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675 更新時間:16-05-30 00:31
情囚
山雨欲來風滿樓,花開花謝鎖情囚。
相思賦誰君不在,垂淚廣寒上西樓。
序
這是一年冬天,雪厚厚的蓋在老院樹頭,花圃上幾隻麻雀嘰喳著尋找被雪蓋住的草籽和未腐爛的果實,“嘩啦”一把粟米撒在花圃上,雀兒們馬上作四散狀撲棱起來,不消片刻又聚攏過來銜吃這難得的美食。
“磊磊,快看這麻雀吃得多歡啊?哈哈!”柳家老爺的掌上明珠柳月凝蹲在花圃旁看著幾隻麻雀爭搶著食物笑著說。她穿著繡著蝴蝶的胭脂紅小棉衣,頭戴著鴨絨小帽子,帽子上鑲著一小塊璞玉;兩手戴著厚厚的線絨手套,小手輕緩的擺動著示意不遠出的人過來,仿似又怕驚擾了麻雀們。那雙如水的大眼睛也是忽閃忽閃的,臉蛋被冷氣噓的通紅,可是絲毫不影響她看麻雀的興致。
“嗯,我把這雪人安上鼻子就來。”不遠處的小男孩認真的拿起早準備好的胡蘿卜頭按在雪人地臉上,這雪人渾圓的很,兩眼是兩顆黝黑的鵝卵石,被雪的光晃得閃閃的,嘴巴是一塊破舊的紅布頭,在石階邊駐著,好不神氣。這男孩著急的跑過來,誰知一腳踩空,跌倒在雪地上,怕是磕碰到了雪下的大理石石子,疼的大哭起來,不遠處的下人們見狀,大驚失色的跑過來扶起小男孩,“哎呀!少爺怎麼了,都怪下人們不小心,疏忽大意讓少爺磕碰到了,奴婢該死。”沒錯,這小男孩就是湘城裏有名的大戶人家呂老爺的長子——呂良磊。“哈哈,笨磊磊,走路都不會了,笨手笨腳的,哼!”凝兒在一旁笑罵著,咯咯的笑聲就好像那雨水跌落池塘發出的聲音一樣動聽。
“啪嗒!”呂老爺放下剛端起的茶盞,眼看著沏好的烏龍就要入口,香氣都已探進鼻尖了,隻是這小兒們的笑聲與哭聲讓他不得不放下茶杯,看著對麵一樣一臉無奈的柳老爺,兩人一同聞聲趕往園子那。“爹爹,嗚嗚——”磊兒見爹爹趕來,哭的更歡了,這可急壞了下人們“見過呂老爺,小的們照顧小少爺不周,罪該萬死,請老爺責罰。”為首的丫鬟急的在這寒冬臘月,麵頰竟滴下汗來。呂老爺見狀剛要責罵,就聽一個稚嫩的童聲說“才和下人們沒有關係呢,隻是磊磊他自己走路不穩跌倒了罷了。”笑得坐在雪地裏的凝兒起身拍拍身上的雪,不緊不慢的說;“凝兒,不可無理!”柳老爺皺著眉,嚴肅的口氣透著威嚴,餘光觀察著呂老爺的神色,“唉,柳兄!小孩子嘛,說也無妨,更何況這三五歲的小孩怎會說謊?如若不是凝兒直言,我還怕是要錯怪了下人們,落人口舌之災呢。”呂老爺笑著說“磊兒,怎樣,沒摔到哪裏吧?如果有傷,趕快叫大夫來看看,若無恙的話,隨我和你柳叔叔一起去買糖葫蘆你看可好?哈哈哈。”“凝兒要去!凝兒最喜歡吃冰糖葫蘆了!”凝兒聽了呂老爺的話先急了,抱著爹爹的大腿不放撒起嬌來“爹爹,帶人家去嘛,我要吃糖葫蘆~”“哎呦,我的乖女兒,爹爹自是不會忘了你的,快快鬆手。”又轉頭對呂老爺說“呂兄,小女這般貪玩嘴饞,讓你見笑啦。”“哈哈哈,小孩子嘛,無妨無妨。我家犬子丟我臉麵了才是呢。”說著上前牽起磊兒的手“行啦小子,再哭就讓小妹妹把牙笑掉了,快走吧。”“恩——(吸鼻涕聲)”磊兒聽了爹爹的話抹抹眼淚安靜下來,磕碰的地方痛感也消了。
