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85 更新時間:16-05-26 21:27
星期一,下午,十五點三十分。安迪提前五分鍾就把書包收拾好了,放學的鈴聲一響,他快速地,幾乎是第一個走出教室,汪洋喊他,他也沒聽見,他又急衝衝出了教學樓。平時倆人都是一起上下學,形影不離,汪洋很納悶,這小子今天怎麼啦?像丟了魂似的,汪洋心裏說。汪洋緊緊地跟在後麵,看見安迪手裏拿著那本《初二數學習題解》。這是自己利用中午回家吃飯的時間到“新華書店”買了這本書,帶給安迪的。不放在書包裏,手裏拿著,他要幹什麼?汪洋心生疑惑。臥龍中學——東西走向,教學樓成“┌┐”型,中間是由三個門組成的正門,左右倆門幾乎不開,除非有極特殊情況:教學樓的兩側有兩個角門,樓頂上插著一麵“五星紅旗”,樓門前左右各有一棵白楊樹鬱鬱蔥蔥,像兩名戰士守衛著疆土,挺拔偉岸。春天裏萬物複蘇的時候,它長出嫩芽,接著開花,像“毛毛蟲”,過些日子,“毛毛蟲”紛紛落下,同時它泌出一種膠狀物,顏色發黃,很粘。他們每人找來兩片玻璃碎片,分別在一片的一麵塗上白楊樹油,把兩片玻璃碎片粘在一起,不是倆片都粘一起,而是分別把玻璃碎片的一半粘上。兩人一組分別用玻璃片一端互相頂,看誰粘的牢固,誰的玻璃片被頂了回去,就算誰輸。粗壯的樹幹兩個人才能摟過來,兩棵樹之間是開“運動會”時用的“主席台”,平時的作用是領著做廣播體操的人站的地方,它的兩側是三層石梯階,下麵是用於排水的水溝,有時裏麵還能看見“蝌蚪”,拖著長長的尾巴在水裏遊來遊去,好不自在,腦袋大,黑又亮,在腦袋的前方左右倆測,嵌著一對黑色的小圓眼,自由自在地暢遊。走下石梯階就是操場,東西兩側各有一足球場,中間還有兩個籃球場,單杠、雙杠分別放在東西和北側的操場邊上,整個臥龍中學四周由白楊樹環繞。遮陽蔽日,是一座理想的中學。安迪靠在右側的白楊樹邊上,麵向操場,不時地轉過身來向教學樓正門或兩側角門張望,又立馬轉了回來,生怕別人看見,這一切都讓遠處的汪洋看在了眼裏。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鍾了,陸敏還沒出來,“是不是我沒看見,她已經走啦!”安迪嘀咕著。“嗨!”不知什麼時候汪洋從安迪的後麵冒了出來,嚇了安迪一大跳。汪洋的確想嚇嚇安迪,平時他們也是這麼鬧的。“你沒毛病吧!”安迪急了,所以聲音有些刺耳。“怎麼了,哥們。”汪洋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說,怎麼了?”安迪還是不依不饒的。其實,安迪並不是衝著汪洋發火,而是他還沒有見到陸敏心裏著急,臉上表現出來了。汪洋不知道怎麼回事?有些發蒙。安迪以前可不這樣,圓了、扁了,怎麼都行,今天這是怎麼了?汪洋心裏嘀咕著。安迪看汪洋怔怔的樣子,也有些後悔。忙解釋說:“哥們,我的錯,對不起啊!我不是衝你。”“那你衝誰啊!”“你就別問了。”
汪洋麵對安迪,他很困惑,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內向,站著不說話,最後他還是選擇離開,無論安迪怎麼喊他的名字,他就是不回頭,徑直往前走,汪洋腦子裏很亂。他一邊走,一邊梳理著思緒,選擇離開是為安迪,不是為了自己;選擇離開正是為了這種友誼能繼續下去,如果選擇發火,會使他們多年來建立的友誼出現裂痕,盡管他不知道安迪為什麼會這樣。安迪臉有些發熱,心率加快。我這是怎麼了,不就是送給女孩一本書嗎?為什麼要把這件事看得這麼重,你以前也不這樣啊!他開始責怪起自己了。他還是頭一回看見汪洋這麼生氣,他定了定神,把手裏的書放回了書包,盡量讓自己的情緒平息下來。校園漸漸地安靜下來,沒有了放學時嬉鬧的聲音,學生已經走的差不多了,這時一個身影閃過,這不是陸敏嗎?他向前緊走幾步,“同學。”聽見有人說話,她下意識的轉過頭,“你是在喊我嗎?”“是,我在喊你。”“你……”“怎麼不認識了。”陸敏怎麼會不認識呢?認像太深刻了,因為是夏天,那天陸敏的衣服被風一吹很快就幹了,可鞋卻沒有幹。回家後,媽媽問她,鞋怎麼濕了,她說:下午學校大掃除,打水時弄的,“樓梯邂逅”的事沒有說,她曉得,媽媽的病剛好,如果說了會影響媽媽的情緒,再把她的老病勾起來,就不好了。陸瑩的死給劉瑞華打擊太大,陸敏害怕看到媽媽以前的樣子,她總是責備自己,沒有把大女兒照顧好,現如今陸敏是她的唯一,媽媽會為一件小事說個不停。“不,我是說:你有事嗎。”陸敏說。“也沒有別的事,我是為了上次撞了你來向你道歉的。”“不用,不用……。”陸敏連連的說。“我們邊走邊說,好嗎?”安迪問。陸敏沉思了片刻,同意了。安迪敞開了話匣子;“回家後,我越想越害怕,如果你被我撞倒了,傷到了身體,那可怎麼辦。想想都後怕。”見陸敏沒有吱聲,他繼續說“所以我真誠地向你道歉。”安迪鄭重其事的樣子。陸敏仍然沒有吱聲,安迪想了想,接著說:“你家也在臥龍溝住嗎?”安迪有意這麼問。
