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56 更新時間：16-07-28 13:00
南疆長老地位尊貴，每一代大巫皆是由長老親自挑選而來的，名為神的旨意。長老有三位，他們將共同決策大巫降生之人，且將古老神秘的南疆秘術傳給大巫，上一代巫女則撫養大巫成人。
二十年前南疆之亂，巫女葬身火海，三位長老隻一人活下來，其中一位長老下落不明，有傳言南疆大巫住所隱蔽，有陣法保護外人不可能輕易入內，因族內奸細才讓漢人大軍攻破，發生二十年前的慘事。
今日，傳聞中南疆唯一幸存下來的長老便要出山，那位長老已閉關數年不聞世事，在此刻下山必然不是好事，要知道長老雖不是南疆最高權利者，卻有著代表神的旨意，阻止大巫決定的權利，如此看來其中變故不知會如何。
天還未亮時，阿殊叩響了連策的房門，說外麵草已結露，是見長老的時候了，領來一十歲左右的幼童，侍候連策梳洗。
長老一生侍奉神明不會出祭祀的禁地，閉關時眾人也不得打擾，今日長老出關可謂是大事，隻有前來的侍童引路才能進禁地。
連策由侍童一路指引，不見徐妄與其他人，隻覺奇怪，腳下路徑變化，片刻間已來到祭祀禁地。
祭壇下一位老者席地而坐，黑色的鬥篷擋住了大半張臉，持有拐杖的那隻手蒼老幹癟如老樹皮，見到連策他緩慢的起身，係在鬥篷兩角的鈴鐺清脆的聲音回響在偌大的祭祀堂中。
長老微微佝僂著身子，說了一句南疆咒語，然後拐杖叩地，顫巍巍的開口道，“你，是那位高陽王罷”
“是，本王便是聖上派來議和的高陽王”，連策點頭道。
長老費力的抬起頭，一雙渾濁的眼睛緊緊盯著連策，打量一番道，“不過是要爾等賤民臣服罷了，何來議和一說，高陽王不是不明白罷”
“本王自然是明白的，不知長老是何意”，連策問。
長老長歎一口氣道，“是老朽要問了，二十多年前，南疆與先皇既已達成協議，五年後卻不顧協議，燒我南疆山林，殺我南疆子民，如今陛下還想奪我南疆何物才肯滿足，難倒再效仿先帝，趕盡殺絕不成，此番又如何能讓老朽同意……”
“長老為何不同意，我可是對這位王爺十分滿意啊”，一個聲音打斷道，隻見巴賀從長老身後走來，額上赤色發帶一端束起墨色長發，笑吟吟道。
“你來做什麼，簡直是胡鬧！”長老手中拐杖狠狠叩了一下地，咚的一聲響和他氣急敗壞的聲音回蕩在大堂裏。
巴賀毫不在意笑道，“我如何胡鬧了，全是那位的意思，長老要怪就去怪他好了，可與我無關呐”
長老一怔，喜道，“他回來了？”，幹癟的老臉上的褶子連同胡子一顫一顫的。
“可不是嗎，如果是這位王爺，無論是什麼我們都得答應，這是他的原話”，巴賀眼睛滴溜溜的在連策身上轉了一圈，頗為正經的點了點頭道。
長老聞言氣的胡子差點翹起來，怒道，“你叫那小子親自來說，這不是胡鬧嗎！”
巴賀攪得一手好混水，佯裝生氣附和道，“可不是胡鬧麼，長老要好好收拾他一番才是”
“越來越不像話了！”，長老手裏的拐杖恨不能砸穿地。
“對啊對啊！”，巴賀憤憤道。
“臭小子人呢，不敢見老朽罷！”長老氣道。
“肯定是怕長老你抽他屁股”
“放屁！老朽何時抽他屁股了”
……
連策見巴賀不嫌事大，在一旁不停煽風點火添油加醋不由有些汗顏，不是商議要事嗎，眼下不知唱的又是哪一出。
聽他們的語氣，長老和大巫的身份還不及那人一句話管用，對於他們口中的那個人，連策腦海中竟浮現出徐妄一張似笑非笑的臉來。
“不知何人如此厲害，長老和大巫也要讓他三分”，徐妄的聲音突然響起，他款款而來不疾不徐道，臉上真就如連策方才所想，掛著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連策一驚，長老與大巫聞聲也同時噤聲，麵麵相覷，默契的心裏嘀咕，那人可不是你嗎。
徐妄冷冷掃了一眼巴賀又收了回去，恭恭敬敬朝長老一拜。巴賀叫那一眼看的心虛，因著他與高陽王說的一番話，昨夜徐妄與高陽王似乎談的不甚愉快，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乖乖閉緊了嘴巴，做深沉模樣。
徐妄側首對連策道，“王爺是皇上派來南疆議和的使者，難道沒有什麼可說的嗎”，他語氣也冷冷的，帶著幾分疏離感。
連策一窒，心裏驀地騰起一股火氣，反問道，“不然你以為本王要說什麼”
“在下當然是以為王爺定要說以天下蒼生為重，黎民百姓安康幸福為己任，共修兩族幾十年和平盛世的一番話來，大義凜然的高陽王難道不是要說這些嗎”，徐妄挑眉道。
連策長長吐出一口氣，神色複雜的看著徐妄，艱難開口道，“徐妄你除了是張渃珩，你到底還是誰……”
徐妄冷冷看著連策，卻不回答他的問題，說道，“不知王爺是否認識辛瓦那”
連策皺眉否認道，“不認識”
“辛瓦那是南疆邪教教主，同時……”，徐妄頓了一下，笑的意味深長接著道，“同時他是二十多年前南疆之戰失蹤的長老，是勾結外族害我南疆的敵人”
連策不解徐妄的意思問道，“那又如何，與本王何幹”
徐妄笑意更深道，“是嗎，可在下昨夜收到線報，辛瓦那暗中勾結的正是王爺的嶽父，駱西城府尹高祁運”
縱然是身為王爺的連策也不由一驚，他看著徐妄黑沉沉的眼眸，心底漸漸發涼，冷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徐妄不以為意道，“辛瓦那勾結外族不過是想推翻現在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南疆大巫，扶自己的傀儡上位，又可替那位雇主鏟除異己。既然王爺並不知情，看來王爺的嶽父老泰山靠不住，在下……”
“他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在背後幫王爺一把，如此議和協議書，就要看王爺如何打算了”，巴賀突然開口，他可是憋了一肚子看他們倆在那一個勁的彎彎繞繞半天，終於是憋不住了。
連策聞言不知那股無名火怎的又燒了起來，他冷哼一聲道，“徐妄這就是你的目的？本王可真是小看你了”
他牙咬的死死的，一字一句道，“如果本王不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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