一行人向大門外走去,有說有笑的;凝兒更是嘰嘰喳喳個不停,比那院子頭的麻雀還要歡暢幾分呢。引得老爺下人們笑聲連連,嘴巴都合不攏了。
十二年後……
“凝兒?”呂良磊雙眼被綢子蒙上了,在這茂盛的柳樹林裏和人玩著捉迷藏,“來捉我呀,就怕你抓不到呢!”這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那邊跑邊笑的柳月凝,月凝此時長得已有幾分大姑娘的味道了,長長的秀發紮成一根長長的辮子,頭上的玉釵綴著幾串晶瑩的珠子,隨著她的跑動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那水藍色綢子的衣裙襯著淡粉色的紗巾,腰間別著今年誕辰時娘親送與她的玉佩,腳踩一雙蝶羽繡花鞋。在深淺不一的碧色海洋裏,就好似那紛飛的鳳尾鳶蝶,一會在這樹後歇腳,一會又藏到這片長著野莓子的灌木叢後麵;那婀娜的身段,若要是在街市上怕是會引得一片小夥子們的駐足低語吧?“快來呀!追我,快點!”月凝銀鈴似的笑聲和著春風輕柔拂過柳絛的聲響,就好像那夜裏,月下船頭上的歌女唱著的動人歌曲,而月凝和良磊就是這船上的客人,為歌聲迷醉不已,麵色潮紅,一副微醺的樣子,連路都走不穩了——東倒西歪;引來枝頭鶯燕的驚作一團。“凝兒,跑慢點,我怕是追不上你啦。”良磊在後麵氣喘籲籲地循著聲音來的方向跟著,一會衣襟掛在灌木枝杈上,一會又險些撞在樹上。
“哎呀——!”月凝隻顧著回頭逗弄良磊,沒成想,自己卻被一支橫在路中的老樹根絆得撲倒在地上。“凝兒?!你怎麼了?沒摔著吧?”良磊聞聲急忙扯下眼前的綢子,跑到凝兒身邊,“唉,噝——!腳好像崴了。別別別,別扶,好痛——!”月凝揉著腳,臉上流露出痛苦地神色,拒絕了良磊的攙扶。“那——那怎麼辦?總不能讓你一直在這裏坐著吧,而且看這天色,怕是要下雨了……”
“嘩啦啦——”果真天公不作美,抑或是聽了這黃口小兒的話?竟真的下起雨來,雨急似河水邊洗衣老媼潑出的水,劈頭蓋臉砸向這林子裏的兩人,若不是這些樹多少拂去些雨水,這兩人呀,怕早成了落湯雞呢。“你這勞什子!老鴰嘴巴!好的不靈壞的偏偏靈!”月凝氣的話都說不利索了;良磊也慌了,急忙四處尋找著可以避雨的去處,就在這慌亂之下,良磊發現了不遠處一處供遊人賞玩的山石叢,“那裏可以避雨,快,我扶你起來吧!”一手指著山石那邊,良磊另一隻手就去扶月凝的肩膀,“可是……腳好疼啊,真的很難站起來……”月凝無奈又委屈的說著,帶著幾分哭腔,惹人生憐,心疼不已。情急之下,良磊二話不說,抓著月凝的兩條胳膊就架到自己的肩上,“你……。你幹什麼!”月凝大驚失色,沒想到良磊如此的舉動,臉羞得通紅,“這種時候了還哪顧得了那麼多?你若是淋雨感了風寒,還讓我爹爹知道了我私自帶你出來玩,還不打斷我的腿?就算不是如此,那我的良心也過意不去,你不必再多言了!”平日謙遜有禮,對凝兒忍讓嗬護有加的良磊,此時竟是那麼不由分說,但他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就這樣,良磊冒著雨背著凝兒快步跑到石頭下躲雨;到了這時,月凝才明白,原來之前良磊裝作一副很弱的樣子完全是為了哄她,否則此刻又怎麼解釋良磊能背動自己走這麼快呢?
