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02 更新時間:16-04-19 08:01
“我要告訴你件不幸的消息,但首先你應該把你懷裏的美人放下來,否則我沒辦法給他止血。”船醫翻箱倒櫃嘴裏咒罵著,順便把一袋酒精棉球丟到了地上,“該死,這兒沒準備麻藥。”
“沒麻藥?”埃利奧特照他說的把他的船長橫放在沙發上。看起來對方已經快要失去意識了,疼痛卻讓這已經搖搖欲墜的思維更是混濁。
“呃,我想問問你們法國人是怎麼表達厭惡的,哦,我有個法國女友,現在我在和她吵架,你知道。”
“Putainmerdeconnardfaitcheir。你問這個幹啥,嘿,年輕人,對你的女朋友溫柔點,還有,我不是法國人,我是純血統的威爾士人,隻是我從小在法國老師家耳濡目染。”
“知道了知道了……幫我摁著他,我得立馬消毒止血然後縫合。”船醫就像是在提議今晚晚餐一樣說的輕描淡寫。
“在你清醒的時候往你的刀口上縫針?天呐我想我會記住你今天說的像是一個吸血鬼對路上搭訕的大美女說自己今晚想喝漂亮女人的血而且是1000cc的這種話的,你真是個惡魔。嘿,寶貝兒,放鬆。”埃利奧特瞪了他一眼,低頭看向阿普頓,他正咬著嘴唇隱忍著接下來進行的酒精棉消毒,沾著酒精的棉花在傷口外部擦拭,幾乎被鮮血染紅——但那幾乎是要命的疼痛,腹部無力招架的痛楚令他沙啞的喊出了聲。
埃利奧特垂頭看著生理性的淚水在他的船長眼眶打轉,不由在摁住對方四肢的手指上用了點力氣,不這樣他沒辦法摁住他。
“別咬舌頭,親愛的!”他把手指伸進對方牙齒間,一陣猛烈的疼痛下來,埃利奧特不由倒吸一口冷氣。但這總比咬嘴唇留下印子好,以及舌頭,他不會想看到這樣一幕讓他的船長在傷口得到救治之前留下點別的印子,“你咬的真狠……我有點搞不清楚是因為你恨我還是你疼得了……”
繁重的瓶瓶罐罐砸了一地,甚至讓碎開的碎屑紮到了地攤上,這裏是大副的房間,要知道他可是最在意這些明麵上的東西,埃利奧特不禁開口說話:“嘿,那是很名貴的地毯,別對它那麼粗暴,它在我心中就像個楚楚動人的少女。
船醫根本不想搭理這個搞不清楚狀況的蠢貨,但他還是嘴上應答,酒精棉球依舊在傷口來回消毒,但是手指下的肉體掙紮並且顫抖著,看起來每一寸呼吸對他而言都是劇痛。
“我都不知道你對少女也有興趣,我還以為你喜歡那些豐滿的,對對,特別是那些腰細的姑娘,說實話我也挺喜歡,特別是味道辣的。”
“哦得了吧,她們喜歡投懷送抱,要知道我招架不住美人的要求。”說著埃利奧特竟然還能笑出聲,但是他的船長好像疼得快要暈過去了,他當然能夠理解,那幾乎是在傷口上再紮一刀,何況這樣的傷勢必須持續到這場簡單的處理結束。
“差不多了,我得開始止血——哦天,我之前做過止血處理了。”想起自己在這之前就已經做過止血處理的問題,船醫就注意到了最致命的問題也就是現在傷口因為剛才的動作扯開了,那細小的裂痕又讓傷口重新流血,真見鬼,他能支撐到這個地步也是沒人想得到的,甚至應該在這時候暈過去了。
“就你這樣還有的活麼。”大副用力壓製船長的掙紮,看著船醫不僅要清理傷口還要手忙腳亂的幫忙止血,不禁咋舌,在手指的掌控下他依舊能察覺到溫潤皮膚戰栗的顫抖,那真是太不妙了。
“鬼知道,在這之前先給我摁住了,別讓他亂動否則傷口得裂開……撐得下來就能活,撐不下來就駕鶴歸西,所以這該死的船怎麼還沒靠岸!”船醫破口大罵,雖然他手上的工作依舊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但是嘴上還是吐露出極其煩躁的情緒。
在這兒什麼都沒準備,他幾乎什麼都做不到,該死的為什麼這些事情偏偏發生在今天,麻藥用完了,什麼都沒有,他隻能讓他的船長忍著,樹洞唉地對方是個身經百戰的海盜——哦,該死這是什麼理由,要知道就算是海盜也隻是血肉之軀,作為醫生並沒有覺得他和別人有什麼不同。
