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踏青(三)

章節字數:1550  更新時間:16-05-13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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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劉徹隻那麼站著。

    少傾,才斂了心神,漸漸鬆開了緊握的雙拳,麵上又恢複了一貫的波瀾無驚,隻吩咐長風拎好野味跟上。

    平陽拉住他,本欲說些什麼,卻是欲言又止,隻發出一聲微歎便鬆了手,任他走了。

    六歲那年,父恩不再,母妃失寵,皇祖母因著些陳年舊事,對他們也並不待見。宮裏的下人們,多是些勢利的,加上栗姬從中授意,便也對他們冷眼想看。自己日日跟著阿嬌廝混,插科打諢,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倒仍得皇祖母幾分偏愛,但是阿徹,用他的冷漠對抗所有人,又是男孩子,儲君之位的爭奪者,明裏暗裏,麵對的殘酷,心裏的痛苦,豈是自己所能想象的,他怕是早已習慣了獨自舔舐傷口,並不需要旁人的安慰。他對阿嬌的心思自己一直都知道,但她也知道若心思外露,隻會給他帶來更多困擾,首先,定然會遭到皇祖母的激烈反對,以後,針對他的打壓,隻會愈加厲害。所以,他不會也不能讓他人知道。自己作為姐姐能做的,也隻有默默守護他的秘密了。

    劉榮遠遠見三人歸來,便放開了阿嬌,卻緊握她的雙手,拉著她迎了上去:“你們可算回來了,可叫我們好等,輕塵他們已經把火生好了,阿徹你我二人去把野味處理一下便上手烤罷。”

    平陽瞥見劉徹身形又是一滯,忙搶先接過話頭:“回是早回了,這不是不好打擾嘛。我們可還是有眼力見的。”

    這話說完,阿嬌簡直想找個洞鑽進去,連忙掙開劉榮的手,捂著平陽的嘴把她拉走“聊聊”去了。

    劉榮也不攔著,接過野味,笑著摟過劉徹:“還愣著做什麼,讓她倆先且鬧去,我們隻管把野味處理了便是。”

    劉徹已然調整好情緒,點頭稱是,隨他去了。這次,他沒有拒絕,劉榮的主動示好,因為他覺得也許,是時候開始行動了,借力打力未為不可。雖說劉榮一直是自己敬重的兄長,但錯就錯在他是栗姬的兒子。

    那廂綺羅和蘭依二人已將帶來的熟菜糕點盡皆裝盤布好,這廂野味也烤好待食,眾人也都餓了,便都圍坐過了,準備開動。

    早上的懲罰平陽可還記得,一下截住阿嬌的筷子:“慢著,小娘子,說好的布菜有人替你做了,倒酒還想免了?這我可不答應,難得有機會享受美人為自己服務,怎能就此算了。”

    阿嬌覺得真丫頭還真是好記性,不得不服。不過是倒酒而已,倒了便是:“能給爺倒酒,也是妾身的榮幸,求之不得呢,哪會想要免了。”

    說著已把一圈酒杯擺好,先給平陽滿上了一盅,平陽倒也不含糊,當下端起一飲而盡,直道:“好酒,好酒,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啊。”說完還邀眾人共飲。

    阿嬌便也為餘下眾人都把酒盅滿上,末了,為自己倒上一杯,一時間舉杯換盞,好不快活。那野味也烤的恰到好處,外焦裏嫩,瘦而不柴,肥而不膩,伴著一股木枝清香,簡直讓人欲罷不能。

    帶來的熟菜糕點,也比平日裏多了一番風味。

    趁著興致正高,阿嬌舉杯至劉徹麵前:“阿徹,你說我們有多久沒這樣一起遊玩了,我知你心裏存著些芥蒂,也不想著勸你放下,但是不要為了那些事影響了我們幾個的感情才是,我希望以後我們還能這般一處處著,你若應了我,便把這杯酒幹了,可好?。”

    劉榮亦舉杯:“阿徹,我知你怨恨我的母妃,她對你和王夫人做的事,即便是我也無法體會和諒解,但是你要知道,在我心裏,你一直是我想要愛護的兄弟,我在一日,就定護你周全。”

    劉徹望向二人,麵上,眸裏,滿是真誠,並不多言,隻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想著自己即將要做的事,心中不忍,卻又明白自己不能囿於這一刻的感動,自己的努力不能就此功虧一簣,因為一直以來都不是放下舊怨的問題,自己退但別人不會,沒有君權的庇護,那麼一旦表現出一點軟弱退讓,不止自己,母妃,姐姐,都會被推至萬劫不複的境地,這杯酒,隻為朋友之情,兄弟之誼,不為其它。

    一番酣飲過後,也都乏了,收拾完畢,或坐或躺,或凝思或小憩,一派安寧祥和。待眾人體力恢複,天色也已漸暗,荒郊野嶺,繼續逗留,恐橫生枝節,便啟程返回,以期在天完全黑之前回到宮裏。這次踏青也就告一段落了。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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