此時,月凝的心就好似那叢林裏的小鹿,四處亂撞著,撲通撲通的好不歡快……這時的兩人就在這嘩啦啦不停歇的雨中一動不動,好似都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了,這還是月凝第一次和男孩子親密接觸,讓她害羞不已。良磊也是僵硬的蹲坐在平整的大塊石頭上,連回頭看的勇氣都沒有。
這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沒多久就停了下來,可是礙於月凝的腳傷,良磊也隻能硬著頭皮把她背回去了。這事自然也很快被呂老爺知道了,罰良磊一個月不許出門,在府裏閉門思過。良磊也沒想到,這一個月後,外麵的世界竟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在這一個月裏,柳老爺被一起經商的人陷害,惹上了衙門官司,自是躲不開牢獄之災,而且因為涉案的銀子數目眾多,柳老爺家裏的家產幾乎全部變賣,才把衙門要求的罰金交上;“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柳老爺入獄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不消半月,方圓幾百裏內的人都知道了他不講求信譽,昧著良心做買賣,再也無人去光顧他所經營的幾家藥鋪。的確,柳老爺是被誣陷的,可是誰又會聽一個鋃鐺入獄的人的解釋呢?自是不可能的。況且“鐵證”如山,縱使劉府上下有千萬張嘴也解釋不清,說道不明,更無法洗脫罪名;更有傳言說連縣太爺都被那人買通了,在這世道,誰都不會去惹一個在朝廷有背景的大戶,或者說,明白真相的都隻是庶民莽夫,沒多少斤兩實力,不會去攤事——還是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而那些有權勢的人更不會做什麼,畢竟和自己的利益無關,這種穩虧不賺的事也沒誰會願意插手,在他們那,就僅當是一則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府上留守的隻剩下柳夫人和月凝,還有幾個忠誠的下人。
月凝永遠忘不了爹爹被衙役帶走時臉上的表情,耳邊到現在還回蕩著娘親當時撕心裂肺的慟哭。“小姐?老夫人叫您去吃飯。”翠柳倒是一如既往地忠心陪伴在她左右,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兩人情同姐妹。“哦,好。”月凝揉了揉眼睛,她也有幾夜未眠了——為了幫娘親處理家事。走出廂房,天色已晚,月色皎潔,但卻多了幾分清冷寂寥,月凝似乎還聽到了嫦娥孤單的哀歎,“凝兒!凝兒!”這聲音正是良磊,“呂公子?”,循著聲音,月凝看到了院牆外的良磊,“是我,凝兒,伯父的事我都聽說了,我也曾懇請爹爹幫忙,可是他卻推辭說這事牽扯甚多,不能貿然行動,否則怕是會引火燒身。”良磊捶著牆,歎氣說道,“你也別太自責了,這事的確難辦,呂伯伯有所顧忌也是情理之中的。”月凝安慰道;“其實我……向爹爹提出了一件事。”良磊開始吞吞吐吐起來,“什麼事?但說無妨。”“我向爹爹提出向你家提親,我娶你過門,也可以解救你家的燃眉之急不是?”“這……這怎麼行?你這是趁火打劫麼?這樣和用銀子把我買回去有什麼區別!咱倆從小玩到大,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月凝聽了自是不情願,而且在她的心裏,自己也不確定這事的可行性,以及自己對於呂良磊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情愫。“月凝!你誤會了!我是真心喜歡你,而且你也不能太自私了啊,如若不是這樣,你家又該怎麼辦呢?待柳伯出獄,你難道要他再遭受家道中落的打擊嗎?”“這……”月凝一時語塞,的確良磊的話句句在理,況且從小兩人就要好至今,也可稱得上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了吧?“我……”“月凝!在院子裏幹什麼呢,怎麼不來吃飯啊?飯菜都涼了。”柳夫人見月凝遲遲不來吃飯,人也不再閨房,便出來尋找,“娘親,我……”
“柳伯母,是我,良磊。深夜驚擾,多有冒犯,還望伯母多包涵。”隔著牆,良磊主動和伯母說起話來,“啊,是呂公子啊,怎麼不從正門進來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進來說,快快進院子來喝杯茶,歇息歇息吧。”看到娘親如此,月凝鼻子一酸,若是在往常,娘親也定會先詢問為何呂公子深夜造訪,還是到自己待嫁閨中的親女兒的閨房牆外。柳夫人命下人把呂公子接進來,在向正廳走過去的時候,月凝攥了攥拳頭,小聲對良磊說“良磊,聽好,無論娘親她是否同意這樁婚事,我都答應你!”
“這自然是好的,隻是要等我家老爺回來才可舉行婚禮。”
“那是自然,呂某現行告退。”
月凝回到閨房,看著銅鏡裏的自己,精神有些恍惚,輕輕撥弄一縷不服帖的頭發,似笑非笑的嘴角上揚著,也不知自己的決定究竟是對,還是錯。
……
“小姐,吉時已近,該更衣了。”丫鬟翠柳說著,輕聲喚著陷入沉思的我。
“哦,好,我馬上來,你去外麵候著吧。”我放下拄著下巴的手,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白似糯粉的臉龐擦著似鮮血般的胭脂,盤好的發髻上綴著各色翡翠金銀特製的金簪玉釵,唇上是藿香丁香味濃鬱的紅脂。這可能是我這輩子最美的時刻了,作為一個落魄人家的小姐,能夠被從小青梅竹馬的公子家訂婚,既是為家裏出一份綿薄之力,也算是了了從小的一樁心願呢?——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大概也就是如此了。
公子是湘城裏有名的大戶人家,從小時有記憶起,這戶人家的老爺與爹爹便是世交;這家的公子從小時便常與我在園子裏頭嬉鬧。時光一去,白衣蒼狗,我們都已成年,況且從小時爹爹就告訴我要把我許配給這家的呂公子,隨著年歲增長,我也的確感受到他對我有意,既然如此,又何樂而不為?這,怕也該是無上的幸福了吧?
