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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氏影人  傅聲:功夫小子永遠29歲(下)

章節字數:2963  更新時間:16-06-12 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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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麵聊起傅聲和不同導演合作,事業有新的高峰,本不應該“遺漏”他和劉家良合作的電影的。然而,劉家良作為傅聲拜的師父,以及和張徹的關係,到底又不同些。

    當初劉家良和張徹也是有過合作無間的時期的,張徹導演,唐佳劉家良做武術指導,從六十年代開始攜手,互相成就了對方“武俠大導演”和“金牌武指”的聲威。

    裂痕出在了“長弓”時期。唐佳留在了邵氏大本營,劉家良跟隨張徹赴台灣拍片,不久卻提前回港,接著以《神打》為開端,汪禹、劉家輝、惠英紅、小侯……他也浩浩蕩蕩拉出了一個“劉家班”隊伍。

    兩人之間的恩怨,生前身後,都是各說各的理。但明顯的,夾在中間的,並不太好做人。早在幾年前,吳宇森就因為夾在張徹和其他人之間,自覺像“醜惡的中間人”而另謀出路;劉家輝在張徹和劉家良之間被波及受到的夾板氣(主要來自張徹),也多年後都沒能忘卻。

    一邊是師父,一邊是老豆,傅聲牌夾心餅幹更能惹人注目。記者總是不會嫌事大的,看準了聲仔心無城府、口無遮攔,問:“你師父同你老豆不和,你幫誰?”傅聲給出的答案很是讓張徹老懷安慰,在回憶錄裏懇切地寫道:“這(問題)是蓄意將他一軍,料他很難回答,傅聲卻毫不猶豫一口回答:‘幫老豆!’”

    當然,這並不是說傅聲和師父劉家良不好。就衝劉家良耀眼地買下了張家班第一輛勞斯萊斯,就注定了這對師父徒兒是一類人。

    傅聲為劉家良拍了三部戲,《十八班武藝》、《禦貓三戲錦毛鼠》、《五郎八卦棍》。三部片裏,兩部有自己的親弟弟張展鵬。所謂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傅聲也學會了老豆“巨星帶新秀”的那一招。

    長相不錯,和傅聲一樣有個大鼻子的張展鵬在劉家班裏演過的戲不算少,不過擔當主角的戲如《龍虎少爺》、《鬼畫符》等都是劉家榮導演的。或許是劉家榮對於親哥哥劉家良不捧自己卻捧義弟劉家輝的行為“耿耿於懷”,於是羽翼漸豐後決定自己來造星?

    劉家班門戶對比張家班的前後幾代人雖然小了些,但“反骨”“爭寵”“不對盤”之類的破爛事是沒有的。說到底還是相親相愛,所以傅聲拍戲時候心情不好,師父也就很是體諒地提前收工讓他散心——這一提前,改變了很多人的一生。

    1983年7月6日晚上10時30分,傅聲偕哥哥張震聲,弟弟張展鵬以及影星汪禹,一同由鄉村俱樂部駕車往清水灣道片場拍攝外景。他們四人分別駕駛兩部車,汪禹與張展鵬坐一部日本思域在前麵,而傅聲和其兄長張震聲則乘座白色保時捷911型編號AD83跑車(此車為傅聲太太甄妮送贈給傅聲的生日禮物)跟隨其後,當時駕車的是張震聲,當他們途經香港清水灣一彎角時,不知何故傅聲他們的車突撞向山邊、車身翻側、車頭嚴重損毀。

    這個調皮小子,當時從車底爬了出來,說的是:“我的臉有沒有花?”而這成了他的最後一句話。

    傅聲頭部及胸部重傷,送往醫院急救時,因腦部受到嚴重震湯,內髒受重傷,於7月7日淩晨證實不治,享年29歲。他的兄長雖亦受傷,但卻得以保存性命。

    當天提前收工的那部戲,拍的是《五郎八卦棍》,講的是楊家將的故事,裏麵有一個預言:“七子去,六子回”,在戲裏,楊家七個好男兒上戰場,最後隻有六郎回了家中。而現實裏,恰恰是扮演六郎的傅聲,天人永隔。

    傅聲本來同時還在拍王晶的一部戲《出蠱惑》;幾個月後還有一部張家班弟子大彙聚的《上海灘十三太保》;他本來還準備導演一部戲,甚至已經找好了狄龍……

    一切都猝不及防。

    邵氏總管方逸華、導演王晶、演員謝賢、陳百翔、爾冬升、薑大衛、向華強、金川、劉家昌、甄珍均先後趕赴醫院,但均不及見傅聲最後一麵。

    聲仔身亡的噩耗傳來,張徹立即昏過去,由著郭追和孫建扶住;

