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531 更新時間：16-07-20 20:08
自從開始尋找隕岸，無衣跟俢矩幾乎是日夜兼程的在趕路，但是隕岸在哪裏俢矩也隻是知道一個大概的方向，兩個人如今身在西邊的海岸上看著滿目的荒涼都有些心灰意冷。
“看樣子，我是找不到情根的了。”俢矩看著此刻有些軟弱的無衣有些不適應，畢竟無衣這個樣子他是從未見過的，他有些悔意，應是不該告訴無衣隕岸之事的，這樣就不會經過期待跟失望了。“算了……都找了幾百年了，不找了。”
“幾百年？”俢矩有些訝異的看著無衣，他一直沒有問過無衣成精多久了，一直都以為應當是與他一樣，沒有多久，但是在人間尋情根幾百年，那年月應當是更久了。
“是啊，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是個小屁孩啊。”無衣坐在一處礁石上，看著海浪拍打岩石心情似乎平靜了不少。“你也看出來了，我的原型是一株梅樹。我原本生活在無上仙境，是一位仙家栽植的。因著無上仙境的靈氣，不過短短三十載，便孕育出了一個我。”
“無上仙境，那不是……思長上仙的……”俢矩聽到無衣說出來曆更是吃驚。
“沒想到以你的年紀你還能知道上仙的事。”
“家父時常提起，說他是仙境最後也是最強的上古仙。”
“算你家老龍王有點見識。”無衣提及上仙的時候，表情還是有些驕傲的。“隻是，後來……”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什麼，無衣的表情變得有些暗淡。
“家父說，他是個英雄。”
“他必然是英雄。與魔族大戰以一人之力，護住了仙境，這樣的人怎麼不是英雄呢。隻是這樣的英雄，真正敗給的還是情這一字。我從梅樹中孕育出來以後，上仙就一直帶著我修行，他給了我名字，給了我目標。他告訴我，我雖然是因為無上仙境的靈氣而孕育的，但不是每一個植物都能孕育的，我的誕生，是天定的。”無衣想起上仙的時候，心裏觸動還是很大，那是一個對她來說，像是個父親一般的存在。“他出戰魔族之際，告訴我，一定不要去找情根，哪怕永世不能成仙，也不要去找情根。可是從前我問他情是什麼的時候，他卻告訴我，將來必定會給我找到情根，讓我知道情是什麼，這樣才算完整。我不明白他的前後不一，可是在他歸於塵凡之際，我便下定決心要找到情根。”
“你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打敗了他？”俢矩並不知道那些陳年舊事，隻是看到無衣提起上仙的樣子，他便順著去聯想而已。
“我也不清楚。我知道，上仙說過，有情根我才是完整的。上仙歸塵之後，無上仙境也破碎了，我便來到了凡塵。”
“無衣，你既說上仙是敗給了情，上仙又說不希望你找到情根，你又為什麼這麼執著。”俢矩不是很理解無衣的執著，也許是因為他雖然有情根，但是卻一樣從未動過情，並不明白情根到底有什麼作用。
“也許是希望能夠像上仙一樣的笑吧。”
直到現在她都記得，上仙是遇到那人之後，他的笑才慢慢的越來越直達眼底，他的眼看上去再也不是深不可測。不管那人做了什麼，不管是讓上仙開心、難過、痛苦……上仙的表情終於變得讓人能一看就懂。
她看著在院中上仙擁著那人，在那人的耳邊呢喃，那時候的上仙，笑的整個院子的花都綻放了。而上仙在臨戰之前看著那人的眼，笑著離去的那一幕，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時候的上仙明明被那人害的重傷還要去出戰，臨行之際，沒有怪那人而是笑著望著那人的眼。她原本以為上仙的表情已經變得能讓人看懂，但那次，她又看不懂了。她真的好想好想知道那些笑到底是什麼……
“無衣……”俢矩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安慰無衣，又或者無衣根本就不需要安慰。他隻是站在無衣的身側，一同望著湛藍的大海。“我雖然有情根，可我也從未動過情。我的族人說，我們龍族，若是可以不動情，成仙不過是熬時間的事，可若是動情，也許會成不了仙。我雖不知道精怪是不是也是這樣，但是上仙當初既說了不讓你找，精怪一類動情應當也是有危險的，那你也要找嗎？”
“若是無情，何不重為草木。”她的聲音像是一塊巨石沉進了俢矩的心裏，往後的許多年，即使俢矩成了仙，想起無衣那時的話，他依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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