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夜戰胡林

章節字數:5953  更新時間:16-05-15 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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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死的東西。”

    胡楊台白府大管家鐵板腳楊樹旺將一個五花大幫的精瘦漢子推進深坑,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幾個字的時候,一絲淒淒慘慘的寒秋冷月透過黑乎乎的胡楊林,灑在他略顯興奮的臉上。

    那漢子痛得在深坑中大呼小叫,好似夜貓子一般,令人後背發冷,毛骨悚然。

    “埋。”

    白府二少爺高原神鷹白文彪低聲喝道。

    一股極具陽剛而又渾厚的聲氣瞬間在胡楊林間回旋激蕩,而後又聚集在一起,如一支響箭穿破胡楊林,直插雲霄。

    “好一聲鷹嘯。”

    一道冷氣閃著寒光,直插白文彪的咽喉。

    一條鋼鞭挾著寒風直掃楊樹旺的麵門。

    一條黑影淩空而來,出手就是奪命之招。

    白文彪似乎早有心理準備,當下沉肩,扭身,擺頭,閃過寒光,右手疾如閃電,一隻精鋼鍛製的三棱飛爪擊向迎麵撲來的黑影。

    楊樹旺腳下一點,一記燕子三抄水,跳出圈外,閃至一棵胡楊樹旁,躲開淩厲的鋼鞭,抽出單刀,惡狠狠地劈向黑影的後背。

    黑影淩空飛躍,揮鞭擊落飛爪,轉身出招,跨昆侖而播戈,冠雲霓而張羅,虎頭鞋尖的三根銀針極速射出。

    楊樹旺瞬間感到右臂一麻,單刀咣的一聲掉在地上,濺起一道火光。

    白文彪後撤一步,胡旋九舞,第二支三棱飛爪淩空射出,擊開鋼鞭,震碎銀針。

    那黑影身形著地,右掌快似流星,雄戟雕弓,直取對方雙眼。

    白文彪心中暗叫一聲好毒辣的招式,隨即雄鷹抓兔,隔架來掌,又一記靈蛇盤身,右腳正取對方陰部。

    黑影大叫一聲好卑鄙,雙腳點地,縱身躍起約一丈之高,躲過對方的撩陰腳。

    鐵板腳楊樹旺不顧傷痛在身,一雙鐵腳大開大合,或踢或掃,或勾或戳,盡展昆侖腳法。

    黑影在兩大高手的激烈攻擊之下,竟應付自如,絲毫不見慌亂之態。

    有道是,形氣轉續,變化而蟺,憂喜聚門,吉凶同域。

    高原神鷹白文彪沒有料到對手如此頑強凶狠,大大出乎事前的預料。

    把送信的趙麻子帶到這片胡楊林中,隻是引蛇出洞之招,真正的目的在於一舉殲滅其背後之人。

    孫子曰,攻是守之機,守是攻之策,同歸乎勝而已。

    此時此刻,性命攸關之際,白文彪隻能進而不能退。他低喝一聲著,縱身向前躍起,左掌鼓起十二分的力道,一記力劈五嶽,劈向黑影的頸部。

    黑影舞動鋼鞭,擊退楊樹旺,轉身蛟龍戲水,鋼鞭挾著淩厲的呼嘯聲,擊向高原神鷹。

    白文彪不得不移步回身,振蕩相轉,於道翱翔,飄舉升降,躲過鋼鞭,右腿披掛,踢向黑影腹部。

    黑影回穴衝陵,揚孔襲門,左掌硬生生接住對方千金重腳,身軀不由得後退幾步。

    趁此良機,楊樹旺蜷起右臂,左腳虛晃,引開黑影視力,右腳淩空側踹,直奔黑影前胸。

    這就是主仆兩人之間的默契配合,陰陽雙腳,非死即傷。

    黑影尚未站穩身形,疾欲收鞭回防,但為時已晚,隻得鼓勁挺胸,硬硬地接了這一腳。當下又後退數步,隻覺得胸口發熱,嗓子發鹹,一股熱血脫口噴出。靠住一棵胡楊樹,黑影手捂前胸,道:

