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316 更新時間：16-04-05 11:11
孫芸龍不知道今天他是怎麼度過的，隻感覺端瑞瑞進出他辦公室好幾次，而他都在發呆。
下午4點孫芸龍就從公司出來，準備回家。周一的北京依然是超級堵車，在路上停紅燈的時候孫芸龍給孫芸芸打了幾個電話，但孫芸芸都沒有接電話。
下午的時候，柳楠給孫芸龍打過來電話，柳楠告訴孫芸龍她一天都找不到孫芸芸了，不知道孫芸芸出了什麼事情了。柳楠晚上還想約孫芸龍吃晚飯，但孫芸龍推說今晚有事情，婉拒了柳楠的邀請。
孫芸龍發現自己今天完全不在狀態，不想做任何事情。他的車裏還殘留著周六張成岩坐過的味道，孫芸龍能感覺出來那種讓他著迷的味道。
孫芸龍把車停在家裏的地庫，他沒有馬上下車，而是靜靜地坐在車裏，大口吸著車裏殘存的那些隻屬於張成岩的特有味道，直到他確認那些味道已經完全被已經吸幹淨了。
剛打開家門，孫芸龍發現孫芸芸正黑著臉，坐在客廳沙發上。
“大小姐，稀客，今天怎麼有空回家呢？”孫芸龍看到孫芸芸就明白孫芸芸回來是向他興師問罪的。但孫芸龍已經打定主意，不管孫芸芸怎麼鬧，他也不能讓孫芸芸和張成岩在一起。
孫芸芸並沒有回答孫芸龍的問題，她隻是用兩隻眼睛死死盯著孫芸龍。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張成岩就是一個小白臉，我已經把他開除了。”孫芸龍看著孫芸芸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有點心虛，至少他給張成岩的20萬，張成岩沒有拿，最後張成岩還給他鞠躬感謝。但這些孫芸龍都不準備告訴孫芸芸，他要讓孫芸芸對張成岩徹底死心。
“哥，我給你講個故事。”孫芸龍看孫芸芸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向他撒潑，還要給他講個故事。孫芸龍倒是特別好奇。
“好，哥哥，我今天洗耳恭聽，我這個好妹妹到底要給我講什麼故事。”
孫芸芸用很平靜的語氣，把張成岩如何被A省遊泳隊開除，他家裏的實際情況。張成岩為什麼來北京？如何被健身房開除？她如何把錢借給張成岩給的母親看病的事情，原原本本給孫芸龍講了一遍。
孫芸龍聽完孫芸芸的故事之後，隻覺得他心裏有一種特別難受的感覺，他心好像被什麼東西刺到了，那種痛是一種講不出來的痛楚。從昨天張成岩摔門走出他家門，以及他發現張成岩給他鞠躬的時候，眼角好像是有淚。騙子是不會流淚的，特別是當他的騙局被人戳穿之後，騙子怎麼會流淚呢。
想到張成岩眼角的淚光，孫芸龍就在不斷地問自己，自己是不是太武斷了，是不是錯怪了張成岩了。就在此刻孫芸龍更覺得他昨天是辦了特別愚蠢的蠢事，他真的傷害了張成岩，侮辱了張成岩的人格。
孫芸芸看孫芸龍一直不說話，以為孫芸龍還是不相信自己，她又接著說
“孫芸龍，我今天孫芸芸對天起誓，我孫芸芸這輩子如果要再搭理你這個瘋子，我就馬上出車禍。”說完孫芸芸就摔門出去了。
孫芸龍隻是聽到孫芸芸摔門出去的聲音，但他卻坐在沙發上一動也沒有動，因為他覺得他的心好疼，他努力回想著昨天張成岩與他對話的每一個細節，他的腦海裏一遍又一遍重複上演著，昨天就在這間屋裏他與張成岩“攤牌”的每一幀畫麵。
孫芸龍覺得他不能隻聽孫芸芸的一麵之辭，他需要有另外的信息，他要去找肖亮，這個在孫芸芸口中，有關張成岩的事情中反複出現的重要證人。想到這，他拿起了車鑰匙，他要去健身房找這個叫肖亮的人。
今天肖亮上早班，當孫芸龍到健身房的時候，肖亮已經下班了，孫芸龍向健身房前台工作人員要了肖亮的電話，他撥通了電話。
