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無解脫

正文  2、絕望之後未必是曙光

章節字數：2173  更新時間：16-04-24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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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付宇函身邊的男人，頭發有些天然卷，眼睛在路邊昏暗的燈光下呈現柔和的淺棕色。混血的基因，讓他的臉上有著亞洲人無可比擬的立體感，又有著西歐國家無法超越的精致和神秘，是一張雕塑家想做成雕像載入史冊的俊容。眉宇間好似承載著山巔上的雲霧，讓人不自覺想要仰望。有一雙魅力非常的眼睛，想黝黑的寶石，泛著晦暗又奪目的光澤。英俊的外表讓他有著獨特的威嚴和距離感，像是暗夜的帝王，隻是一瞬的眼神，不經意的一個動作就能令人俯首稱臣。

    站在他身旁的男人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就這麼跟出來了，此刻他幽深的眼睛裏也有一絲訝異，卻很好地掩藏起來。以男人的這種身份本來不會出現在二線城市的夜店裏，不料有一單生意非得他親自來顧，對方的人又偏偏喜好這種燈紅柳綠鶯鶯燕燕的gay吧。男人涉獵的圈子很複雜，許多位高權重的人有龍陽之癖並不奇怪。

    他一直是沒什麼興趣的，一是覺得髒，二是對男人實在提不起性致，頗有些冷眼旁觀的意味。但不知為何，今天看到這個打扮張揚個性像匹烈馬的男人時，心裏有種複雜的感受。不知道是被他誇張的脾氣，還是被那雙在逆境中倔強的眼睛吸引，他竟然找了個理由，把那些圍著他打的男人趕了出去，就這麼隨手救了他。

    付宇函被麵前的男人這麼盯著很不自在，他用手抹了一把鼻血，像隻受驚的小獸張牙舞爪地曲張聲勢著，“看什麼看，沒見過美人啊。”

    男人差點兒噗哧一聲笑出來。美人嗎？看看眼前的這個人，真無法稱之為美。眉梢旁被打破，眼角青腫著，鼻血還沒止住被他自己蹭得滿臉都是，嘴的周圍也有鞋印，衣服上全是土，狼狽得令人蹙眉。不過他卻理直氣壯地稱自己是美人，因此男人覺得他，很有意思。

    男人見過不少美人，金發碧眼的，細腰翹臀的，溫柔賢淑的，妖豔嫵媚的，傾國傾城的也並不是沒有，國色天香的當然也不少。不過這個人，說實話，並不是美人。充其量，也隻是個五官端正，麵容清秀的人。而這唯一的優點，清秀，也被他自己糟糕的穿著品味給糟蹋了。

    男人抿唇，自嘲地笑笑，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的舉動實在是不可理喻，為何會對一個陌生人起惻隱之心。

    付宇函以為男人是在笑他，於是微怒道，“笑什麼笑啊！”

    男人微微挑眉，被付宇函的兩次頂撞搞得有些不愉快。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敢和他這麼說話的人，絕對沒幾個。而麵前的這個渾身是傷的小子，在未摸清自己所麵對的人的能力和背景時，卻一味冒失地張牙舞爪地反抗，是非常不明智的行為。看起來氣勢洶洶，卻因為不安而顫抖著，無疑是將自己的破綻暴露無遺。剛才對他的一絲好感也被他此刻無禮的態度攪合得蕩然無存。男人輕歎了一聲，自我反省著為何會對這樣一個沒教養的人抱有期待，他淡淡地看了付宇函一眼後，轉身走了。

    付宇函低聲嘟囔，“怪人。”

    一瘸一拐地離開酒吧，到了附近的街巷，幸運的是遇到一家24小時藥店，買了點兒傷藥和創可貼，自己胡亂處理了一下。之後就是去哪湊合一晚的問題了。

    付宇函兜裏實在也沒什麼錢，不可能住得起酒店，100塊錢一晚的他都嫌貴。還是去那種一晚上20塊錢包夜的網吧呢，反正他現在也不困。

    在這附近找到一家網吧並不難，環境就不敢保證了，髒亂差還充斥著嗆鼻的煙味。可付宇函也畢竟是大老爺們兒，非常時期就不計較這些了。隻是進門時網吧的網管盯著他多看了幾眼，以為他是附近的小混混。

    這一晚上還不算難熬，隻是在網吧烏煙瘴氣的空氣中睡得很不踏實，夢裏老是出現那個男人的樣子。付宇函清晨就醒來，走去洗手間照鏡子，整個變成了一個大花臉。他到附近坐公交，精疲力盡地回到學校宿舍。

    一進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後天習慣對別人視線的敏感，他發覺宿舍裏的舍友看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室友看他的眼神夾雜這猜疑和躲避。

    付宇函還沒鬧明白這種氣氛是怎麼回事，就接到班長打來的電話，讓他立刻去教導主任辦公室。

    付宇函著急忙慌地換了一身衣服，頂著一臉的傷去了教導主任辦公室，推門進去發現一屋子的人。

    教導主任見他進來，看她滿臉是傷的樣子，先是一愣，眼神中卻像有了更加確鑿的神色，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其中包含‘賤’，‘肮髒’，‘沒教養’等極其具有侮辱性質的詞彙摻雜在話語中。

    原來付宇函去gay吧瘋玩在校外過夜的事被學校知道了，而他在高中時被爆是同性戀的事也被爆出來。盡管他沒和任何不三不四的男人發生任何關係也並沒有影響到任何人，卻仍然百口莫辯。教導主任以有損學校名譽為由，取消了他的文憑發放。

    付宇函據理力爭，卻被教導主任把一遝他在酒吧和別的男人拉扯的照片甩到臉上。當付宇函驚慌失措地瞄到站在教導主任身旁的那個人幸災樂禍的表情時，一切都不言自明了。前學生會會長，無德又好色的渣男。把照片發到網上，並向學校告密的，可不就是以前和自己一言不合在班裏同學麵前吵架輸給自己又被自己損了一溜夠的這個人。上次吵起來就是因為他對班裏的一個老實女生動手動腳，別人覺得他家裏有點兒關係不願惹事，是他站出來替那女生討回公道。學校為了避免事情鬧大，造成學校風氣不正的問題，撤掉了那人的學生會會長的職務。

    這就是矛盾的根源。因為付宇函無法對麵前的冷暴力視而不見，他出頭逞一時之快，現在人家報複到自己身上了，卻沒有一個人為他辯護。盡管他很期望世人公平的對待，但似乎‘公平’二字，也隻獨享給有錢有勢的人。

    那天晚上，他收拾好宿舍裏所有家當，在昨天白天還和自己稱兄道弟，今天就冷眼唾棄的室友的注視下，拖著沉重的大箱子，從學校門口出發步行2公裏，去坐公交車回家。

    這一程的奔波讓他覺得身心俱疲。

    作者閑話：

    下章預告：到另一個城市重新開始，是明智還是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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