“這可是艘拖著屁股的破船了,何況‘安娜號’虎視眈眈?雖然他們自身難保,哦,寶貝是你在咬我麼……”感受到手指的一陣劇痛,埃利奧特不經低頭看去,阿普頓幾乎說不出話來了,他也能感受到自己咬著埃利奧特的牙關在發顫,疼痛讓他思維模糊幾乎看不清眼前,但無論如何他都會從溺水的痛楚中被再次喚醒——用那見鬼的疼痛。“忍著點,一會兒就好。”哄小孩的破招數,阿普頓在內心痛罵著這家夥這樣做根本沒什麼用,卻還是咬著牙忍了下來,他的大副第一次忍著疼也沒說話,倒是疼的倒吸冷氣。
阿普頓深深吸了一口氣咬緊牙關,可有人哇的一聲哭開了。
他還沒哭,誰要搶著和他哭?這下他就把眼淚全憋了回去,朝著那個方向轉過頭的時候,嘴裏被塞了根煙——要知道他曾經可是為了一支煙能夠讓船上大大小小全體受罰的船長,但現在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就像癮君子,當然你戒掉了那些讓人墮落的東西,你以為自己遠遠的逃開了,但是當它們再次填充你的肺部的時候,卻是那麼的甘甜——久違的甜美,那真讓人欲罷不能,他甚至會讓你比第一次墮入更甚、更深的深淵。
尼古丁充斥著肺部的感覺奪走了大部分疼痛,他抽了兩口,眼神都開始渙散,繃緊的肌肉放鬆了下來,這應該是埃利奧特的小把戲,但這次他做得恰到好處,不僅沒有讓船長痛罵的餘地,甚至還讓針線刺進身體的同時被這種感覺所吸引。
“行了,再抽兩口,直到結束之前用掉一包煙都沒事,後勁可能很疼,要記著過後別給一根煙。”船醫輕歎了口氣,似乎放鬆了下來。
真不錯,想的挺周到……恍惚間他好像被什麼柔軟的東西抱住了,脖頸上像是被眼淚沾濕了一大片,軟糯的香氣似乎包裹了他整個人,混雜著香煙的煙氣一同在肺部環繞。
不,那真是……很久遠的事了。
他也想伸手予以回應,身體卻被壓製住無力動彈。
像是浮沉在海麵,窒息和沉鈍感不斷的讓骨頭、血肉、內髒以及大腦緩緩陷入疲憊。
薩姆抱著了他,哭得像個小淚人兒,他看起來害怕極了,而且船長好像昏過去了一樣,埃利奧特也不說話,心裏想著抽口煙就暈過去了,真不知道什麼情況,但還有呼吸,沒什麼問題,況且睡著了更好處理傷口。
他摸了摸頸動脈,確定觸感和手指下溫潤肌膚的熱度相符合,放心的點了點頭。
從唇邊吐出的氣息是香甜的,可薩姆卻在那溫暖包裹下哭得更厲害,要知道他那位船長是為了他才會被捅一刀的,他甚至本來想幫他——可他沒做到,他被威脅了,所以他才想救他,他不是個合格的學徒,是他拖累了阿普頓,他把對方害成這樣,可他什麼都做不到,辛格斯說的沒錯,他是個窩囊廢,而對他來說,卻從來沒那麼痛恨過自己的無力。
“我想說一句,小寶貝你這樣會把他勒死的。”半晌,埃利奧特終於開口了,薩姆這才鬆開手,看起來哭得滿臉眼淚和鼻涕泡,大副嫌棄地眯眯眼睛,“剛才發生了什麼,我根本不相信他會被人刺。”因為隻有這兩個人才是事件的當事人,他想要了解為什麼他那麼有信心的人會在這種小事上出問題,那可不是他想要的。無意間薩姆的心好像有點被刺痛了。
“你問這個……幹什麼。”他用袖子擦著眼淚,忽然想起阿普頓給他的手帕,就低下頭從口袋裏摸出來擦臉。埃利奧特聳聳肩,他當然看見了,要知道把別人送給自己的東西東給別人可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他是個不拘小節的人。
“因為當事人一個昏迷一個安然無恙,我想我能用我的理解來看你麼。”他勾勾嘴角,臉上掛著一如既往滑稽的表情,現在他對這個小鬼的態度變得越來越不好,不是麼。
“跟你沒關係。”薩姆不想回答他,同樣做出了頂嘴的動作——當然,這是阿普頓教他的,他自己說學徒在他的船上本應享有學徒自己的權利,他甚至不用害怕副船長,但是不該頂撞,除非有關自己的私人秘密。
埃利奧特聳聳肩,也不多說話了,一直到傷口處理完他都還是一如既往的靜靜盯著阿普頓。
他也想來個大大的擁抱,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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