“喂，你好是肖亮嗎？”孫芸龍雖然很著急，但他還是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是，你是哪位？”肖亮看來電的號碼很陌生。
“我是孫芸芸的大哥，孫芸龍，你認識張成岩嗎？”
“媽呀，你怎麼來找我啦，今天你妹妹還折騰的我不夠，你又來折騰我，唉，我說你們兄妹倆有意思嗎？不是你把張成岩開除的嗎？逼著他沒有地方去。”肖亮想趕快掛了電話，不想再受這對兄妹的騷擾。
“不好意思，我妹妹今天打擾你了，我替她向你道歉。但我真的想多了解一下張成岩的情況。”孫芸龍怕肖亮把電話掛了，趕快向肖亮致歉。
肖亮真的是懶得理這對“精神病”的兄妹，但他轉念一想，眼下願意幫自己的兄弟也隻有這對“瘋兄妹”了。
“那你來我們公司宿舍找我，正好張成岩有一堆東西要轉交給你妹妹，我可不想見你妹妹。”說完肖亮就把公司宿舍地址短信發給了孫芸龍。
10分鍾後，孫芸龍的路虎就停在了肖亮宿舍前。肖亮一看孫芸龍的車就知道這兄妹倆絕對應該是有權勢，有錢的人，如果他們真能幫到張成岩，也是張成岩的福氣。
“你好，肖亮，我們是找個地方談，還是在車上談。”孫芸龍降下了車窗。
“我操，這不是我們健身房的第一大帥哥嗎？”肖亮心想，他已經認出了孫芸龍。
“就車上談吧，我也沒有話和你說的。這包東西放哪？”肖亮指著張成岩留給孫芸芸的衣服。
“放後座吧。”孫芸龍給肖亮把副駕駛的門打開，肖亮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肖亮講的有關張成岩的情況和孫芸芸講的完全一樣，而且肖亮還告訴孫芸龍很多張成岩在遊泳隊裏的事情，還有孫芸芸不知道事情，就是現在張成岩的租住房也沒有了，他有可能是無處可去的狀態，以及張成岩就算是自己無處可去，也不願意肖亮給孫芸芸打電話的事情。
肖亮每說一句話，孫芸龍的心就像被刀割了一個口子。孫芸龍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何謂“心如刀割”的感覺。
“這兩天張成岩有和你聯係嗎？”肖亮心想，怎麼這個孫芸龍說話的口氣已經快和他那個瘋妹妹一樣了。
“沒有，岩子的手機一直關機呢。”肖亮想趕快結束與孫芸龍的談話，他不想再和這個把自己兄弟害得無家可歸的“瘋子”再說一句話。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張成岩和你聯係，你必務要告訴我，我要找他。放心，是我誤會他了，我要向他道歉。”孫芸龍趕快把自己的誠意告訴肖亮，他不想肖亮再繼續誤會自己了。
“道歉是應該的，你怎麼也給我兄弟再找個工作吧。這個要求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吧。”肖亮覺自己這個要求，首先張成岩肯定不會向這對兄妹提，另外就是眼前這個叫孫芸龍的人肯定是可以辦的到的。
“這個一定，所以你一有張成岩的消息，請務必一定要告訴我。拜托！”
“我盡量通知你。那我走了”肖亮心想，也不是知道是張成岩有福，還是倒黴碰上這對奇葩的兄妹了。
把車開到自家的地庫，孫芸龍拿著肖亮給他包袱，包袱裏都是孫芸芸給張成岩買的衣服，從這個包袱的重量來看，孫芸芸這個丫頭沒有少給張成岩少買衣服。
回到家，孫芸龍立刻打了那個包袱，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麵而來，包袱的最上麵就是上周六張成岩來見他穿的那套衣服，衣服還有一張紙條，張條上有孫芸龍再熟悉不過字跡了。
“孫芸芸：