嘴角不由自主上揚著,麵頰滾燙起來。我自滿著自己的幸運:不必似梁祝般化蝶而飛,也不必若焦劉那樣自掛東南枝,就能有情人終成眷屬豈不是天賜良緣?從容的喚著門外的翠柳及眾丫鬟們來為我更衣,看著那殷紅的金絲錦繡袍緩緩披在肩上,仿佛我是一個易破的皂角粉泡泡,哪怕是鵝絨輕輕地落在我身上也會將我碰碎。
偷偷地掀起蓋頭窺視窗外的明月,仿佛是一個殘缺的玉盤,皎潔微寒,此時正值深秋,枝椏間稀疏的黃葉好似那皺了被火燒過一般的宣紙。在熱鬧的人群間穿行著,來到正廳,透過紅綢能看到擺在茶幾上的兩支紅燭,還能聞到香爐裏焚著的檀香氣。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恭喜老爺夫人——!大家盡興,不必拘謹……先幹為敬……”
從女孩到一個女人,原來隻是如此這般,借著偷溜進窗口的月光,審視著呂郎的臉龐和眼中熾熱,輕輕環住他的背,靠在他的胸口,沉沉睡去……
轉眼一瞬,深秋已過,寒冬已至,院子裏的樹頭上積滿了雪,小湘子在門前奮力的掃著雪,呂郎在書房讀書,準備著來年的趕考。聽著窗外的小販吆喝,我不禁心煩意亂起來,畢竟,呂郎這一走就是一年,上京一路也定然奔波,怎熬過這獨守空閨滿心牽掛的一年半載呢?“夫人,這是老爺吩咐人送來的冰糖葫蘆,老爺說知道夫人愛吃甜食,特意叫下人趕早去集市上買的哩。”翠柳笑著端著盛糖葫蘆的木盒走過來,“替我謝過老爺了。老爺他這幾天一直在書房,夜裏也不曾合眼,一會我親自下廚燉些銀耳龍眼枸杞羹,再烤些蛋黃酥餅,你擇人給他送去。”“嘻嘻,夫人還真是貼心呢,聽說老爺剛才還在和小湘子牢騷呢,說夫人您都老大不小了還嗜糖如命呢。”翠柳小心的說,生怕觸了我的黴頭,我也看得出她的心思“柳兒,你從小跟著我,我也不說什麼責罰你的話了,隻是記著,莫要以訛傳訛,背後嚼人舌頭,這樣會使人心惶惶,破壞府裏上下團結;這是你說與我聽,若要被老太爺老太太聽了去怕是要拿你舌頭下酒呢。”翠柳自知失言,花容失色,低頭細語“夫人批評的是,翠柳不敢了,奴婢這就下去命人準備食材,待夫人前去備膳。”翠柳恭敬地退下了,“叫嬰桃來替我更衣。”臨走我吩咐著,“是,夫人。”門“吱呀——”一聲關了。帶進幾片雪花和絲絲冷風。看著麵前的冰糖葫蘆,鮮紅挑動食欲的大個山楂被晶瑩剔透的糖衣輕柔包裹著,好似隻要牙齒輕輕觸碰糖衣就能聽見酥脆的糖衣破裂聲,緊接著就是入口即化的糖伴著酸甜的鮮美山楂在口中上演一幕酸甜的動人戲曲。此刻,我卻絲毫沒有食欲。
抱在胸前的雙手用力靠了靠,好似能更暖幾分,常言道“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雖說是聽來的閑話,但我心裏還是越來越不安,隨著日子久了,我發現生活並不似想象那般如意,雖說呂郎平日對我關愛有加,也細心嗬護,可是我仍發現自己與他存在著隔閡,他一心撲在趕考的書卷上,卻對我平日喜歡的詩詞嗤之以鼻,而且,從小我便內心情緒繁雜冗錯,可呂郎並沒法體察這些,哪怕是我有時垂淚低噎他也無法理解,這逐漸在我倆間形成了隔閡,日漸加深。
起身命嬰桃換上厚絨棉衣,我就去廚房給呂郎準備吃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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