑,文繡前幾日鬧自殺,心情不好,這下我們兩人一起去香山遊玩也能緩和緩和心情。
有關紫禁城皇後未有子嗣的事不時出現在各大報紙上,“如果不能為大清添後,請滾出紫禁城。”曾有忠心大清的人士借此攻擊著婉容。
“皇上這麼喜歡我,隻要有了房中事,我想我會有皇子的,我一定會子孫滿堂的。”
“可是已有一年多的時間了,皇上,一年的時間不夠了嗎?您難道真的一丁點也不想要皇子嘛?間或也一丁點也不想男女之歡嘛?”
“為這事不愉快?”溥儀的聲音很溫情,婉容很願意聽溥儀這樣的聲調。
婉容低頭不語,算是承認了。
“您身為皇後,該是寬洪大量,仁慈嫻德,為這事不快,不是自尋煩惱?”溥儀以為婉容又在想文繡的事。
“明明各國使國館的請柬寫的都是皇上陛下還有皇後陛下,根本就沒有就請淑妃,原本西方講究的就是一夫一妻的文明的婚姻,而不是一妻一妾。”婉容乘機生氣地勸著皇上,希望淑妃能早日解脫,恢複自由。
“沒錯,我是皇上陛下,您是皇後陛下。人們想知道我還有一個妃子。怎麼啦?”溥儀的眼鏡片透出一種極為略笑的光澤。
“我怕您會喜歡上她的。”婉容的聲音故意一下子低了下來。
“我看您這是腦子不清頭,我會喜歡上她?她隻是我的一個裝飾或擺設而已。這幾天報紙都傳說皇上一個妃子從來沒有見過,疑是暴病而亡,或被陷害而亡,您說我是不是讓大家見見我這個妃子?”溥儀的聲音明顯有了不容抗拒的音質。
“皇上,我隻是擔心而已。”婉容看到溥儀不好看的臉色,低低地說道。
“該做好您這個皇後的位置,雖然我不喜歡,甚至是很討厭淑妃,但是她已成了我的一個女人,我還是希望您們如親姐妹一般和睦相處,免得讓外人看笑話。”溥儀走近婉容,有一種特別愛戀的眼神看著婉容。那溫情的聲音款款而來,“身邊的一條狗都帶著,況且她終是一個妃子,總是不帶出去,是皇上與皇後的不是了。”溥儀很細心地勸道。
“您不是說您隻在乎我。您的身邊永遠永遠的隻有我一個人的。”婉容說道。
“好啦,聽話!您是皇後,這點度量也沒有?我是為了自己澄清這件事而已,也讓那些無聊的小報不要整天就這件事纏住我。”溥儀還是心疼這個愛與他玩出各種新式花樣的皇後。
“可是我怕您喜歡她,因為我隻要您永遠地喜歡我一個人。”
“我當然隻喜歡您,喜歡您的一切。”溥儀認真地與婉容麵對麵地說著。
“那我不信。”婉容說道,想到文繡妹妹的處境,婉容不禁流下了淚水。
“萬歲與端氏並無真心真意。”溥儀急急地寫下這幾個字,遞給正淚水蓮蓮的婉容。
婉容伸過手接過這幾個字,撲在溥儀的懷裏,喃喃地說:“您說話要算數,不許賴,我要把它刻在石扶手上,讓天地作證,讓日月作證,您是天子之尊,我也要讓您記住。”
溥儀雖然喜怒無常,有時性格喜怒隻是在一刹那間,總是令婉容不知所措,現在婉容有點習慣皇上的脾性,她要的就是在他高興的時候,許下他對她所有的承諾。
第二天,淑妃給婉容請安,正扶石梁拾級走向婉容的宮,石匠正在刻萬歲與端氏並無真心真意這幾個字,淑妃看到自己是堂堂正正地嫁給皇上的,怎麼自己卻落了一個端氏了,一頭無名的火地衝出。
”該是寫端氏與萬歲並無真心真意。”並令石匠在她的長春宮的台級扶手上刻下這幾個字。這萬歲與端氏前後不一,意義與韻味就不一樣了。
淑妃的性格耿直,不會圓滑,注定要吃虧的。果然淑妃氣頭上的話很快傳到溥儀耳朵裏了。
溥儀一聽火了,“作為皇上,卻不能說幾句真心實意的話,憑什麼我要喜歡這個發了瘋了女人。居然敢造反了。”
溥儀在養心殿氣得來回走著。
“如果淑妃敢這樣,賜死!”溥儀的話傳到淑妃那裏,淑妃的臉容特別沉靜。
“死,人終究一死。我怕什麼。”淑妃喃喃地道。
“他畢竟是皇上。”
“我不過是想我的男人,我的丈夫在乎我而已,何苦弄得像八代子仇人似的,難道他就沒有一點愛心嗎?”淑妃說時就像說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人與事似的,沉靜而又淡雅。
