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94 更新時間:16-08-12 14:09
夜心收拾好行裝,又到姑母家和母親辭行,這才將月蕊扶上自家的梨車,拖著離開了村莊。
為防止天花傳染,夜心必須將月蕊送到距離鄉村半裏遠的土廟暫時安頓:“月蕊姑娘,這些幹糧和水足夠挨到我回轉,隻是再沒人照顧姑娘了。”
月蕊心知道自己必死,心中隻盼著夜心能早早將安淥山帶來:“你無需理會我,趕緊走吧。”
作為一個醫者,將病患獨自留下自生自滅,夜心是極不情願的。但他也知曉就算自己留下也救不了月蕊,反而耽誤了她的要事:“那好,我這就去範陽。”
“公子。”月蕊又懇切的說:“公子若能幫小女將口信傳到,我——。”本想說定會報答他,又想到自己不知道能否活到他回轉,便改了口。
“來生。”月蕊傷感的流下了眼淚:“我定會報答公子。”
夜心笑了笑:“我便記下了。”說著背好包袱:“來生我定找你討要這個人情。”郎聲一笑邁出廟門而去。
月蕊望著夜心的背影輕聲說:“素昧平生,你若真心相待,我定要報答。”
轉頭便看見土廟供奉著一尊佛相,卻不認識是何神明:“神明菩薩,小女月蕊身付安琂姑娘性命之托卻無奈病倒。幸得夜心公子相助幫小女完成安琂姑娘托付,已是上天厚愛。”
規規矩矩叩下三個頭後接著有說:“夜心公子與小女素昧平生,此情此意小女今生無以為報,隻盼菩薩垂憐讓小女來生能報夜心之恩。”
說完又叩下頭去,並俯著地上默默祈禱,誠意的希望天上神明能聽見自己的禱告。
月蕊正祈禱著,就聽見突然霹靂連聲,夜空驟然響雷頻至,閃電直擊而下。
這旱天雷聲勢甚是駭人,雖說持續時間短暫卻驚起了許多熟睡的人們和山野靈物。
且說這山野之中住著一隻妖狐,千年修行終得幻化人型。這夜正立於山峰之巔吸日月之精華,企圖助長其妖術。
卻未料這旱天雷驟降,生生擊中了它。小小妖狐那經的起天之霹靂,五百年修行瞬間化為烏有。
身受重創的它倉皇變回了一隻銀色小狐逃回窩裏,正傷心的舔舐傷口,供它使喚的牛妖便摸了進來。
狐妖不敢讓牛妖看出自己傷重,咬著牙變回人型:“你跑來做甚?”
“主人。”牛妖狡猾的查視著狐狸的神色:“可被那雷電傷到?”
狐妖冷哼一聲:“與你何幹?”說完眉毛一豎:“難不成你想趁我受傷取而代之。”
牛妖趕忙跪下:“小的不敢。”又指著洞外故作神秘的說:“小的知道今夜為何行此雷。”
“為何?”狐妖心裏一驚,莫非上天不容我?
又仔細回想著這千來來自己雖說修行走過捷徑,卻從未傷害人畜,便故作冷靜的逼問牛妖:“你給我好好說。”
話音未落已閃電般掠到牛妖跟前,一爪捏住了他的咽喉:“否則就收了你幾百年道行,送你去閻王殿給牛頭使喚。”
牛妖再不敢造次,雙手連連擺動表示求饒。
見牛妖已經老實,狐妖才放開手:“說!”
“山下土廟裏來了個姑娘。”牛妖一邊膽寒的拂弄著咽喉一邊說:“是她求那轉輪王來世讓她投胎後報恩……”
“什麼——”妖狐驟聽之後以是憤恨,又聞那女子隻是凡人肉胎,所求之事也隻為捎一口信,便發了狂。
“可恨老天啊!”它一雙爪子向著蒼穹厲聲而鳴:“我潛心修煉千年你們看不見。”
又縱身跳出洞府,站在山崖邊指著土廟喊:“那區區無名之輩許願你們就看見了?!”
接著又癲狂般指天而罵:“枉我誠心待你們,千年來別無所求。隻盼有朝得道,不受輪回之苦,脫離牲畜之身。而你們卻天降霹靂毀我道行,是何道理?”
牛妖見狐妖咒天,嚇得渾身發抖縮成一團:“主人不可,惹怒上天隻怕你我永無寧日……”
那狐妖冤枉被毀去500年道行已是不甘,如今又聞皆因轉輪王管閑事才至於此,那裏還咽得下這口氣。
“那麼多菩薩她不拜。”狐妖怒目圓瞪:“偏偏拜了個最閑的十殿王。”
牛妖縮在洞府門口說:“當初主人留居此地,就因為轉輪王不喜多事,不會幹擾你修行。誰料到他如今——如今——”
狐妖陰氣森森的回頭看著牛妖:“我就讓她報恩,讓她好好去報恩。”說完化作一作白光掠下山去。
月蕊許願時來生之事並未可知,說給菩薩也未必能成,或許隻是求得心中坦然。
卻萬沒料到,就因她在十殿轉輪王座前如此祈願,錯成了安琂和史朝義再無輪回轉世,永遠於三界夾縫裏非人非鬼的存在。
而她的確達成了願望,經年後轉世為人,再度與夜心重逢,報答了夜心這番恩德,了結了這段孽緣。
隻說那狐妖來到土廟,本想結果了月蕊性命,卻發現她氣息奄奄已是垂死之象。
殺掉一個垂死之人根本不能舒解它的憤怒,於是它決定去折磨與月蕊至親之人,或是她重視之人。
悄悄摸進土廟便聽見月蕊迷糊間喃喃自語:“安琂姑娘……月蕊無法伺候姑娘,史公子你要待安琂姑娘好啊……”
接下去都是些對安琂姑娘的關切之意,低喃了一會才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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