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73 更新時間：16-09-26 21:31
薄春已近，暖氣催人，你越想站在原地不動，事件越是步步緊逼。想停留在這一刻，可這一刻不過十五分鍾，甚至快的好像隻有一秒。
夏沉西摸索著手機，低著頭，腦子裏想盡快濾清事情的緣由，他停在學校辦公樓前麵的路邊，一時不知道走還是不走。
“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啊，這麼無精打采的？”何尚東在他旁邊，看著這人一時發呆都忘記走路的樣子，關心的問。
他微微搖頭，不想多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回答問話。
一大早，係主任就找到何尚東，說是學校領導找沉西，但是電話怎麼打都沒人接，讓他幫忙找人過去，他去了夏沉西宿舍才發現，這人竟然還在睡覺。
他看人臉色不好，一副頹喪的模樣，不放心就跟過來看看。剛在辦公室外麵，聽老師說起，才知道原因，可這也不至於讓他變成這個樣子。
“他知道你是今天要走嗎？”何尚東問。
夏沉西又是搖搖頭。
“兩個月又不是兩年，他能去日本看你，你也能回來，不至於這樣吧。”
“我什麼都沒準備。”他不知道該準備什麼，但就是覺得很多事情他都還沒準備好，明明定的是下周去日本，怎麼突然提前？
“你是去學習的，那邊住宿都是安排好的，你帶點兒隨身用品就行，用不著準備什麼？下午才走，還有時間，你給他打個電話，告訴他一聲不就行了。”何尚東安慰。
他下午三點的飛機，還要回家一趟，不知道能不能跟上。“我先回去了。”
“好，下午我送你過去。”
夏沉西十一點的時候，打了電話過去，那邊沒人接，心不在焉可能就是形容他現在的狀態，一條褲子折了十幾分鍾還在手裏。
“衣服都折壞了，想什麼想的那麼入迷。”官心接過他手裏的衣服，整齊的疊好放到行李箱裏，然後問沒怎麼用心的人。
夏沉西笑笑，沒回話，隻是幫著一起收拾。
“跟東子父母打過招呼了吧，”
“恩，早上從學校出來，回了一趟家，一會兒收拾好，直接去學校，東子送我去機場，不用擔心。。”
“那就好，雖然隻去兩個月，但是該有的東西還是得自己帶著，不然那邊人生地不熟的什麼都麻煩？”
“我回來拿幾件衣服，其他的宿舍都有，一起帶著就行了。”
“嗯，文耀前幾天還在念你該過來吃飯了，晚上要是知道你去日本，估計得怨我沒通知他。”
“沒事，你跟他說我回來給他帶禮物，就當是彌補。”
每次替兒子收拾行李，官心臉上表現不出但心裏是特別不舍的，他也知道自家兒子的性格，不願意嘮嘮叨叨的招人煩，但該有的關心和細致入微的觀察並不會少。
”現在正是季節交替，容易生病，我看你今天精神不太好，要是身體不舒服，到那邊先休息，什麼事都不用趕著去做，要真生病了難受的是你自己，你一個人過去，連個照看的人都沒有。”
“媽，我知道，我會好好照顧我自己的，你放心。我在東子家的時候，梁媽都叮囑過了，你又說一遍，我肯定忘不了。”
“有些事，說多少遍你都記不住。”所以該重複的她還是得重複。“收拾好，一會兒出去吃飯，今天就咱倆，媽帶你出去吃。”
“你是不想做飯吧。”
“我帶你去吃頓好的，總比在家裏好吧。”
“對了，小妹呢，是不是在睡覺。”他今天過來，一直沒聽到小孩兒哭，也沒看到她媽抱著。
“在她奶奶那兒，倆老的想孫女，我早上就給送過去了。”
“哦。”
出門吃飯時，他看了看時間，十二點整。
吃過飯，他直接拿著行李，打了車，回學校。
到學校，已經是下午一點半。他又打了電話過去，這次那邊有人接了，隻不過不是令於。
“我今天下午要去日本，你現在在哪兒？”
“他現在有事，接不了電話。”令至拒絕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夏沉西頓了頓，明顯被這陌生又冷漠的聲音驚到。他確認自己並沒有打錯電話，用試探性的口吻詢問，“請問你是？”
“我是令至。”
“哦，你好，令於他……”
“你下午去日本，我會告訴他，但是今天家裏有事，我不確定他能不能去。”
“沒關係，你幫我跟他說也一樣，”
“好。”
“那沒事的話……我先掛了……”