    劉家良放聲痛哭,如何後悔都於事無補;

    狄龍六小時前還同聲仔見過麵,六小時候,陰陽相隔。

    甄妮此時身在台灣,等趕回香港,聲仔已經歸西。

    人原來這般脆弱。

    聲仔的死亡,染上了很大的靈異色彩。

    傅聲生前最喜愛“7”字,堪稱與“7”有不解之緣,呼機號碼都是777。電影《花心大少》落畫時收入共港幣七百餘萬。遭意外時與甄妮結婚正巧7周年。更教人難以意料的是,他的忌日竟是7月7日。

    同車的哥哥事後向警方憶述,而聽聞那份口供至今仍然存放在警察交通部檔案室。

    ”由於傅聲之前因違反交通例被停牌,所以當晚是由他負責駕車,當時他們由鄉村俱樂部駕車到達清水灣道那段路時,四周已是漆黑一片,當時車子的車窗是打開的,不久他突然發覺有一陣陰風吹入車內,他便看看傅聲,那時他發現傅聲眼定定的望著馬路前麵,他也除即望向前麵,誰料到他看見馬路上有數十個穿著運動裝的的人向著他們招手,並聽到那班人說:跟我們一同去玩。

    此時他感覺到雙腿好像被一股很強的力量按著,不能活動,最後他控製不到車子並擋向路石,他當場失去知覺,在他昏迷前他竟然看見傅聲就站在馬路前麵向他揮手,最後更跟隨了那班穿運動裝的人在一股霧中消失了。“

    多年後甄妮也談到:”那輛車牌號碼本來不是AD83,後來有朋友送他這個號碼……傅聲英文名字Alexander(A),Dead(D),過世那年剛好是1983年(83),很巧的死亡證明書與車牌號碼也一樣,我本來不相信命運,這件事情讓我覺得麻麻的。“

    身後多少事,奈之如何?

    傅聲死訊傳遍香港後,演藝界及香港市民都為他的英年早逝感到可惜和悲傷,葬禮極盡哀榮。

    邵氏影城裏開始傳聞傅聲是哪吒轉世,他慣用的上妝台位也被大家保留,上麵時常放著鮮花和清水。

    《上海灘十三太保》本是一次張家班弟子彙聚的盛事,因為傅聲的離去變得支離破碎。本為傅聲安排的學生一角最終交到了出道不久的劉德華手上。

    聲仔死後的第一年公司員工同吃“年夜飯”時,往常和他一起表演的劉家輝,提到傅聲今年不能一同表演,全場一片哭聲!

    傅聲生前一段時間和甄妮有分居、離婚的傳聞,一時風雨,成為圈中熱話。傅聲去世後,甄妮痛不欲生,“我吃安眠藥喝XO,三四十粒,未喝完已經失去知覺。睡了醫院不知多少天,在醫院我給人綁手綁腳……”

    1984年,甄妮發行專輯,新歌《再度孤獨》唱出了自己對亡夫深切的感情。演唱現場也數度哽咽,令人動容。

    1987年,在傅聲去世四年後,甄妮在沒有婚姻狀況下於美國剖腹產下女兒Melody,轟動演藝圈。2007年,甄妮接受訪問時形容女兒很貼心,如同去世的傅聲投胎轉世,“也許你們不相信,但吃魚時,傅聲會把最嫩的魚臉頰先夾給我,他死後沒有一個男人會做到這件事,但女兒繼續他的工作,不用教就會。”並說傅聲永遠是她最愛的男人。

    2011、2012兩年間,甄妮女兒身世之迷終被揭開:為甄妮用亡夫冷凍精子受孕。(end)

    想為聲仔寫點東西,想了很久,把聲仔的電影差不多都看了一遍,終於開始落筆。

    此文是對傅聲的熒幕與生活做了一個梳理,涉及大量資料,也有很多曾經看過卻忘保存的資料找不出來。已有的資料也未能一一指出出處,請諒解。

    他開創了功夫喜劇小子這一類型形象,並啟發了之後的成龍等人。熒幕上的他十餘年塑造形象並未有大變,多是兼具功夫與喜感的小子;而《冷血十三鷹》是一個異數,並讓傅聲在亞洲影展中獲得大獎,也是我很鍾愛的聲仔的一部電影。

    斯人遠去,到如今已經整整三十二年,比他在世上的一段時光,還要長些。若他在世,不知又是如何模樣?有時候看看他的照片,想想:也好,聲仔不會老去,不會凋零,他永遠是那個調皮、可愛的當紅功夫小子。

    借一句別人的話:“有些人活著就像過眼雲煙,白來一趟,有些人死了,可讓人一輩子都忘不了……忘不了就是活著。”

    忘不了就是活著,而世間再無此少年。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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