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70 更新時間:16-05-23 10:44
他用手中帶鍵盤老式的諾基亞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屏氣等待的時間有些長大概七八秒的時間通話接通。
“喂”電話那邊出聲。
李國央鬆了口氣,“還好吧!”他說了這麼一句。
“為什麼這麼問?”電話那邊說。
“不,沒有,隻是,哎!”李國央歎了口氣說:”我兒子回來了,他們夫妻兩人開車過來的,說是路上看到了車禍而且總是做噩夢。這兩天,準確的說是前天晚上的時候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不知道是不是我多疑了。那邊,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最後他問。
電話那邊沉默了會,“是出事了?”
“出了什麼事情?”李國央有些緊張的問。
“守望人死了。”
“什麼!?”李國央被驚嚇到了,手腳冰涼,他咽了口吐沫。守望人,提到這個稱謂他想起了那個瘦高的長者,守望人學禮,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因為身負的特殊使命在周圍村子備受尊重。小時候就曾聽長輩們說過,守望人的存在與繼承是他們這一脈的傳統,他們的職責就是負責看守‘不詳’守望安樂。
而現在守望人死了。
李國央不知道現在他心裏究竟是怎樣的一種複雜情緒,恐懼、不安、慌張還有莫大的憂慮。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李國央問,他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在不自然的顫抖。
“九天前,老邱早上的時候去拜訪他發現了他的屍體。”那邊的中年聲音也在顫抖,想來對於他來說這也是一個糟糕的回憶。
一些話他不想問但不得不問,李國央壓低了聲音,“他究竟是怎麼死的?”
“事情很詭異也很恐怖。”那邊停頓了一會繼續說:“老邱是首先發現的,他在山腳下就看到了他的屍體,是被掛在樹上吊死的。”
“謀殺嗎?”李國央吸了口涼氣問。
“不,比那更恐怖。”那邊中年人壓低了聲音說:“是被那古樹樹藤纏繞窒息而死,當時老邱就報了警,最後是縣警察局來人。許多人都過去看了,你能夠想得到嗎?連警察都被嚇到了,把學禮屍體從樹上取下來的時候花了很大的力氣,光是鋸斷樹藤就忙活了半個小時。當把學禮的屍體取下來的時候,可真慘身體都被擠壓的變了形,全身骨骼斷裂。事情的詭異不隻是這一點,那古樹是幹枯的,而樹藤也是幹枯的,這就讓人不能理解了,為什麼幹枯的樹藤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力氣,顯然不合情理。”
“最後調查的結果是什麼?”李國央問。
“根本沒有結果,畢竟整件事情都太詭異了。”
李國央不再作聲,他腦海中想著事情,關於這一切的恐怖事情。
“你還好吧!”電話那邊問。
“還好。”
“守望人學禮留下了警示。”電話那頭的中年人突然這麼說。
“警示?”李國央有些不解。
“你知道的,不幸的事情從一年前就已經發生了,從我女兒的死開始。”中年人聲音有些哀傷的說。
李國央想要安慰老友卻不知怎麼開口。
“三個月前老邱兒子一家出事了,他兒子邱寅失蹤直到現在仍不知去向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所以他才會上山的。”
李國央有些心慌,他著急的問:“你說守望人學禮留下了警示,是什麼警示?”
“與三個孩子有關,他們做了一些事情喚醒了‘邪惡的存在’,李莉、邱寅還有李澤豐,現在隻剩下你兒子了。”
“澤豐?”李國央有些緊張起來,對於一個做父親的人來說沒有比這樣的事情更讓他擔心的了。
“嗯,恐怕是的,當初他們三人就很要好。”
“但是,為什麼?我想說為什麼會是這樣?”
“我不知道,隻是有些猜測。”
“什麼猜測?”李國央著急的詢問。
“我們村出來三個人,而且他們都很要好,之後的幾年間無論在事業上還是感情婚姻上都很成功,你不覺得奇怪嗎?”
“你是說,他們的成功與那個地方有關嗎?這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李國央感覺握著手機的手有些濕潤。
“不敢肯定,但事情未免太過於蹊蹺了不是嗎?”
“澤豐,其實他事業上並不怎麼順利。”李國央遲疑的說。
“對比其他人來說,這種不順利可就順利的太多了。”
李國央默認了,他深吸一口氣又一次問:“守望人學禮的那個警示是什麼?”