    “好一招陰陽雙腳。”

    話音未落,閃到樹後,向胡楊樹林深處狂竄,眨眼間不知去向。

    不遠處的一棵千年胡楊樹上,一個黑影隱伏於胡楊枝椏間,冷冷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白文彪負手而立,麵色冷峻,凝視著慘月下無邊無際的黑黝黝的胡楊林,任憑寒冷的秋風從身邊低掃而過。

    楊樹旺忍著疼痛,輕輕說道:“少爺,從鞭法分析,我看此人是飛天虎李波。”

    “此人一貫獨來獨往,白府又跟他沒有任何來往。他怎麼摻和到這件事裏來了?”

    “這李波是個收錢殺人的主兒,也許被人收買了。”

    白文彪望著胡楊林,沉思起來。

    少頃,楊樹旺問道:“現在咋辦?”

    白文彪冷冷地說:“該來的沒有來,不該來的倒來了。”

    “少爺的這招引蛇出洞之計,今夜恐怕不能實現了。”

    白文彪依舊望著呼嘯的胡楊林,沒有說話。

    片刻,楊樹旺又問道:“這趙麻子任何處理?”

    “帶回。”

    白文彪淩厲的眼光射在趙麻子慘白無血而又傷痕累累的臉上,心想,張獻忠和

    李自成這一對流賊兄弟,反目成仇,竟成冤家對頭了。

    此時,他記起了父親白經庚的一句話,能同苦者未必能同甘,能好合者未必能好散。

    在他來胡楊林的時候,白經庚坐在那把不知何年何代相傳下來的太師椅上,沉穩地說:“速去速回,千萬不可糾纏。”

    殘月迷離,胡楊呼嘯,胡楊台的深夜,彌漫著寒秋的悲涼氣氛。

    高大雄偉的白府威嚴地佇立在胡楊台最高點,雖然將近三更,但坐北向南的客廳依然燈火通明。

    年過六旬的白經庚坐在太師椅上,咕嚕咕嚕地吸著水煙,盡力壓抑著憤怒的情緒。

    長子白文貴手裏拿著一頁信紙,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小心翼翼地問道:“張獻忠的這封信如何回複?”

    白經庚隻顧吸煙,沒有理會兒子。

    其實,自從兩天前趙麻子送來這封信,他就一直處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矛盾之中。

    離開八大王張獻忠回到家鄉已經有五年了。在這段時間裏,他深居簡出,極少與外人來往,而且,根本沒有主動跟任何人談起自己的過去。如今的他隻想安安穩穩地過好自己的日子。可是,張獻忠還是找上門來了。一想到過去那些戰火硝煙的日子,白經庚的心就有點隱隱作痛。

    片刻,他冷冷地說:“五年了,他還是不能放過我。”

    白文貴問道:“你和他有極深的過節?”

    “談不上過節不過節的,隻是道不同不相為謀而已。”

    “可張獻忠在信中說,他覺得對不起你老。”

    “張獻忠對不起我的地方很多,說也說不完。”

    十年前年的冬天,大明王朝的秀才白經庚滿懷建功立業的憧憬,在黃虎張獻忠攻破陝西榆林城的那一刻,投奔了大西軍。

    在原大明榆林總兵府,兩人有過一段極為精彩的對話。

    張獻忠問道:“白先生滿腹經綸,功名在身,為何要投奔我西營?”

    白經庚不卑不亢,沉聲說道:“功名似煙雲,大業如天地,大丈夫處其厚而不居其薄,處其實而不居其華,故去彼取此。”

    “如今大明無道,上天遣張某伐之,先生認為然否?”

    “夏桀暴虐,殘害蒼生,商湯伐之。商紂無德,人神共憤,周武舉旗,此天道也。合乎天,即為道,合乎民,即為義。將軍伐明,既合乎天,又合乎人,此乃人道之舉也。”

    張獻忠仰天長笑數聲,說:“先生能為我謀劃天下乎?”