感謝你這一段時間對我的幫助，借錢給我母親治病，幫我找工作，這個包袱裏是你給我買的全部衣服，大部分衣服沒有穿，還是新的，你可以拿去退了。另外穿過的那些衣服，除了最上麵的幾件我來不及洗，其他的都是幹淨的，你要是不需要，請把這衣服送給有需要的人吧。不要再找我了，我會托肖亮把你借給我的5萬塊錢還給你的，你放心！你自己多保重。
張成岩XX年XX月XX日”
孫芸龍看完張成岩留給孫芸芸的紙條，他原本已經被割得滿是傷痕跡心，又好像被幾萬條蟲子在啃食，那種痛是從骨頭中透射出來的，他不能原諒自己對著張成岩做的事情，絕不能原諒自己。
在火車站住了一夜，張成岩被一陣小孩子的哭聲吵醒了，他看見自己旁邊有位大嬸。看到張成岩睡醒了，這位大嬸說對張成岩說：
“小夥子，以後在火車站睡覺，千萬不要把包放在身上，要把包枕在頭下，要不東西都給賊偷了。我們幾個人怕你的包給人偷了，邊嘮嗑邊給你看著包，要不你這個包就賊偷了。”
“謝謝大嬸了，我聽您的口音，您是A省來的吧。”張成岩心想哪都有好人啊。
“是的，小夥子你也A省的，我和這幾個一起出來打工大叔今天回A省。”大嬸從口音也聽出來，張成岩也是A省出來的。
“大嬸，你們都在北京幹啥？”張成岩想打聽一下，他們這些老鄉都在北京幹什麼掙錢。
“建築隊，我在建築隊裏給工人燒飯，這幾個大叔和我都是同一個建築隊。”大嬸看張成岩好像是剛來北京的，所以就很熱心地給他介紹情況。
“大嬸，在建築隊幹活掙的多嗎？”張成岩不知道在北京建築隊幹活能有多少收入。
“小夥子，包吃包住，每天再給100塊錢工資。”旁邊一個大叔告訴張成岩。
張成岩一聽包吃包住，一天100，一個月就有3000多，那也挺好的“大叔大嬸，你知道北京哪兒還有建築隊嗎？”張成岩想先找個一個建築隊先幹著，既解決了住了地方，還有吃的，還能掙錢，建築隊的工作正是自己眼下需要的。
“小夥子，你想去建築隊幹活啊？”大嬸問張成岩。
“嗯，大嬸能介紹個不。”張成岩覺得這個大嬸肯定認識在北京的建築隊。
“小夥子你要想幹，我可以把你介紹到我給他們燒飯的那個建築隊去，你看這幾個叔都回家農忙去了，建築隊正缺人呢。但建築隊可辛苦了。”大嬸怕張成岩吃不了苦，所以提前給他打了預防針。
“我不怕，隻要能掙錢，大嬸能給我介紹個建築隊，讓我去幹活。”張成岩用期盼的眼神看著大嬸。
“行，我給我們那個工頭打個電話。”大嬸說完就拿起電話當著張成岩的麵撥通了包工頭的電話。
“工頭，我在火車站遇到我們A省的一個孩子，說想到我們隊裏來幹活，你收不！”
因為張成岩離大嬸很近，再加上大嬸的山寨手機聽筒聲音特別大，電話那頭的工頭說什麼，張成岩能聽得一清二楚的。
“那個孩子多大年齡，A省哪的？”工頭在問大嬸。
沒等大嬸傳話，張成岩就對著話筒說：“叔，我19歲，A省林場的。”大嬸直接把電話遞給了張成岩。
“哦，19歲，林場的，行，你過來吧，一天100塊，包吃包住。我現在把地址告訴你你自己記一下，XXXXXXXX。”說完對方就掛電話。
“嬸，謝謝啦！”張成岩覺得他是幸運的，不但遇上了老鄉，還找到一份包吃包住的工作。
張成岩和大嬸道別後，在火車站用涼水洗了一把臉，隨便買了一個麵包，然後張成岩又拿著地址在火車的問詢處，詢問了工作人員坐幾路公交車能到這個地址。
大概3個小時，倒了幾次車，張成岩在房山找到了這個建築隊，也找到了這個叫“山叔”的包工頭。
包工頭雖說叫“山叔”，但張成岩看他年齡頂多也就三十來歲。
山叔第一次見張成岩的時候，也是愣了一下，心想長得這麼標致的男孩，來建築工地做工人真是有些白瞎了。
“張成岩，這兒的活可苦可累了，你幹的下來嗎？”山叔有點心疼這個小男孩，山叔看著張成岩就想到他在家鄉遊手好閑的那個弟弟，今年也是19歲，那小子隻知道吃喝玩樂，花錢，而眼前的這個男孩也是19歲，卻要一個人出門在外打工掙錢。
