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549 更新時間：16-06-20 14:03
張嬸說程爸走的特別安詳，臉上還帶著一絲微笑，像個心安理得的遲暮老人對這個世界最後的告別。內斂又欣慰的目光雖然失去了光彩，可依舊奪目照人。
秦勝不知如何安慰程光，隻是替他去主任那裏請了幾天假，然後回到程光宿舍幫他收拾了回家要穿的衣服。李毅納悶，但秦勝在程光櫃子裏找衣服的陰深深的背景讓李毅害怕得不敢開口問他。
程光跟著張嬸趕到了醫院，程爸的屍體被一塊白得晃眼的白色蓋著，房間滿是刺骨的寒氣蔓延，空氣裏靜的可怕。程光不敢向前挪動半步，那張床上躺著的就是自己的父親，這個半世裏都在折磨自己的男人終於瀟灑的離開了自己，沒有留下半句話的老爸就這麼安靜的走了。他到底應該怎麼做。生命怎麼可以脆弱到這個地步。離開怎麼能這麼的輕描淡寫留不下一絲色彩。誰又能告訴自己，世界是怎麼了。為何這樣的殘酷的折磨一個心底脆弱的人。
因為是飲酒暴斃的原因，晚上後程爸在程水彎的鄰裏之間幫助下，協助醫院的提議措施，程光在張嬸的告誡下最後一次看清老爸的臉。那晃得刺眼的白布重新蓋上程爸的臉。房間重新回到了程光剛來的摸樣，寂靜，陰森，冰寒。和令人窒息的空氣。一並附上在程爸冰冷地屍體上。
程爸的屍體被推進了火爐。帶著未了的心願和寄托，幾分鍾後程爸去了他向往的世界。留給塵世的程光的隻是一堆灰骨而已。而整個過程裏，程光沒有留過一滴眼淚。
回到家開始清理父親的遺物，房間的床上堆滿了老式的中山裝上衣，墨綠的上衣布滿了灰塵，但還是很成新的布料，程光在木箱子翻出了老爸結婚時穿的衣服和一頂帽子，一雙黑色帆布的布鞋，上麵鑲嵌了一朵耀眼的塑料紅花，用別針扣在鞋頭處。樣式新穎。具有特色。程光一件件的把衣服拿出來，分別裝進黑色塑料袋裏和竹子編製的籃子裏。塑料袋裏的衣服是準備要扔掉的，籃子裏的則是要認真整理放好，程光把衣服規劃成兩類，預留下幾件特別的衣服主要是替自己找個可以思念的理由，他不想隻有空蕩蕩的房子麵對自己。這些想起就悲涼。
床底裏塞滿了喝光的空酒瓶。這是程光爸長期喝酒劇集起的產物，滿滿的一床底，全部收拾起來足夠放置一個大的紙箱。程光一個個的把它裝進院子裏的角落裏，等收廢品的人來拿去換錢。一整個晚上，程光都在程爸的房間裏沒出門，隻是小小的幾平米的空間。程光卻花光了所有的精力去清理，房間裏堆滿了要扔進垃圾桶裏的雜物，早已泛黃的紙張和破洞的褲子，每一件都攜帶著程爸的回憶，時光是握著手裏的沙粒，打開手心，卻早已被風吹散。隻是短短的一天時間，深夜才剛剛開始，程光就開始想念老爸了。明天還沒來臨，他該如何度過？
窗外，一抹筆直的身子站在不遠處，靜靜的注視那昏暗的黃色燈光，昏黃的倒影癡坐了好久不見動彈，窗外的人也是焦灼不安，幾次想敲門進去卻又顫顫的縮回了手。
門外站著的人是秦勝。
一陣陣清風吹來。不知站了多久的秦勝猛了縮了縮脖子。終於鼓起了勇氣輕輕的叫了程光的名字。
等待了好半天，程光才起身來應門，以為是夢境中的情景一樣，程光不確定了問著“是秦勝嗎？”
“恩。是我。先開門。”秦勝能聽出房內程光激動急促的動作，仿佛深怕門外的人突然消失不見，禁閉的大門終於被打開。程光帶著帶著無法置信的神情看向秦勝。“真的是你！”
緊接一個猛烈的身影撲倒在秦勝的懷裏。一句句膽顫哽咽的聲音灌入秦勝的耳內。“秦勝。。秦勝…。我爸爸去世了。。。。秦勝…。我爸他真的走了。。”
許多年過去之後秦勝都沒忘記這次心悸的感覺，程光急促不安的哽咽和害怕就像是刀子一樣深深的刻在秦勝的心中。懷裏的程光顫抖著肩膀，無助到令人心疼的滿臉淚水，秦勝緊緊的抱著程光，直到程光慢慢的安定下來。
“先進來吧，外麵風大。”
輕輕的拍了拍程光的後背。秦勝跟著程光進了房間，客廳裏堆滿了整理出的廢棄物品。秦勝看到了程爸的黑色外套和帽子被丟棄在一起，程光一張臉瘦成一團，秦勝在客廳裏巡視了一圈後，問道：“你吃飯了沒有？”
作者閑話：
這一次秦勝真的懂得心痛是啥感覺了。程光真的是個命苦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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