    “不謀天下,何以投奔將軍?”

    “先生請細細道來。”

    “自古取天下者,無非殺撫二字。殺敵人撫百姓,以慰人心,得民心者得天下也。今將軍手提義兵,討伐無道朱明,先取關中,建製守土,發展生產,站穩根基,待兵精糧足之時,西進巴蜀,一舉而定。此時川陝連體,後方穩固,靜觀天下大勢。交好李自成諸人,北和蒙古,東待遼東滿清與朱明相殘,兩敗俱傷之時,而後兵發北京,傳檄天下,何愁大業不成?”

    張獻忠撫掌大笑,拉住白經庚的手,朗聲高道:“先生真乃我子房孔明也。”

    於是,大明落魄秀才白經庚一躍而成為西營張獻忠的頭號謀士。

    想起這段堪比三國劉備與諸葛亮隆中對白的經典場麵,白經庚不禁心胸激蕩,長歎一聲,暗道,如果張獻忠采納了自己的榆林謀劃之策,何有後來的曲折功業?

    諸葛亮因為一篇隆中對,與劉備結魚水之情,功封三國,成就一段千古佳話,而自己卻差一點兒命喪西營,深夜倉皇逃離,帶著一顆創傷累累的乏心,黯然回歸故鄉。兩人相比,天懸地殊,不足而論。

    常言道,要知今日,何必當初?

    白經庚深深地吸了一口水煙,又長長地吐出來。

    白文貴看著父親的動作,似乎明白了。

    兩天前,自接到張獻忠之信的那一刻起,他才知道父親這幾年不在家而是在大西軍中,為張獻忠出謀劃策。

    他心中暗道,張獻忠乃流賊首領,反複無常,造大明朝廷的反已有十幾年了。爹的膽子也太大了,孰不知一旦被官府知曉,是要禍連九族的。

    白文貴有點擔心地看著父親,而白經庚冷著臉,隻是吸煙。

    “爹,你能夠及時脫離大西軍,迷途知返,再不可接受張獻忠的邀請了。”

    沒等白經庚回應,白文彪挾著一股寒氣衝進了客廳。

    從兒子的臉色上,白經庚已經明白了一切,冷冷地問道:“人沒來還是跑了?”

    白文彪喝了一口茶水,簡單地敘說了事情的經過,最後,恨恨地說:“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殺了這飛天虎。”

    白經庚吸了一口煙,沉聲說:“趙麻子背後的人物沒有出現,而與此事極不相幹的飛天虎卻出現在胡楊林,耐人尋思。”

    一時間,父子三人都沒有說話,客廳裏籠罩著一股沉重的壓抑氣氛。

    片刻,白文貴說道:“這很不正常。這飛天虎李波是不是受人指使而來的?”

    白經庚冷冷地說:“文貴說得很有道理。飛天虎後麵還有高人,而且,此人與我白府有著極大的怨恨,想置我於死地。”

    白文彪問道:“是不是張獻忠的人?”

    “似乎不是。張獻忠來信邀我再次輔佐他,我既沒有答應又沒有拒絕,他何必急著要下狠手呢?”

    白文貴自言自語道:“那是誰呢?”

    少頃,白經庚說道:“張獻忠和李自成都是一代梟雄,可誰也不服誰,兩人之間遲早會有一場惡戰。”

    白文彪惡狠狠地說道:“爹,不用怕。明天我派人去西安聯係闖王李自成,跟他張獻忠鬥到底。”

    “會不會給咱家招來災難?”白文貴憂心忡忡地抖了抖手中的信紙,“張獻忠可是一個報複心很強的人,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白文彪鄙夷地望了一眼大哥,鼻孔裏哼了一聲,滿不在乎地嚷道:“他會殺人,難道我就不會殺人?”

