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47 更新時間:16-06-15 08:36
“娘娘教訓的是,”語晴低眉順耳,一幅聆聽受教的模樣,回道:“此事是奴妾的貼身丫鬟小小在外胡亂瞎說的,奴妾並不知曉。”
“郡主也是大家閨秀,怎麼身邊跟著這麼個不知進退的丫頭?!既然那個什麼小小如此沒用,便打發了吧,小詩……”蝶姬喚道。
隻見從後廳彩蝶屏風閃出一個丫頭遠遠的站著,並不回話。
蝶姬親切道:“這是內務府新挑來的丫頭小詩,本宮用著還成,就賞給你了,省得你自己的丫鬟用著不稱心。”
語晴一驚,心道‘賞給我?哼,監視我還差不多,這丫鬟要不得!這趟來的真是窩囊至極,回去定要管住小小的嘴巴!’語晴整理好措辭,答道:“娘娘的好意語晴心領了,隻是小小雖蠢笨,到底是和奴妾從小玩到大的情分,奴妾委實不願割舍。”
語晴見蝶姬眉頭一挑,定是還想著硬往自己的百合苑裏塞,便搶先說道:“況且皇後娘娘已經指一名喚春蘭的丫鬟予奴妾,奴妾還未冊封,身邊已有兩個宮婢伺候,本已不闔宮規,若是再加上一個,奴妾倒是不打緊,隻恐毀了娘娘清譽啊。”
“哦,如此,便算了吧。”蝶妃眼一斜,無可無不可的擺擺手。
“奴妾謝娘娘體恤,”語晴謙卑答道。
許是懷孕的人身子懶散,容易犯困,蝶姬又問些家長裏短的事,又想著賞賜些綾羅綢緞之類的東西,都被語晴巧妙的擋回去了,不到半個時辰,語晴就被唐祿凱禮節性地送了回來,直至進了百合苑客廳,語晴才深呼了一口氣,緩聲道:“終於回來了!”
語晴見小小翹首以待的焦急模樣,一陣心軟勸道:“以後莫要什麼都往外說,後宮之人從來不缺空穴來風的,你可知曉?”
“小小明白了,小小知錯,小姐有沒有事?”小小忙問。
“隻是言語上是提點了我幾句,不過都被我化解了。”
“沒事就好,小姐見過蝶娘娘,感覺怎樣?”
“這次初會蝶姬,我感覺她也不是好相與的,果然是連皇後都忍讓的角色啊,”語晴感歎。
還未說幾句話,便聽春蘭急呼呼地來報:“小主,奴婢剛打探的消息,說蝶姬娘娘小產了!”
“什麼!”語晴一陣頭暈腦脹,差點跌坐在地,還好小小扶住,小小用手掌使勁拍著語晴胸口,使她平複心情。
語晴急問:“消息可準確?”
春蘭點頭,語晴不動聲色將她打發下去。急切道:“這也太巧合了,我前腳剛走,她跟著就小產了,想不懷疑到我都難!想必太醫院現在為保蝶姬的胎,已經亂作一團。小小,你快去太醫院找宋太醫,就說我拜托他,讓他無論如何要瞅準機會去蝶姬那裏診治一番,要他使出看家本領力保高憐月的胎無虞。”
“是,”小小顯然也意識到事態緊急,匆匆跑出去了。
“算算日子,她這一胎也近七個月,再不濟燒艾催生也應還來得及,希望,一定一定要降生個活的龍裔才好!”語晴喃喃自語,皇上求子心切,而自己又是剛出了延禧宮,蝶姬就小產了,若是她的孩子成活還好,如若生出個死胎,皇上皇後定會怪罪於我,自己可是有理也說不清了。那日皇上下旨賜死刈氏衝撞巶妃一事還曆曆在目,語晴可不希望自己成為第二個刈氏,唯今之計,唯有求菩薩庇護蝶姬的龍胎安然無恙吧……
語晴躺在床榻上想著想著竟覺渾身力氣全無,進入了夢境之中。隻是,語晴竟夢見蝶姬的孩子胎死腹中,皇上龍顏大怒,自己被賜鴆酒,父兄遭受牽連,族中眾人被流放蒙州的慘烈情形,族人流放途中黃沙漫天,風塵滾滾,死的死,亡的亡,慘叫聲,喊冤聲不絕於耳,一路上族人的屍體彙聚成一條血色河流,顏色猙獰恐怖,悲慘異常,語晴在空中凝視著這一切,想大聲呐喊,卻仿佛被人死死的掐住脖子般,發不出一丁點兒聲音,隻能從頭至尾做一個旁觀者,一個看客!忽的語晴猛然一個起身,直挺挺的坐了起來,慌張的看了看周圍,發現自己還在床榻上,暗自慶幸道:“還好隻是夢!”
