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訣說

漠桑  第二十五章

章節字數：1634  更新時間：16-05-26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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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終究姓夜，是夜家如今的家主。他從不曾想過自己身上背負著這樣沉重的擔子，那樣的事實，打擊得他不敢再去見漠桑。

    那是成親的第二日，他第一次見到了那個夜家世世代代效忠的人，他就那樣跪在那個人的麵前，聽他輕笑著說：“你那新婚的妻子竟是巫族後人？真是沒有什麼能比這個更好的了。如今我需要有個人為我無聲無息的除掉那些與我作對的人，我瞧著漠桑正好，殺人無形。”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駭得他幾欲出言反駁，“你若是不願去同她說，那我便隻能將她帶走了。你自己好好考慮吧。”是了，他是沒有反駁的權力的，先祖以血脈之力發下宏願：但有所命，萬死不辭……

    於是，他聽見自己淡漠的說：“臣下豈敢不願，以後必然為主上事事周全，絕不敢忘。”若他不應，便此生都再也不會看到漠桑了。

    就當他是個自私的人，寧願利用她冷待她，也不願放她離開……其實，他就是個骨子裏自私的人。

    一眨眼，三年過去了，這三年裏漠桑無所出，夜老夫人視她如眼中釘。這緣由，他知道，她知道，卻根本毫無辦法。

    於是她開始給自己的兒子張羅著納妾，也將一幅幅畫的千嬌百媚的仕女圖拿來給夜荀瞧，夜荀不耐煩了就出去躲兩天，可回來又要麵對。誰想最後夜老夫人竟發了狠，揚言若是不納妾，那便休妻再娶。

    這樣的話一出口，他隻能妥協，心裏想著或許漠桑也是不在意的，她愛他，那應當是願意他有個屬於自己的孩子的。

    可他卻忘了，這世上哪有這麼多的應當啊，情愛之間本就自私的很，又怎麼容得下第三個人。

    妾進了門，懷了孕，而他與她……越行越遠。

    直到靈溪小產，他怒氣衝衝的踏進枯竹院，絲毫不念往日舊情時，她紅顏白發的模樣竟模糊了原本滯留心底的那張天真笑顏，他的心忽然傳來針紮般密密的疼，他聽見她說：“夜荀，愛上你，我從未後悔過。你可知，當年遇見你，我有多歡喜。”眼中明明空洞的很，嘴角的笑卻依舊甜美，隻是染上了太多世俗的愁怨，再沒那麼真實了。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的，隻覺得她的每一句話都紮在自己的心頭，令他無力反駁。所以他逃了，逃到一個看不到漠桑的角落裏，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這樣也很好，至少她還活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這是我第二次聽漠桑的故事，第一次由漠桑自己說，帶著無望的哀愁，顯得空蕩蕩的。第二次，由夜荀來說，情愛卻變得世俗，藏滿算計。

    於是，我忍不住的說：“你想說明什麼？你愛她？可我聽到的，卻是你怎麼利用她。你對她，分明沒有一點憐惜，又怎麼說你愛她。？”

    他卻忽然捂住自己的眼睛：“我若放開她，此生便再也沒機會見到她了。你以為，她還會願意再見我嗎？如今她死了，卻也是死在這裏的，這樣很好……很好。”

    六月的陽光容暖流淌，卻怎麼也照不進夜荀的心裏，他就那樣跪坐在地上對我說：“我以為你不會死的，才叫你做這樣的事。可如今你卻死了，連屍首都不肯留給我。”直到這一刻，他眼中才流露出瘋狂和脆弱，聲音裏盡是不肯放手的執拗。

    我張了張嘴，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沒有立場再說什麼了。那是他們兩個之間的愛情，即便我依舊認為夜荀做的不對，但我作為旁人也是沒什麼話語權的。

    於是我沉默的看著他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雙眼執著的看著地上的紅衣，怎麼都不肯流下一滴眼淚，深深的歎了口氣，拉上鈺卿便走了。

    鈺卿順從的跟著我走了，直到遠離了那間屋子才淡淡的開口問我：“我原以為你看到漠桑這樣死在你麵前，定然是不會罷休的，卻不想你最後隻是為她說了幾句話，就放過了他。”

    我傷感的抬起頭去看那樹上大片盛開的花朵，說出了自己心底的疑問：“聽了漠桑的故事，我原以為那便是愛，那樣強烈的想要和心愛之人在一起才是人世間最執著的情。可如今我動搖了，如果說漠桑那種純粹的執著是愛，那夜荀的又算什麼？”

    歎了歎氣，我繼續說：“夜荀的故事裏充滿的陰謀和算計，我原本覺得那隻是利用。可到最後看到他那副模樣，便覺得再也說不出指責的話。他應該也是愛著漠桑的吧，不然為何那麼執著的想要將她留下來。不惜一切代價……”

    是的，我便是這麼想的。

    即使是利用她，也要留下她。隻要能將她留在身邊，不管用什麼手段都好。這就是我在夜荀的眼睛裏看到的愛情，充滿陰謀詭計又執著。

    

    作者閑話：

    對不起啦，今天又是那麼晚更新，以後我盡量早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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