    白長庚又抱起水煙咕嚕咕嚕地吸了幾口。聯係已經在西安當了大順王的李自成,讓他去對付在四川也想稱王的張獻忠,確實是一條上乘之計,可是,李自成會答應嗎?現在的李自成可不是以前灰溜溜地躲進商洛山的喪家之犬。如今他稱王西安,兵強馬壯,劍指北京,野心不小啊。還能記得當年張獻忠手下的謀士白經庚?就算記得,那也是一段抹不去的冤仇。

    1638年冬月,兵敗潼關潛伏於商洛山的李自成元氣漸複,趁河南發生饑荒民心浮動之時,準備衝出商洛山,走向更為廣闊的中原地帶,大幹一場,又擔心寡不敵眾,再次失敗,欲聯手張獻忠同時起事,而又不知此時已經歸附大明王朝的張獻忠到底是真降還是假降,權衡再三,決定冒著生命危險,潛入穀城,動員張獻忠重新舉旗。

    對於李自成的到來,張獻忠手下的文武要員,大部分主張趁此千載難逢之機,除掉這個日後將會成為強硬對手的人,而號稱八大王的張獻忠卻舉棋不定,猶豫不決。

    白經庚是第一個主張堅決殺掉李自成的人。他說:“縱觀天下,朱明江山根基已動,搖搖欲墜,覆滅幾成定局,然日後與八大王爭天下者,唯有李自成一人耳,其餘諸如曹操羅汝才之流,根本不足道哉。如今此人不約而來,欲誘說我主,再次聯手反明,正如三國時期,孔明自知勢弱,不能獨抗曹魏,故聯吳抗魏,實則借力打力,拉孫吳做擋箭牌而已。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主千萬不可優柔寡斷,懷仁慈之心,放虎歸山,則後患無窮矣。”

    然而,張獻忠不但沒有殺掉李自成,相反,還與其達成了秘密協議,約定來年端午節前後同時起事。

    李自成懷著目標達到的勝利得意的心情,平安順利地離開了穀城。

    此次穀城之行,李自成稱之為天下大局,決於此行。

    第二年農曆五月,張獻忠果不食言,在穀城重舉反明大旗。

    事後,白經庚氣憤至極,私下裏言道,曹操羅汝才無總攬全局之才而懂厲害之關係,我主既無攬天下之雄心又乏辨是非之能,乃今日之徒呈匹夫之勇婦人之仁的項羽耳。

    不料,此言傳至張獻忠耳中,引其大怒,欲殺被他稱為子房孔明的白經庚。幸好獲知消息的豹子膽吳廷玉深夜急報,白經庚才倉皇逃離西營,撿的一條性命。

    這是五年前的故事了。

    如今,自封為大順王的李自成能為他出麵?

    白經庚原先主張放了趙麻子這個無關輕重的送信之人,好言相慰,事緩則圓,以托了之,可白文彪堅持要引蛇出洞,來個一網打盡,這才有了今晚夜戰胡楊林之事。

    白文貴跟白文彪從小就合不來,對這個膽大心野的弟弟,他一直是敬而遠之。參加科舉考試,封妻蔭子,光宗耀祖,是他從小就接受的教育,也是他從小立誌要走的路。在父親不在家的日子裏,他不但沒有像弟弟一樣四處遊蕩四處拜師學習武藝,反而加緊溫習四書五經,參加了大明王朝崇禎十四年的科舉考試,和爹一樣考中了秀才,總算也有了功名。

    白文貴沒有理會弟弟的不滿,輕輕地對爹說:“張獻忠已經派他的義子孫可望率軍進攻成都,朝廷的兵馬有的潰敗了,有的投降了。看來四川是保不住了。”

    白經庚依舊冷冷地說:“進攻四川,占領蜀地,割地稱王,是張獻忠早有的企圖,而非一時心血來潮的想法。”

    他沒有說出這是他在十年前就為張獻忠策劃的計謀。

    十年後,黃虎張獻忠經過了許多波折,而後才明白了西取巴蜀的重要性,也明白了白經庚對大西的重要性,不得不屈尊枉駕,親筆書信,誠懇謙辭,再次邀請其加入大西陣營。

    少頃,白長庚吸足了水煙,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沉穩地說;“都回去睡覺,讓我好好考慮考慮。”

