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74 更新時間:16-10-10 08:34
第一層的結界梵曦很有把握,因為對他來說不算難事,直到第二層結界,梵曦懂佛經,但不是精通的那種,所以他在看到鏡初的時候就像看到了一顆救命的稻草。由修為高的僧人來念經,要比他自己來好太多了。
隻見鏡初對著大門盤腿坐下,開始專心地念經,而梵曦則在同時對著大門結界進行研究。
鬼冥之界既為第二重結界,自然沒有那麼容易就被破解,看著結界隻是因為經文而產生了微乎其微的鬆動,梵曦就知道要破除它還需要別的方法。
“需要我幫忙嗎?”
看到梵曦皺眉,墨蘭便忍不住想上前幫他。
然而梵曦卻隻是對他搖了搖頭,有點怕怕地看著他,最後湊近他輕輕地說了一句:“我可以……放一點血嗎?就一點點!”
最後那句‘一點點’聽上去像是哀求,著急的語氣,卻委屈的聲音。
“……”墨蘭覺得自己這麼多年都不會疼的頭現在疼得有些過分,“不用不行?”
“不行。”梵曦猛搖頭。
“答應我,適可而止。”
墨蘭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雖然他每次都很凶狠地想要阻攔,但隻要看到他看著自己的眼神,他就覺得他所有的請求自己都無法拒絕。
這……真的不是一個好現象。
“嗯嗯。”頭點得飛快,梵曦得到赦令便趕緊回身去做正事。
以血為媒介,以經文為咒印,混合著梵曦血液的金咒就像是幽冥的天敵。梵曦用血液在大門外的結界處畫下三處陣法,隨著鏡初越來越密集的念經聲,整個結界就像被重擊過一般開始劇烈的鬆動。
“洛一!屏障!”
虧得洛一和梵曦待在一起的時間比較久,不然還真是摸不到他的思維,這跳躍得也是沒誰了。
默默地翻了個白眼,然而下一秒便正經了臉色,眼神都變得和以往不同了,原本棕色的瞳孔顏色在慢慢變淡,像是迅速退卻的色素一般,最後淡成幾乎透明的白色。
洛一的屏障和一般的結界不同,它是由周圍所存在的靈集合而成所產生的屏障,幾乎完全感覺不到這一層屏障的存在,但是其效果可見一斑。
就在鬼冥結界完全鬆動的時候,強大的推力讓梵曦都站不住腳,結界正在抗拒著外來力量的侵襲,可是它終究敵不過梵曦血液裏靈的力量,最後被風化成有形的結界壁,在劇烈的震動中碎裂。
巨大的衝力襲來,把眾人傷得措手不及,所幸由於洛一開啟屏障的原因讓傷害降到了最低,但是還是不可避免的殃及到了一直等在外圍的梵曦。
要不是墨蘭手疾眼快拉過梵曦將他緊緊地護在懷裏,大概此時他的小臉都要被刮花了,那樣的話心疼的肯定還是墨蘭。
“第二層結界……破了?”
“嗯,還有最後一層。”
梵曦感覺光是破解第二層結界他都快去了半條命了,他出去之後一定要補血!這些都是他的血啊!雖然他覺得自己的血比較萬能,但一下子失去那麼多也是有點吃不消,也難怪墨蘭看著自己的時候臉色那麼難看了,恨不得把他直接打包帶走似的。
“最後一重結界該如何破解?”
墨蘭難得開始上心這些事情了,本來他不想管的,但是他實在是有些看不過去。
“放心吧,最後一重了而已,不會再像剛才那樣了。”
似乎是深怕墨蘭生氣一般,梵曦趕緊抓著他的手臂緊張地解釋,萬一對方一個生氣一個不高興不理他了怎麼辦?想到這件事梵曦就覺得心裏不舒服。
“嗯。”
果然,墨蘭最受不了梵曦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小心翼翼又帶著濕漉漉的可憐目光看著自己,他覺得好像拒絕他就是做了一件非常罪惡的事情。
所以他最後也隻能無奈地妥協,抬手有點懊惱地揉了揉他的頭發,像是在報複他的不聽話。
“來來來,讓大爺好好來和裏麵那個家夥好好切磋切磋,真想知道究竟是個什麼不要臉的東西。”
說著,在一言一行之間已經研究完了最後一個結界的破解之法,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安靜地默念起了不知名的語言。
有些東西,是梵曦天生就擁有的,雖然那一切都不是他所想要的,但是既然擁有了,那就不要浪費了,要合理運用才好。
那些語言從出生開始就深深地印刻在自己的腦子裏,就算不去特意記住,它也會自然而然地封存在腦海裏。所以他自然知道這幽冥結界最後一重的破解之法,那些鐫刻在這扇大門上的圖紋,在旁人看來不過是一些不知名的圖案,隻有梵曦知道那是一種語言,就是那個被刻在腦海深處的語言。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裏看到這種語言,但直覺告訴他,一旦打開了這扇大門,從今往後的人生都會變得不一樣,人生的軌跡也許從離開家的那一刻就開始改變了,但是遠沒有這扇門之後的景象會讓他更加窒息。
幾乎在破掉結界的那一瞬間,梵曦突然有些害怕,那些未知的事物第一次猶如地獄的魔爪一般緊緊掐著他的喉嚨,讓他有些害怕地喘不過氣來。
他的害怕不是沒由來的,天生對危險事物而感到敏感的小動物本能,讓他那麼一瞬間感到了怯意。
“曦,你在發抖?”