“聽說馮玉祥發動了北京政變,這時局真的穩定,令人不安,淑妃也不要同他皇上、皇後當真,假意地哄著他們開心,弄點銀兩防老倒是真的。我就聽說這馮玉祥一直不支持帝製,所以怕是這馮玉祥上了台,這紫禁城是凶多吉少呀。弄點財寶放在外麵是最穩妥的了。”桂花嗅在淑妃的眼前鬼魅地說。
“您再胡說什麼,您這不是咒皇上皇後,是咒我來著。您要知道紫禁城永遠是紫禁城,怎麼變都是外圍的變化,紫禁城永遠是帝王將相們的生活,這是誰也改變不了。”淑妃有點不樂意為這般說話。
“如果馮玉祥能讓紫禁城的皇後與淑妃享受平等待遇,我說那馮玉祥才叫真的總司令。”桂花說這句話,眼裏全是得意神色。
淑妃緊緊按住桂花的嘴說,“禍從口出。如果這句話叫皇後聽到了,就是大禍臨頭了。”
“我很想有機會同皇上多呆在一起而已。一些純淨本分的要求卻往往被人認為無聊。我不明白男人為什麼放在真愛不要?”淑妃一臉無奈地說道。
“其實我知道您是多在乎皇上,可以您心裏想的與您行為、語言上表達的則完全相反,您給皇上的感覺您就總在鬧事兒,您總是對抗皇家的尊嚴與禮儀。如果您在乎他,您就委屈一點,順從一點,甚至要忍受著想不到的指責。”桂花說道。
“難道您從來就沒有看到,我為了皇上,我受了多少委屈,逆來順受,可是這些皇上根本不知道,也根本不在乎,與其這樣,還不如讓他知道宮中還有這樣一個人時不時鬧著,不是別人,而是他一眼就相中,堂堂正正嫁入皇宮的妃子。這個妃子沒有別的要求,隻是要他同她說說話而已。”淑妃說這句話,桂花沒有回應,則是默默地替她擦幹臉上的淚痕。
桂花與淑妃在西書房裏的私心交談還是被偷聽的女侍傳到婉容耳朵裏了。婉容心裏為文繡想了一個她僅僅能想到的靠譜的方法,可是文繡卻還一味地想著那個永遠不可能愛她的皇上。
麵對皇後,淑妃盡可能保持著沉默不語。隻是有皇上在場的時候,她生氣這所有的一切為什麼單單就給了皇後個人女人。為了掩飾自己的孤獨與冷落,淑妃以一臉的冷漠與高傲甚至有點咄咄逼人的之勢出現在眾人麵前,這,恰恰令皇上特別注意並反感她!
“淑妃,皇上吩咐您盡快到養心殿門,皇上的洋車已在等候了。”皇上侍衛前來稟報。
淑妃這才燦然一笑,終於她有一次與皇上外出的機會了,看來皇後是不可能獨享一個皇上了,自己有了與皇上見麵的機會,那定會有與皇上密會的時辰。
“這次一定要好好的了。盡量保持著沉默與嫻雅。”淑妃知道自己的性子剛烈。走到鏡子前,仔細端祥了一會兒,又徑直走到自己的書房,拿起自己閑暇之時寫的一首詩,悄悄地藏在內袖裏。
果真皇上難得站在殿外,正心情大好地與幾個大臣在閑聊。
“皇上!”淑妃動情地叫了一聲,雙手握拳,右手疊在左手上,右膝彎下,雙手貼合在左膝上行了行禮。
皇上有點詫異地回過頭,定睛望了一會兒,然後笑了笑說,“淑妃,正等您呢。”
皇上原來這般溫情,就像一股暖流瞬間流入淑妃的心扉,以前所有種種的埋怨與痛恨,此刻都煙消雲散,全部都化為一腔柔情,對他沒有一絲絲,一點點的恨,有的隻是濃得化不開的愛。
到了紅香山莊,淑妃就被滿目的紅葉驚呆。
“真漂亮,真好玩啊!”淑妃發出內心的讚歎。
“好玩吧,漂亮吧,鄉巴佬!”婉容溫和的聲音卻是那麼地刺耳,淑妃想回幾句,卻不知說什麼好,可景色真的有驚色的誘人,隻是皇上一行好像對這景並沒有太多的興致,目不斜視地走進了山莊。
來到一個山莊的平台上,才知什麼是最美的紅葉景色,遠遠近近,山山水水,紅色漸次印染的景色層層疊疊,蕩氣回腸。
淑妃驚呆了,這樹葉怎麼可能美成這樣子的。
“靜坐閑揮扇,垂簾避暑風。
鳥翔雙翼展,飛舞在晴空。”
一個大學士連連向皇上說,“這淑妃詩很有讓人心境開郎的韻味。好詩。”
溥儀輕盈地笑了起來,就像紅葉給人遐想與溫暖。
“皇後,母儀天下,想必詩詞方麵也一定很高的造詣,不訪也來一首。”淑妃有意挑剔到。
