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37 更新時間:16-03-19 15:15
婉容在天津,既有享樂的皇家生活,也有無盡無休的苦惱。但是在最苦惱的日子裏,她也未曾絕望過。因為她心中還有希望:溥儀還能娓娓地向她傾訴“我愛你”一類動人的愛情語言;她父親榮源,庶母恒馨以及榮公館娘家的親屬也還總想著她,時時送來她所需要的骨肉之情。
那年盛夏之際,長江沿岸數省發生水災,主持賑災的朱子橋先生來向皇家化緣,溥儀慷慨捐囎了坐落與天津日本租界伏見街十四號樓房一座,婉容也獻出了自己珍愛的珍珠一串,一時被傳為美談。
然而盡管溥儀還能捐出樓房,婉容捐出珠串,這正可以說明皇家經濟的困頓,他們在天津典當國寶維持體麵的日子最終也因時局變化而行將結束。
溥儀走後,婉容清楚地明白丈夫這次去東北就是日本人的傀儡了,她不能不跟隨丈夫一同前去,就算自己留在在也一定會有人想方設法地逼我去東北。
婉容在房中思考了很久,把李國雄叫了過來。
“什麼事呀,老爺子?”李國雄來到坐在走廊內椅子上的婉容跟前問道。
”你看,皇上也走了,王爺也來不了,把我放在這兒誰管呀?“婉容問道。
”老爺子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奴才,奴才給老爺子幹。“
”那好,園子裏的事你先擔待著,我今後有事也要找你。“
過了些日子,胡嗣瑗和佟濟熙拿著一封信鄭重其事地找到李國雄,對他說:"這是皇上的親筆信,你把它交給皇後,並通報一聲,持信的兩人已經到了靜園,要麵談皇後,”李國雄還想問問來者何人?是男是女?姓甚名誰?答稱“不許過問”,繼而又說“皇後一見信就明白了”。
通報後,一位頭戴禮帽,西裝革履,細皮粉麵的翩翩少年,由另一個日本人陪同,上樓直奔婉容房間。
這個女人就是婉容一直十分厭惡的川島芳子。
此時,婉容皇後正睡在臥室床上吸食鴉片。川島芳子多年不見婉容,如今見她吞雲吐霧,瘦得隻剩一把骨頭,不由得暗自皺眉。
見到她之後婉容知道現在她不得不下定決心了。
丈夫溥儀不聽自己的勸阻,執意要去東北,我無路可走,就算隻是一個傀儡,我隻想和溥儀在一起!
川島芳子把書信遞給了婉容,婉容接過信看了看,心裏跟明鏡似的,這川島芳子要破壞我們的感情,據婉容推斷這書信的內容剪短了三分之二。
婉容心裏知道,這東北是非去不可了,但她心裏對川島芳子的厭惡故意對她顯得很冷淡。
於是川島芳子展開了一名專業間諜的手段,人們都稱她為天才的說謊家,但是婉容和她比起來,川島芳子是隻會用自己的智慧去害人的人,婉容很討厭她。
”陛下,您如果不去東北的話,皇帝由誰照顧啊?東北您不喜歡可能是因為有點亂,可是等我們把大滿洲國的政權建立起來了,一切都會好的,您完完全全可以像在紫禁城裏那樣安享皇後的尊容。”川島芳子說道。
婉容看著她那樣也懶得聽她說了,“那好吧,我去東北。”婉容接著問道:”皇上現在在東北的什麼地方?“
”您先到日租界的旅順,他在那等您。而後與皇上到長春,會受到滿洲人民的熱烈歡迎的。“川島芳子露出讓人覺察不明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現在的處境如何出去呢?”
“化裝成一個乞丐,就是臉上用炭灰抹黑,穿著發臭的衣服。運來一口棺材,就說靜園地女侍死了,您就裝著死屍,怎麼樣?”川島芳子認真地說著,眼簾深處閃出特別無奈的光澤。
婉容看著她,心裏算是徹底“佩服”這個川島芳子了,她這個樣子都是怎麼讓別人相信她的?難道別人都是傻子?
婉容依舊文雅地笑了笑,不住地搖頭。
“皇上怎麼出去的,我就怎麼出去,你若逼我,我便去死!”婉容斬釘截鐵地看著可笑地川島芳子說道。
婉容送走了這位不速之客後,便立刻派傅媽將隨侍李國雄找來。
婉容問道:“你認得剛才來的那個人嗎?”