洛一第一時間發現了這個情況,他有點驚訝。
他從來沒見過梵曦如此慌張不安的時候,就算是祈三月失蹤的時候也沒有見過他如此恐懼的反應,所以他心底有些震驚,一時間他也不能摸清楚梵曦究竟怎麼了。
“我……我隻是有點……害怕?”
仿佛是自己都不相信一般地反問出聲,但是聲音裏的顫抖感還是不自覺地出賣了他。
墨蘭對於梵曦突然之間的脆弱和恐懼,心裏產生了焦躁之感,眉頭皺得洛一都覺得他的臉色難看得也是沒有誰了。
“我在。”
低沉平穩的聲音在梵曦耳邊響起,雖然聽上去一如既往的沒有情緒波動,但是意外地能夠讓梵曦感到安心和平靜。
冰冷的觸感沿著手心蔓延到全身,可是梵曦一點都不覺得冷,反而覺得心裏蔓延著一絲絲的暖意。
“走吧。”
知道梵曦此時心緒不夠平穩,墨蘭自覺牽著梵曦的手走在他身旁。
洛一表示,他走在後邊有點沒眼看。
鏡初跟在幾人的身後,沉默著不出聲,但是不代表他沒有把這些看在眼裏。
有墨蘭帶著向前走,梵曦終於覺得自己似乎沒有一開始那麼害怕了,那些突然溢出來的恐懼感也隨著身邊的人漸漸趨於平緩。
大門在眾人靠近的時候震動了一下,巨大的轟鳴聲讓人有些怔愣,隨後便是緩緩地打開了大門。梵曦定了定神,這才一步步向前,最後踏入了那個未知的領域。
一進到裏麵,出現在麵前的便是一棵巨大的像榕樹一樣的植物,樹枝盤根錯節地纏繞在一塊,密集地在充滿陰暗濕冷的地方瘋狂生長,最後開出豔麗而詭異的花朵。
隻是當眾人定睛再一看的時候,隻剩下倒抽的冷氣,和梵曦越來越顫抖的身體。
梵曦從來沒有那麼一刻覺得自己不該出現在這裏,他見過人類的生生死死,見過死後還掙紮彷徨的靈魂,見過怨靈可怖尖利的嘴臉,見過各種可能見過的可怕場景,卻沒有任何一個比現在看到的讓他感覺到絕望和淒厲。
那些被盤根錯節的枝丫所覆蓋著的,是巨大的樹幹,那樹幹的根從地下衍生到地麵,從樹幹內部蔓延開來,一寸一寸、一絲一絲緊緊纏繞在幾乎被樹幹整個吞進去的男人身上。
也許過了這麼多年,人的容顏會發生改變,會讓人變得認不出最初的模樣,但是那張臉上……從眼角爬過臉頰延伸至下巴的那條傷疤,卻是梵曦永遠都會記得的。
那是小的時候他不小心被惡作劇的小鬼逼落窗沿時,三月為了保護他被窗框上碎裂的玻璃劃傷後留下的不會消去的傷痕。
所以,他絕對不會認錯。
那是祈三月,那個應該是他發小的祈三月。
那個應該溫暖如玉,總是溫柔保護他的祈三月。
可是,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梵曦的腦子現在就像被鞭子狠狠鞭撻過一般,傷痕累累,不知道該做什麼。他覺得他根本動不了,他無法向那個身影前行一步,心髒的疼痛摧殘著他的腦神經,他根本沒有辦法去思考。
“三月……”
最後,他隻能從喉嚨裏硬是憋出了這兩個讓他疼得快死掉的名字。
聲音裏的掙紮和怮慟,任誰聽了都能感覺得出來他此時此刻有多麼彷徨而崩潰。
“小曦。”
墨蘭有些擔心地扶著他幾乎有些僵硬的身子,總感覺如果沒有他的支撐他下一秒就會倒下去一般。
“這是祈三月?”
從梵曦嘴裏聽到這個名字,洛一幾乎是震驚的,這驚愕堪比在他內心投了一顆原子彈,滾滾的硝煙似乎要將他的意識完全淹沒。
“又是祈三月?”
當從兩個人嘴裏再一次聽到同一個名字的時候墨蘭就知道這件事已經不再單純了,那個被詭異植物所包裹著的人就是他們之前提到過的祈三月。
墨蘭有不解,但他更多的是擔心身邊的人,這個人的臉色看上去比原本還慘白了好幾分,墨蘭真怕他會直接暈過去。
“祈三月是曦的發小,他從小就很喜歡曦,他比曦大了三歲,卻總是看上去比一般年齡的孩子要成熟內斂許多。他對曦很好,曦是孤兒,他是被他的爺爺收養的,所以對他來說,他的親人隻有他的爺爺、照顧他的管家言伯和從小的玩伴祈三月。祈三月是除了爺爺對他最好的人,所以曦也很喜歡祈三月,可是有一天祈三月離開了他們居住的城市,一個人去旅行,最後卻傳來了噩耗,說他在西藏的雪山上失蹤了。有人說,也許他死了,可是曦是不信的,他看不到祈三月縹緲的靈魂,自然是不會相信對方已經死了。所以曦要來找他,然而決定曦最後來找他的是因為一封信,一封隻有求救信號的信,卻署名了祈三月的名字。曦為此自然不顧一切,可是,現在看來,這件事果然很蹊蹺。那封求救的信一定不會是現在在這裏不死不活的祈三月發出的,這件事從一開始就被人設了局。”
就連找到這裏,也是被人引來的。
洛一最後這句話沒有說出來,隻是內心的這種想法瘋狂地占據了他的腦子,此時他才一本正經地恢複了以往的冷靜。
所有的一切,都不會隻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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