“文繡妹妹才思如湧,婉容怎麼能妹妹相比。”婉容對文繡莞爾一笑。
眼前的風景甚好,隻是自己沒有太多的閑情逸致。自己不管怎麼樣努力,亦不被皇上重視,僅僅是妃的話,可終究也是皇上的女人。
桂花為自己倒水,也遇到婉容一個不知名的侍女白眼。
一天裏,淑妃就像一個被人遺忘的人,所有的目光,所有的讚美的語言,全都在皇上與皇後的身上,想想自己與他們一同出來,竟活活成一個陪襯,連個太監或女侍地位與待遇也不如。
“皇上,我想先回去休息了。”淑妃可不想任皇後這樣恣意張狂處處嘲弄著自己。
“先回去休息,您說您剛出來就累壞了。”溥儀正在盡情之時,突然被淑妃的請示弄得大為不悅。
“我不想在您們樂之中,找無趣,還是繡花心情好些。”淑妃麵對皇上不悅竟然毫無恐色。
“這世上就怕一個老鼠害得大家都不安寧。”皇上說完,一個怒氣的眼光投向了淑妃。
“如果您不讓我回去,我就自殺!”淑妃拿起石台上的水果刀刺向自己,淑妃想控製自己的情緒,但是一想到自己就像一個小醜一般,心裏沒有任何滋味,一種痛糾結著全身,這種痛讓她無法擺脫,隻有早早離開。可是這強的脾氣卻怎麼也改不掉。
她真的想此刻的皇上能溫婉對她笑著勸說,她隻想被重視。
“您知道我一生最討厭的事情是什麼,就是別人自以為是地威脅!”皇上說罷,貼近了淑妃。眼裏全是怒火衝天,那怒氣想焚燒她的感覺。淑妃那一刻想,她願意被皇上的眼光焚成灰盡。
有大臣見狀,趕緊搶下那把水果刀。
溥儀從大臣手裏拿著那把水果刀,在手中轉了幾個圈,說:“如果您想死,最好不要用刀刺向自己,因為您的血我不想看到,僅僅看見您這個人就知道您的血很賤很臭。”
其實桂花早臨出門還是叨嘮,一定要順著皇上。
淑妃也是知道,更知道皇上的性格,他可不願順著任何一個人。他有著可以上一秒將您捧入天堂,下一秒將您打進地獄的個性,可是自己明明知道為什麼就不順一點呢。
“罰三天在家閉門思過。”溥儀用一種很厭惡的眼神看著她。
淑妃沒有想到自已日夜思念的男人竟然一點也不顧及自己的感受,哪怕隻要哄一句,她也滿足了。女人鬧性子還不是想自己的男人在乎一些。
淑妃微微向後退,她分明感受到溥儀說話語氣時發出了逼人的氣息。就像一把刀發出寒氣逼人的氣息,令人驚恐地往後一退。
溥儀卻向前邁了一步,將那水果刀重重地放進淑妃的手裏,說道,“隨便吧!”
淑妃手漸漸顫抖起來,眼淚也漸漸模糊了視線,這就是她一生所寄托的男人,這就是她一生唯一最愛的男人,這就是女人所仰幕的男人。他竟然那麼冷酷無情。
當她抬起眼時,眼前隻有層次漸遞紅色的紅葉還有如泉水的河邊倒映著豔麗的景色,一切美倫美喚。所有的人都不知去了哪裏,隻有自己貼身女侍桂花站在自己的身邊,剛來的小順子也嚇得站在遠處不知如何是好了。
“淑妃,不知當說不當說。”桂花小心地輕盈地問道。
“除了您能同我說心理話,您認為還有誰能同我說心裏話。您與我沒有什麼當說與不當說的,隻盡管說就好了。”
“您可以不愛他,但他要愛您,這輩子沒有希望了。”
桂花的話讓淑妃整個人都一顫。腦中回旋著那句,“但他要愛您,這輩子沒有希望了。”
明明心裏什麼都清楚,卻傻傻地問,“為什麼呢?”
“因為愛得太深,愛得讓自己迷失了方向,明明是愛,卻偏偏要以一種不愛的姿態出現,注定遍體麟傷,體無完膚。”
淑妃望了一眼桂花,雖然淑妃眼底深處有著深深的失落,一種悲涼騰然從心底深處升起。淑妃顯然不想為蘭看著她的悲涼,回轉過身子,祥裝看眼前的紅葉與山水,但那份失落,悲涼的背影令人心疼不已。
遠遠的隨著風聽著皇上與皇後在山的那一端傳來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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