陸敏點點頭。還是沒有說話。“還不知道你叫什名字哪?”安迪還是有意這麼問。“我叫陸敏。你那,是哪個班的。”陸敏終於開口了,此時安迪的心才放下,他知道陸敏已經開始原諒他了。“我叫安迪,初二·一班。你是哪班的。”“我是四班的。”“我們這叫什麼?這叫不撞不相識。”一句話把倆人逗樂了。倆人沉默了一會,安迪先說話:“你爸媽都在那兒工作。”“媽媽已經退休了,爸爸在臥龍山礦醫院工作。”“太巧了,我爸也在醫院工作,你爸叫什麼名字。”陸敏停頓了一會說:“他叫陸明達。”“什麼?是我陸大爺。”“你認識我爸。”“何止認識,我們還挺熟呢。上個禮拜,也就是我們‘相撞’的前一天……,”陸敏插一句:“以後‘相撞’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好嗎?”“對對,不提了”安迪繼續說:“上個禮拜,我到我爸的班上洗澡看到了陸大爺,我們還聊了一會,知道他女兒也在臥龍中學上學,沒想到就是你啊!”陸敏放下了矜持,話也多了起來,“你爸爸在醫院工作,那你媽媽在那工作。”“我媽是老師,就在咱們學校,教高一數學。”陸敏至從轉到臥龍中學,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同一個男孩說了這麼多話,起初她很警覺,不知道這個男孩兒有什麼企圖,通過交談,心中那顆繃得緊緊的弦兒已經慢慢鬆動了,當聽到他管爸爸叫陸大爺,這顆警覺的心徹底放下了。當倆人知道各自的爸爸都在醫院工作時,都有一種相見很晚的感覺。“樓梯邂逅”,安迪隻是草草的看了陸敏一眼,此時他才放心來仔細端詳眼前這個女孩兒。第一眼,陸敏很美:第二眼,在夕陽的映襯下,她有一頭烏黑發亮的短發,潔白的麵容,黑黑的眉毛,挺秀的鼻梁,一雙明亮的眸子,清澈見底,淡紅的雙唇,勻稱的身姿,談笑間,秀雅清靈的神色自然流露,散發靈性的自然美。走幾步就要來到石階梯了,安迪停下腳步說:“為了表示我的誠意,也為了我們的相識,送你一本書。”說著他從書包裏拿出了那本《初二數學習題解》,遞給了陸敏。“這是新版《初二數學習題解。”
“這可不行,我不能接受你的書。”“你還在怨我。”“不是的,從小媽媽就教育我不能拿別人的東西。”“我是誠心誠意向你道歉,一本書不算什麼,沒別的意思。”安迪解釋道。倆人僵持了一會,陸敏說“那好吧!這本書我接受了,不過有個條件。”“你說吧,什麼條件?”“我給你書錢,要不絕對不行。”安迪想了想說:“那好吧!”陸敏想退出這段溫馨的回憶,但是揮之不去,是熱戀這裏的一草一木,還是熱戀這裏的人,她不想弄得太清,她喜歡在這樣的思緒中遊來遊去,她很喜歡媽媽炒的海米,配上麵條吃,別有一番風味,她以把它當做生命中不可缺少的東西了。每次吃的時候,她總是慢慢的嚼,直到把海米和麵條的香味都嚼出來,才停止。隔三差五劉瑞華就給陸敏做這樣的飯。看似簡單,做起來還是很講究的,先把海米炒熟,備上一鍋熱鮮湯,以自己口味開定;再把麵條煮好,撈出麵條時開始有講究了,麵條撈出後,前後平鋪到碗中用鮮湯過上幾遍後,碗中留有餘湯,要不麵條太幹不好吃,把炒好的海米灑在上麵,一碗“海米麵條”,就做好了。這些事是陸敏當兵後,安迪從與她書信往來中知道的,為此,陳良才從香港回到臥壟溝後,除了開酒店、房地產開發、還開了一家“良才”麵湯館,工藝就是劉瑞華的做法,做得還不錯,後來還開了連鎖店,還請劉瑞華當顧問,這都是後話了。從書信往來中陸敏也知道了安迪的最愛,“煎餅卷大蔥”。在中國大地上,吃法眾多,有用大蔥卷的、有用香腸卷的、有用炒雞蛋卷的、更有甚者直接把“大醬”抹在上麵卷起來就吃的,五花八門。最講究的吃法是把自己喜歡的炒菜,比如“炒土豆絲”、“炒扁豆絲”、“炒芹菜絲”、“炒豆芽”、……,用這些菜卷著吃,同春餅的吃法差不多。現在仍然有這麼吃的,當下最最風靡的“煎餅果子”,就是煎餅卷菜吃法演變的結果,物美價廉,老少皆宜。煎餅可以用高粱米麵攤、小米麵攤、還可用苞米麵攤……。安迪信中還提到汪洋生氣環節,至於後來事態怎麼發展的,陸敏也知道了。
送書“橋段”結束後,安迪到了汪洋家。說實在,他的心還是很忐忑。從認識汪洋那天開始,他就沒看過汪洋生氣的樣子,這更讓他著實不安。他會是什麼表情,會怎樣對待我,
劈頭蓋臉罵我一頓,讓我出去,不想見我。臨來的時候他都想好了,如果真是按自己想的那樣,他也不會輕言放棄,他會使出渾身解數來挽救他們之間的友誼,不過他又對自己的想法提出了質疑,按以往他對汪洋的了解,汪洋不會因為這件事就斷送他們之間的純真友誼。他下定決心,還像以往那樣,不敲門,直接拉門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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