“好，再見。”
從未有過的失落感從掛了電話開始，一直持續著，他頓時恍惚的不知如何是好，剛才發生的在他心裏就如假的一般，他想打電話過去確認一下剛剛是不是那人在跟他開玩笑，可手機看了許久，還是遲遲未動。心裏堵成一團，感覺一切都糟透了。令於從來不會讓他這麼難過。
機場門口，飛機起飛前半個小時，下午三點半左右，他站在門口，下意識注意每一輛走過的車，停下的人，何尚東看這人一路上一句話不說，令於又沒跟在身邊，其中緣由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
“吵架了？你去日本告訴他了嗎？”他再看不慣倆人，這種時候，他也隻能盡力寬慰。
“不知道。”他不知道，令至有沒有說。
“這怎麼不知道，打電話就行了，你說你都多久沒這個樣子了，他倒是真值得你這樣。”
“你先回去吧，我沒事。”
“那你安檢的時候，注意行李，我先回學校，有事打電話。”
“嗯，我知道，你開車注意。”
“你進去吧。”
夏沉西轉身，一直拿在手裏的手機震動了，幾乎是一瞬間，他就感覺到了，拿起手機，上麵明顯的“令於”二字，讓他覺得特別不真實。
明明才兩天沒見，明明隻是有事沒接到電話，他心裏忐、不安、慌亂、各種錯雜的感覺聚在一起，讓他都經曆了一遍。
何尚東看了一眼手機，有一種得救的感覺，“來電話了，這下可以放心去了吧。”說完看到對方的神情果然比剛才好了不少，才出了機場門。
“沉西？”夏沉西剛接通電話，那邊就傳來了熟悉的問話聲。“到哪兒了？”
令家人坐在房間，圍著令於一人，對於這樣的感情同樣不知該如何是好。令至看著坐在床上的人，一臉的心疼不舍，他於心不忍，可事情同樣在逼著他做出選擇。
令於完全顧不得這樣的環境下，哪些話該不該說。
“小西，你到哪兒了，跟我說說。”那邊沒傳來任何回應，令於放低聲音，耐心引導。
他不願意讓令於“小西”那樣的叫他，因為既幼稚又曖昧，他一個大男人接受不來這樣的昵稱。
可現在似乎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我今天去日本，你知不知道。”再次確認了多方就是那個讓他放不下的人，夏沉西才恢複了本身責備的語氣。
“我知道。”
知道你不過來送我？令於知道這人接下來要說的話是這個意思，便不等對方責問，搶先解釋，“家裏有事，你突然去日本，我一聽說就趕緊打電話問你到哪兒了。”
“忙的都沒時間接電話，我今天打了三個電話。”
“好好，是我錯了，生氣了？”令於雖說的是安慰的話，可是表情明顯並不似話語裏表現的那樣輕鬆，他的話跟他簇起的眉，冷起的臉，悲傷的表情行成鮮明對比。
令母差點就忍不住哭出來，這樣隱忍的表情，不該出現在她兒子臉上。
令於不知是聽到了什麼話，神情更加緊繃了，不過話裏還是對方熟悉的語氣，“我也想你。”手裏的被子被無限抓緊，攥成一團，思念、痛心、不舍全在這句話裏然後轉化成手裏的力量，不知該不該放出。回想起來，令於最害怕的時刻就是這裏了，他想承諾，卻又怕失了承諾。可他見不得那人哪怕一點點傷心。“我們離得不遠，我隨時都能過去。”
聽到想聽的話，夏沉西整個人放鬆了不少，“我到了跟你打電話。”
“嗯，自己小心。”
“我知道。”
“麼，記得想我。”令於隔空吻了一下，夏沉西明顯聽到了，連帶著後麵一句對方本性透露無疑的話也整齊聽到，“我特別想。”
“臉皮真厚、”夏沉西的評價就隻有這一句。
“是是，我家沉西臉皮最薄。”那些事情，仿佛不存在，令於笑著，笑意透過空氣，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受到了。令母終於沒忍住，哭了出來。淚水被有心人擦去，可留下的盡是抹不去的傷感痛心。
令於掛了電話，臉上留下的笑意終抵不過房間裏每一個人神情上的悲哀，終於一絲不剩全部殆盡，電話兩端，現實還是現實，事實還是事實。
隻不過，一人心情好些，一人心情更糟些。可他願意拿出一切，隻為讓那人心情好些。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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