“它來了。”
它來了?李國央聽到這句話身子打了個寒顫。這三個字勾起了他往日的一些記憶,一些恐怖記憶。
掛斷電話之後,李國央雙眼無神的看著麵前的馬路,一種驚恐的情緒,腦海中那段同樣冰涼的恐懼深入骨髓。
‘它來了’這句話曾聽過,而且一些恐怖的事情就在不久之後上演。
那時候還是孩子的他穿著肥厚的手工破棉襖,初冬的小雨,晚飯時間主食是紅薯,昏暗的煤油燈煙熏的煤油氣在滲著雨水的泥土房裏彌漫。
夜色蒼茫,正在這時破舊的小院子的門被敲響了。父親站起身來,他頂著天上的雨打開了門。
消瘦的中年人並沒有進來,他站在外麵跟父親說著事情。
好奇的他靠近一些站在了屋簷下麵,聽到了父親跟同樣年齡的守望人之間的談話。
“事情不好了。”守望人學禮說,“有人在前天上山了,不知道是誰,總之他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恐怖的存在’它複活了。所以這些天要小心一些,盡量不要外出,夜裏關緊門窗。”
“事情嚴重嗎?有沒有人出事?”父親慌張恐懼的詢問。
“我去了東頭,李老太太死在了家裏,那一塊地方都被侵襲了,恐怕這次不好處理。”
“哦,那你也要小心一些。”
“沒事的,你先回去吧!告訴你家裏人這幾天盡量別外出,我先走了。”
在守望人學禮走後,父親臉色很是嚴肅,他把自己還有母親叫到一起多次囑咐不要外出。
那幾天是沉悶恐慌的日子,整個村子安靜的厲害,你能夠感受到那種壓抑的氣氛。
還是孩子的他太調皮貪玩,小院低矮的土牆單調的場景還有陰鬱的天氣讓他感到沉悶。對於外麵廣闊世界自由的玩耍誘惑抵消了他對麵對父親訓斥的恐懼,他做了一個膽大的決定;父母在屋內沒有注意到他的時候動作敏捷的從土牆上翻了過去,由於緊張,手被牆上的硬東西可能是樹的枝幹什麼的,他在雙腳跳落在地上的時候才發現手掌大拇指下麵一道割裂的口子。他並沒有感覺到痛,直到那種緊張的心情平複下來的時候才有了那種隱隱的刺痛,不過他已經來到了外麵可以歡快的跑動隨意的玩耍了。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他想到了家裏的父母發現他不在的時候那擔心的憤怒的麵孔,這個時候他才感到害怕。父親在他做錯事情的時候從來不會手軟,一頓打肯定是逃不掉的。他不怕挨打,隻是怕看到父親那嚴肅的臉色。
他想要回去了,小跑著向著西頭家的方向跑去。
從靠北要偏僻的一條路回去,看到了那個無聲的院子。無人荒寂,小院是用木棍樹枝架起的圍牆,堂屋是泥土壘砌,牆體一角裂了很大的縫隙,這是李奶奶的家。
他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看著這個無人的小院不知怎的心中開始充滿了一種恐懼。
小院的圍牆一部分斜倒在地上,地麵有淩亂的腳印一直延伸的院子裏,枯黃的紙錢被踩進濕滑的泥水中。泥土壘砌的堂屋,牆體上掉落的土坯讓他想到了曾看過的一副恐怖粗糙的插圖,‘剝落的臉皮’,而那半開著一扇木門更像是一張扭曲空洞的嘴巴。
他當時隻是略有那種不安,是守望人學禮與父親談話時候的那句話造成的,“李奶奶死在了家裏。”
李奶奶是一個和藹的老人,小腳,滿頭散亂的白發。以前上學的時候路過她家門前,他和他的小夥伴經常會看到李奶奶站在門口用微笑的麵孔看著他們,小孩子們都喜歡她。
李奶奶死在了家裏?站在這裏,看著麵前荒寂的院子這次他感到了害怕,從未有過的害怕比見到他最害怕的軟體動物蛇更讓他害怕。
他想離開這裏,盡快跑掉,但身體僵硬確實無法動彈。這種如‘鬼壓床’的感受讓他有些難受。
他聽到了聲音,一種很古怪的聲音,是從麵前的院子裏那泥土壘砌的房子裏傳來的;腳步的拖行聲、手指甲在木頭上劃擦節奏的‘嚓嚓’聲,最後木門底部的轉軸與瓷碗片摩擦的聲音。
眼睛瞪大嘴唇發抖,他看到了麵前恐怖的一幕;一道灰色幹瘦很小的身影,亂糟糟的幹枯白發、一張皺巴巴的麵孔、深凹的眼眶中那灰白瞳孔的眼睛,是李奶奶。她並沒有死嗎?李奶奶站在半開著的門口內,身體一大半被破舊的木門所遮擋,她咧開嘴向著自己笑著,平時那慈祥的笑容在現在看來卻是分外的可怖,那掉落沒幾顆的牙齒尖銳異常,像是能把任何他能夠想到的東西撕碎。
“過來啊,小家夥。”她向自己說,“讓李奶奶好好看看你。”
“不”他咬緊了牙齒蹦出一個拒絕的字,身體開始發冷,口中這麼說著卻是不受控製的向前邁動腳步。
不受控製的身體,正邁向無底的深淵。他心中的恐懼肆虐的蔓延,與站在‘空洞洞’嘴巴的門口李奶奶之間的距離拉近那種恐懼就像是毒蛇在撕咬著內心。
最後他逃脫了,在邁進院子的時候,身體走過圍牆右手的傷口被樹枝戳了一下,刺痛讓他恢複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他頭也不回的奔跑。
“你逃不掉的,它來了、它來了、它來了。。。”
‘它來了’這個聲音一直在耳邊回響。
李國央從失神中清醒過來,即便是過去了這麼多年想起這些雙腿仍舊有些發軟。
他把目光從麵前街道來往的車輛行人上轉移過來,扭過頭看著‘聯華超市’玻璃牆上那張貼的促銷商品圖案,雞蛋4。3、肉8。7、西紅柿2。5。。。。‘它來了’李國央念叨著這句話惶恐的低下頭來。
對於小時候發生的這件事情,他一直比較介懷。母親是生病早早的離開了人世,而父親則是出了車禍。有時候他會這麼想,“會不會跟自己小時候那次沒有聽父母的話,所遇到的詭異的事情有關呢?”
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確定的事情就是,小時候遇到的恐怖事情絕對稱得上恐怖與超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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