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286 更新時間:16-05-22 20:16
世間之人,即便從不為惡,總也有諸多罪孽附著於身,巫族以血為引,引動蒼天劫難,借刀殺人,終成咒殺之術。而世上唯有一種人,純潔無暇,宛如白玉,那便是未出世的嬰兒。
……
蒼白的發披散著在水中沉浮,白皙的肌膚在花瓣中若隱若現,漠桑的眼中全無溫情,也無惡念,仿佛一個失去靈魂的玩偶,容顏精致而蒼白。
亞若捧著一身華美紅裙走進來,置於榻上,為她穿戴。那身衣裙極美,繡著大片的神秘花朵搖曳身姿,在燭光下散發神秘的氣息。
“事情都辦妥了?”薄唇輕啟,吐出冷冽的話語,眼中泛著微微的銀白,宛如月光。這一切,似乎都昭示著今晚的不平凡。
亞若垂首,聲音中難掩悲哀:“是……夫人,您真的要這麼做嗎?”一旦開始,便再也不能回頭了。
漠桑側首,唇色嫣紅,格外妖嬈:“我已經,別無選擇了。”語畢,再不去看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供案前垂首跪坐下,姿態謙卑的等待著午時的降臨。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過,午時……終於降臨。
漠桑抬起流血不止的手,微微的顫抖著,臉色因為失血而變的蒼白,儀式開始。紅唇輕啟,念誦著禁忌的祭文:信女漠桑,蒼生憐憫,生於巫族式微之際,卻助紂為惡,罪孽一身,今獻祭己身,隻求成全。
每念一字,血液便少一分,待祭文念完,似乎再不能承受,七竅流血不止,恐怖駭人,她不願停下,咬牙堅持著,鮮血越流越快,漂浮在空中一點點消散,最後脫力昏迷。
……
她再度醒來時,已是第二日,初秋時節,多了分蕭條。
祭禮之後,她身子就越發的弱了,時不時的咳血,藥石無用。亞若看在眼裏,暗暗的著急,她卻似乎毫不在意,整日整日的躺在躺椅上發呆,有時一躺就是一整日,雙日無神,遠望天際。
而那個嬰孩,最後確實沒保住。
祭禮那日,二夫人突然腹痛難忍,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見了紅,即便大夫使出渾身解數,也沒保住腹中胎兒的命。
那是個成形的男胎,是夜荀的長子。
這樣詭異的情形,引起了夜荀的懷疑,氣衝衝的趕至枯竹院,滿臉怒色,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語氣低沉而壓抑,眼中怒火凶凶。
那時的漠桑一聲輕笑,似乎全不在意:“我沒什麼可解釋的。倒是你,夜荀,你可是心痛了?”看他難過,看他心痛,她覺得很痛快。
“昨夜靈溪腹痛不止時我便有所懷疑了,是你做的吧?你這蛇蠍婦人,我說過了,在我心中你最重要,難道還不夠嗎?”一拳打在桌上,眼中的恨恍若實質。
終於……他們之間,走到了如今這步田地。
這一回,她的愛情終於徹徹底底的死去了,伴著飄零的秋葉,隨波逐流。她想,這個世界可真不公平啊,明明是那個女人搶走了她的幸福,不是嗎。可這天地,又何時公平過……
將傷痛掩藏,她複又輕笑:“原來夫君是來興師問罪的。沒錯,是我做的,可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呢?我所做的,皆是你心中所想,不是嗎?”
“可我不曾讓你傷害我的孩子!”他似被激怒,再也不能壓抑的低吼,卻換來漠桑的一身嗤笑,隻覺得諷刺。原來,這個男人也會憤怒。
“那個孩子是你的,可不是我的,他的存在讓我很不高興,害了就害了。”原本就是如此,那並非她漠桑的孩子,有什麼不能下手的。
“桑兒,你在我心中一直是個不諳世事的天真女子,何時竟變的如此惡毒。”語氣悲憫,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可這樣的她,不就是被他一步一步逼出來的嗎,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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