李國雄回答:”不認識。“
婉容告訴他:”她是川島芳子,常常女扮男裝,是皇上派人來接我的。“
李國雄為人很誠實,是溥儀的忠誠侍衛。他急切地問道:”主子什麼時候動身?“
婉容告訴他:”走的時辰還沒有確定下來。過會兒,我去王爺那兒商量商量。“婉容瞧了瞧李國雄,便悄悄問道:”上次皇上是怎麼走的?“皇上是李國雄親自送走的,所以他告訴婉容,皇上是坐在跑車後尾廂裏出”靜園“的。
婉容說道:”皇上怎麼走的,我也怎麼走。你把車開到吉田公館,到了哪兒,你就甭管了。”
”嗻!知道了。“李國雄一聲清脆的回答。
當李國雄回到居室時,日本駐屯軍司令部通譯官早已等候在那裏了。吉田告訴他:”今晚送皇後走,由你親自開車,在旭街有人等你。”李國雄深深感到安排得也很周到。
傍晚時分,天灰蒙蒙的,頗有寒意。婉容徑直來到車庫,李國雄輕步上前,迅速打開了跑車的後箱蓋,婉容靈巧地鑽進尾廂,李國雄輕輕蓋上了車廂後,便驅車向旭街西口駛去。
婉容是第一次坐在這種跑車的尾廂,腰屈腿彎倦伏著,氣都透不過來。婉容想到皇上也是這樣坐的,鼻子酸酸的。
婉容這樣想著,車子停了下來。
天灰的陰沉,婉容此時的心情又焦急又難過。
婉容早料到,她早就準備好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像關在囚籠中一般,自己和丈夫溥儀隻能被像軟禁似的過日子。
事實就像婉容所想的一樣,婉容住下後立即要求前往旅順見自己的丈夫,但一直都沒被許可。
婉容思夫心切,心裏難受極了,想到自己的丈夫正獨自麵對被軟禁般的生活,婉容不得不歇斯底裏地拚著命向那惡毒的川島芳子哭鬧著,淒切的哭聲像要破了天似的,讓川島芳子難以應付。
“婉容皇後一直哭鬧,我為難極了,你能不能和軍部聯絡一下?”川島芳子攤開雙手,無可奈何地問道。
“好吧,等我去談談。工藤忠回答道。
那幫圍繞在溥儀周圍的日本特務等便出來做轉圈,結果終於算是在日本帝國主義者派來的憲兵‘佯作不聞不見’的‘網開一麵’的默許下,婉容終於和自己的愛人來到旅順來見了一麵。
在旅順肅王府大門前值班站崗的日本憲兵承諾道:“如果隻是一個晚上的話,我們就可以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
“小紅,你快去準備準備!”婉容聽到日本人答應了的消息之後急忙對女侍小紅說道。
“是。”小紅滿臉喜氣地連忙幫皇後去準備要帶的東西去了。
這天溥儀派來了鄭孝胥和鄭垂父子來接婉容,隻有一輛汽車,跟著個日本憲兵,車裏就剩了一個空位。
“主子!不好了!日本人讓您必須在一個小時內動身!不準帶人,連侍女也不許帶!“一管事的太監慌忙地跑到婉容房裏氣喘籲籲地說道。
”什麼?日本人實在是欺人太甚,怎能連一個侍女都不能帶?!“婉容氣得眼淚直往下掉,小紅是她從紫禁城就要好的侍女,無聊時還能個說話的朋友,這日本人真是太逼人了!
”你去告訴他們,我生病了,讓他們改天再來接!“婉容氣憤地說道。
過了四天,婉容這才有了機會帶著一名侍女,一位隨侍,來到旅順見自己的愛人。
當婉容見到溥儀,多日不見的笑容終於打破,婉容哭著撲到溥儀的懷中,”皇上,臣妾真是想你想得難受!"
溥儀安慰道:”有你在,我就安心了。“
婉容與溥儀在房中高興的互相交談著。
”我聽說胡嗣瑗已經來到大連,很想前來麵聖,但是受了日本軍方的限製。“婉容這樣對溥儀說道。
婉容想就算是輕微打破一點日本軍部壟斷丈夫的行動也是好的。
當溥儀離開房裏時,川島芳子乘機來到了房中。
“芳子小姐,感謝你為我求情,讓我來旅順見皇上一麵。“婉容不冷不淡地微笑著對她說道。
”皇後有所不知,三格格正在秘密籌劃打算害死你!“
婉容聽了川島芳子的話,心裏真是對這川島芳子的智商歎服,不過做為傀儡,為了能和自己的丈夫在一起,隻能人家說什麼,自己幹什麼了。
沒辦法,自己隻能把這三格格攆走了。為了芳子相信,婉容還在回去的時候,對工藤忠說道:“
對不起,暫時就讓我們一塊兒吃飯吧!”
因為這工藤忠和皇後在一起吃飯太感到不安,所以就辭謝了。
婉容見他這樣,直接說道:”你要是不跟我一起吃,我也不吃了!“
工藤忠感到莫名其妙,覺得皇後在和自己鬧笑話似的,隻得和婉容一起進餐了。
因為婉容晚上對溥儀提道過的話,溥儀特地讓鄭孝胥去交涉,鄭孝胥與上角,甘箔幾經磋商,才同意了胡嗣瑗來旅順,但是條件是不許在皇上身邊,見麵後即返大連。胡嗣瑗在溥儀麵前是失聲痛哭,滿腹怨氣,憤憤不平。
為了平息婉容的不滿,日本人一度把她送到湯崗子溫泉勝地旅遊療養。
大約過了半個多月,板恒與溥儀的談判已見眉目,遂允許婉容在旅順和溥儀一起生活。
在旅順的這段日子,婉容最高興的事跟溥儀上”星上浦“旅遊。
溥儀雇了兩輛小臥車,帶著幾名隨侍,向大連市郊的海濱奔去。
雖然後麵仍然跟著日本憲兵的汽車監視著他們,他們依然玩得不亦樂乎。
婉容好像仙子一般在海邊玩耍,可愛極了。海水輕撫著婉容活潑可愛的肌膚,朵朵浪花好似跟有生命一樣,跟著婉容活躍起來了。整個海邊都充滿了生機!
”呀!“婉容不小心被大螃蟹夾到無名指,細嫩的肌膚被利鉗夾碎,疼得叫了起來。
令婉容萬萬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溥儀急忙撕下自己衣服的一角,輕輕地吹著婉容的無名指,把她的手指頭用剛撕的布條紮上。
婉容看著溥儀,心裏頓時說不上話來。
還記得前不久在靜園,淑妃還沒離婚之前,溥儀送了她一塊“Iloveyou“牌手表,心裏是多高興啊!可是又想到溥儀禁止給自己養的白猿吃食,讓它活活餓死的事,溥儀在處理自己被仆人偷窺時的事,婉容惆悵極了,接著她又想起了九一八事變,她不想再玩了。
“我身子不適,你玩吧。”婉容說著,便告退了。
她看著寬闊的海邊,心想:如果中國能像這水天一色的景象該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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