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34 更新時間:16-05-10 17:35
阿嬌別了劉徹回座不久,筵席便已結束,那廂劉榮款款走來,與長公主互相見了禮“姑姑,時候還早,多日未見,不知小侄可否邀阿嬌敘敘舊,夜黑前必親自將她送回長樂宮。”
長公主略一沉思,看了眼阿嬌,見她未有反對的意思,知這兩個孩子定是早早商量好的,便也樂得做個好人“當然可以,別玩得忘了時辰便是。”
阿嬌見母親同意,心下暗喜,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隨即便辭了母親和劉榮一同離開了此處,留著長公主在錯愕中半晌回不過神來,內心暗道“這孩子,何時手腳這般快了!”邊想著邊催著綺羅跟上,好生照看著,自己又與夫君交代了幾句,方隨太後回駕。
若說剛剛的大殿,滿是肅穆之氣,令阿嬌興致缺缺,遇上劉徹那一遭,更是勾起了心中悵惘,現下與劉榮二人共走在寥寥數人的回廊上,心情便瞬時愉悅了起來:“榮哥哥把我單獨叫住,可就隻是為了這般走著,一句話也不說?”
劉榮聽此隻是一笑:“要我說,這麼一直走下去也挺好,遠離朝堂俗事,你我同行,至那地老天荒又有何妨。”
阿嬌未曾想他今日竟如此直白,又羞又惱:“你倒是想的好,也不問問我是否樂意。”
身側那人忽然頓住,移至阿嬌麵前,定定地看著她“那麼我現在問你,你可願意?”。
望著那人的眼眸,似有星光流轉,半分熾熱,半分深情,阿嬌一時失了神。
二人打小玩在一起,早有些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意思,可誰也沒有點破,隻是每每相互試探,心中了然幾分對方心意,現下他這樣情深切切地說出這番話來,本該欣喜萬分才是,心裏卻沒由來地劃過一絲慌亂,不知如何作答,心中早已答應了千遍萬遍,嘴裏卻是一字不言,半晌,隻是胡亂地點了點頭。
對麵的劉榮把一切看在眼裏,眼光也隨之漸漸黯淡,隻是想著,或許自己還是太過於心急了些,阿嬌怕是還沒有準備好,把這話圓過去才是,免得雙方尷尬:“瞧把你驚的,我們都身處宮闈,同屬皇家,不出意外,當是離不了這皇城的,自然會一直共一處處著,不止你我,平陽,阿徹,乃至父王,母妃,皆是如此,我們哪一個不是要在這待到生命終結呢,而不管願意與否。”
阿嬌知他用意,頓時鬆了腦中繃著的弦:“是啊,既然脫不得,又何來問我願意與否呢,不過,我也真是願意的,雖說身為皇族,有太多隱藏在表麵光鮮背後,那不為人道的束縛與難言的苦楚,但是有你們,便也覺得幸福。”
劉榮寵溺地摸了摸阿嬌的腦袋,便轉回她的身側,二人繼續共行,聊著些身邊趣事,氣氛輕鬆活躍,都覺得身心舒暢。
在一處水榭小坐半晌,複又起行。阿嬌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你剛剛提起阿徹,那件事後,我幾乎是沒見過他,今日在殿外偶然一遇,倒是變了許多,說不上來的感覺,但總覺得不該這樣生疏下去才是,我約了他過幾日京畿踏青,算是應了,你也同去可好?”
劉榮沉思片刻:“是許久未曾一起出遊了,怕是因著我母妃的緣故,即便朝堂上遇見,也並無過多言語,若能借此機會解除芥蒂,重拾舊誼,自是極好的,那件事,終究是我母妃錯了。斷不想因後宮之事影響兄弟感情。”
正是這個理,阿嬌覺得榮哥哥真是和自己想到一處了:“我都想好了,要是他那天不去,我們就像小時候那樣,把蟲子扔到他衣服裏,看他從不從,不然我就哭啊,還記得他那會最怕我哭了,我一哭就什麼都聽我的。”兒時舊事頓時如泉水噴湧,一發不可收拾,啊,真是好時光啊。
劉榮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還好意思說,就你最愛捉弄人,那時皇祖母宮裏哪個宮人不是見你就躲,青珊姑姑見了你都頭疼,阿徹不過話少了些,每每都淪為你欺負的對象,我竟然還助紂為虐,現在想想,他沒報複回來還真是仁慈,平陽那丫頭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你們真是壞到一處了。”
說完二人相視而笑,感到了久違的開懷,之前的煩惱,方才的尷尬,此刻,消失無蹤。黃昏的餘暉穿過斑駁樹影,灑滿回廊,遠方隱隱傳來樂坊裏陶笛悠揚的旋律,時間仿佛在這光影樂曲裏倒轉,他們還是無憂無慮的孩子,沒有紛雜俗事的困擾,時光純真而恬靜,真的很想就此停駐。
但是還是要回歸現實呀,我們總是想回到過去,但現實裏才有我們的人生。
不覺間,已至長樂宮外,二人心中皆有些不舍就此別離,相對站於宮門外,靜默不語,一個眼神的交彙,更是知曉對方所想,愈加不舍,當真是相見時難別亦難。劉榮隻得先打破這份寂靜:“好了,答應了姑姑天黑前把你送回的,這已經到了不是,進去吧,剛剛冊封,我明日起有諸多公務要先行處理,我們過幾日踏青時見可好。”是了,榮哥哥已經是太子了,日後隻會更加繁忙,二人相處的機會也更少,真是惱人啊,可即便是惱又能如何呢,阿嬌這般想著,心中便又有幾分唏噓,低落,卻不能過多表現,增加對方思慮,勉強勾起嘴角,故作淡然:“那我回了,幾日後見。”是了,明明有很多話要說,很多情緒要表,說出來的,卻也就這一句罷了。劉榮又對綺羅交代了一番,讓其好生照顧著阿嬌,阿嬌主仆二人便轉身而歸,劉榮立了一會,目之所及,已無佳人倩影,方才離去。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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