“山叔，什麼苦我都能吃，以前我是練體育的。”張成岩太想山叔能留下他了。
山叔看著張成岩也挺可憐的，便找了一個老工人，山叔交待老工人明天先安排張成岩幹一些簡單的、不太累的活。
安排完了張成岩的工作山叔就離開了。
“山叔不住在這？”張成岩問那個老工人。
“包工頭哪住在工地。走我帶你先去住地方，然後帶你去吃飯。”老工人以為張成岩是山叔家的親戚呢，所以對張成岩格外的熱情。
這個建築工地住宿的環境還不錯，雖說是那種簡易的工棚，但也有衛生間、浴室，每個房間也配了一個空調，老工人給張成岩找了一個人少的屋，總共加張成岩才4個，其它的屋都是住8個人的。
張成岩收拾了一下床鋪，正好到了晚飯的點了，老工人又帶著張成岩到了吃飯的地，張成岩心想這可能就是火車站那位大嬸原來做飯的地吧。
晚餐有米飯、饅頭，一暈一素，不算好吃，也不難吃，主食管飽，現在管做飯的大嬸看到張成岩這麼精神的小夥子，還多給張成岩打了一份暈菜。
吃完飯後，張成岩從工地出來準備去工地附近的小賣部買個毛巾、牙刷牙膏，他也想順便給肖亮打個電話。
“亮子，我是岩子。”肖亮一聽聲音就知道張成岩，但他又一看電話號碼怎麼是一個固定電話打來的。
“岩子，你在哪？急死我了，你怎麼騙我你根本沒有去那個健身房，孫芸芸去健身房找過你，健身房說根本沒有聘你。”肖亮說的又快又急的，他要趕快搞清楚張成岩現在的情況，人在何處。
“亮子，我是沒有去健身房，但我現在已經安頓下來了，在房山一個建築工地，包吃包住的，今天剛到，這不就給你打電話了嗎。”肖亮從張成岩的語氣中判斷，此刻張成岩應該是還算順利的。
“你怎麼不用手機給我打電話。”肖亮很奇怪，張成岩明明有手機為什麼不用。
“我不想開手機，你明白的。”
“岩子，孫芸芸那對兄妹倆要折磨死我了，天天來找我，問你在哪？你快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聽到孫芸芸在找他，張成岩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
“亮子，先不告訴你具體地址了，我過兩天再把手機打開，孫芸芸這兩天我的電話，如果一直打不通她就死心了。”張成岩的意思就是不想讓孫芸芸知道他現在在哪。
“孫芸芸好對付，不好對付的是他哥孫芸龍，我都快給他煩死了。”肖亮已經被孫芸龍煩透了，才會這樣抱怨。
“老大找你幹什麼？”張成岩覺得很詫異。
“他說他要找你道歉，他錯怪你了。什麼的。”
“亮子，也別讓老大找到我。”張成岩還是習慣用老大來稱呼孫芸龍。因為在他的心裏，他依然是孫芸龍部門的員工。
“岩子，建築工地可不好幹，你要多注意安全啊，你放心這兩天你爸沒有找你。”肖亮知道，張成岩打這個電話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問問他父親有沒有找他，因為這兩天他的手機都沒有開機。
“亮子，別擔心我，我會多小心的，過兩天我再給你電話。記住不要向任何人特別是孫芸芸提我的事情。”說完張成岩的電話就斷了。
與肖亮通完電話，張成岩的心裏怪怪的，自從上周六和孫芸龍的談完話，張成岩覺得自己在孫芸龍的心中就是一個沒有道德底線的人。可他真不是那樣的人，為什麼孫芸龍就一口咬定他是一個騙錢騙感情的騙子呢，這一點張成岩怎麼都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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