    當白府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的時候,離胡楊台約五十裏路的黃河岸邊,三五個矯健的黑影悄無聲息地躍下一條小船,迅速來到一棵高大的百年胡楊樹下。

    一個頭領模樣的漢子將手指放進嘴裏,發出幾聲野鴨子的叫聲。不久,遠處傳來同樣的回聲。兩條黑影沿著黃河古道迅速來到胡楊樹下會合。私語片刻,五七個黑影迎著凜冽的寒風,迅捷地向目標地烏蘭山客棧奔去。

    烏蘭山客棧坐落在胡楊台的西邊,和東邊的烏蘭山,北邊的白府構成三足鼎立之勢。

    此時天色未明,偌大的客棧靜悄悄的,在淒慘寒冷的月光下呈現出一片肅殺幽暗的景象。

    這群黑影剛剛躍牆而過,還未站穩身形,就聽空氣中傳來細微的金屬聲。

    “臥倒。”

    頭領使出一招懶馿打滾,就地三滾,才躲過銀針。此時,已有兩個隨從被暗器所傷,倒在地上慘叫不斷。

    十來條人影從客棧屋頂飛身躍下,四麵團團圍住,當下,雙方混戰在一起。

    烏蘭山客棧大掌櫃金興國立於窗前,不動聲色地看著院子中大戰在一起的幾十條黑影,目光冷峻。

    殘月之下,兩方人馬交相進退往來,殺成一片。

    少頃,一個身材單薄適中的漢子隔架住對方刀劍,大聲說道:“來者可是闖王手下的玉中劍宋德恩將軍?”

    對方見狀,喝令雙方停手,後撤數步,仔細辨認片刻,說道:“原來是豹子膽吳廷玉。”

    吳廷玉拱手道:“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了,誤會誤會。”

    玉中劍宋德恩站穩身形,麵似沉水,冷冷地說;“豹子膽吳廷玉不在八大王賬下聽令,卻跑來這胡楊台與我兄弟為難,不知是何意?”

    豹子膽吳廷玉嘿嘿一笑,道:“兄弟我以為是大明朝廷的人,才下此重手。得罪得罪。”

    宋德恩輕哼一聲,說:“如此說來,吳將軍是有重要任務了,要不要我兄弟援手?”

    “宋將軍是李闖王手下頭號軍師宋獻策的侄子,足智多謀,兄弟我需要時自然會麻煩將軍的。這次就不勞駕了,就此別過。”

    “慢。”宋德恩暴喝一聲,指著地上的兩具屍體,“我的人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宋將軍要我如何?我的人也死了。”

    “給個說法。”

    “再打一場。”

    “這就你的說法?”

    “不錯,這就是我的說法。”

    頓時,雙方人馬又躍躍欲試,準備再戰。

    忽然,玉中劍宋德恩大笑數聲,說:“沒有必要再戰一場。你們走吧。”

    吳廷玉心中明白,此處不可久留,便朝身後一揮,一幫人魚貫竄上房頂,瞬間融入月色之中,沒了蹤影。

    宋德恩冷冷地看著,沒有說話。

    有人輕聲問道:“就讓他們這樣走了?”

    片刻,玉中劍宋德恩輕歎一口氣,輕聲說;“闖王過完年就要領軍攻打北京,需要一個安定的後方。這吳廷玉是張獻忠的心腹,現在不能和他們撕破臉皮。這筆賬權且記下,等日後闖王登基做了皇帝,再算不遲。我們今晚先上烏蘭山隱藏起來,免得引起朝廷官府注意。”

    當然,大順王李自成此次派他秘密前來胡楊台,不是讓他與豹子膽一決高低的,而是另有重任。

    玉中劍宋德恩非常清楚,小不忍則亂大謀大事。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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