“小姐這回可是真夢魘了呢,淨說些胡話,”小小微笑說道。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已經三更天了,奴婢見小姐睡得很沉,就未叫小姐起來用晚膳。”
“那……”
“小姐放心吧,宋大人傳來消息,說此次蝶娘娘生產雖凶險萬分,但胎已保住,是個公主,皇上看月光皎潔無暇,順手將隨身攜帶的龍鳳繾綣玉佩賜予了公主,便賜名月佩,小公主比一般七個月的嬰兒比略大些,皇上很是喜歡,已曉諭六宮,晉蝶姬娘娘為蝶妃了。隻是宋太醫暗地裏說,這次蝶妃娘娘生產元氣大傷,想是再懷孕怕是難了,但蝶妃娘娘也是運氣好,至少有個公主依傍,雖不至於母憑子貴,也算老有所依了,”小小絮絮叨叨說了好長一串子話,語晴隻聽得一句‘胎已保住’,才徹底放下心來,鬆了一口氣,嗓音略微沙啞的說道:“終於保住了!”這一句話,仿佛噎在嗓子眼兒裏長達百年之久……
第二日一大早,便有一老公公領著一眾小公公過來宣旨,語晴還未梳妝得宜,忙拽了件衣裳披在身上,和小小,春蘭跪在地上聽宣。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秀女寇氏,因命格相克,衝撞蝶妃龍胎,致使蝶妃滑胎,險使帝裔受損,特令秀女寇語晴幽禁百合苑,為期一旬,欽此!”
“奴妾謝皇上天恩,”語晴雙手上翻,虔誠接過聖旨,靜候這群公公離去。眼看著這一隊人漸行漸遠,語晴才敢癱軟在地,喃喃道:“到底還是被連累了啊!”
小小見狀,忙把語晴扶起,關心道:“小姐別難過,隻是禁閉十天,算算日子,剛好大選前夕這旨意也就撤了。”
“扶我上床罷,”語晴有氣無力,並不想再多言語。
“小姐,要請宋太醫嗎?”小小問道。
“現如今,門口也定有侍衛和太監之流把守,你如何去請太醫,再說我本無大礙,休息片刻便好了,”語晴又打發春蘭去奉碗熱茶來吃。
“蝶妃娘娘真是可惡,明知不關小姐的事,還倒打一耙,把小姐牽連進去。”
“如果換做是我,也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時機,不知後宮之中哪位娘娘如此算無遺策,做得一箭雙雕,既弄得蝶妃小產,又算準蝶妃會拿我平息怒氣,隻要在皇上耳邊說上兩句風涼話,就連帶著把我也打壓了,好歹毒的心腸!”
小小聽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道:“那小姐,咱們該怎麼辦?”
“隻能兩耳不聞窗外事嘍,其實這對於咱們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能平平安安的渡過十日也好,我也樂得清閑,隻是不知軒彤近況如何,我怕她遇上什麼事,自己一個人應付不過來。唉,我現在也不是憂心他人的境況,她還是自求多福吧。”
接下來的日子,語晴白天看看書,練練字,撫撫琴,作作畫,晚上偶得獨坐一隅,靜靜觀看樹叢中飛舞翩躚的螢火蟲,看天上的銀河布滿璀璨的閃閃星光,聆聽微風夾雜著陣陣的蛙鳴徐徐而來……一切的一切在靜謐的天幕點綴下美得如詩如畫,叫人沉醉流連。當真是過了幾日逍遙快活的時光,不禁讓她回憶起小時候在王府和父兄在一起無拘無束的日子,隻是今時今日,時移世易,想回到過去那天真無邪的自己已是萬萬不可能了……
時間如白雲蒼狗,白駒過隙,飛逝得極快,語晴隻覺恍然一瞬,便已到了解禁的日子。一大早,門口的侍衛就陸陸續續的離開,語晴讓春蘭去打探打探消息,看這些時日宮中有何大事發生。
還未至晌午,語晴正在院子裏百合樹下的石桌前優哉遊哉的喝著茶,春蘭便回了來,道:“小主,奴婢打聽到小主禁閉期間發生了一件大事,大概四五日前,啟祥宮的巶妃娘娘滑胎了!”
“哦?”語晴一驚:“她也滑胎了?怎麼回事?”
“奴婢聽聞,是巶妃娘娘在禦花園散步的時候,自己滑倒的。皇上因著此事怪罪了巶妃娘娘,娘娘哭得死去活來的,好不容易懷了近兩個月的孩子,就這麼沒了,真是可憐。奴婢聽說皇上被巶妃攪得心煩,自從巶妃喪子之後就未在啟祥宮過夜呢。”,春蘭如吐豆子般把知道的訊息一一道來。
“這胎沒的有些蹊蹺,”語晴道:“怎麼後宮裏一連兩個主位娘娘都滑胎了,你有沒有打聽皇後娘娘是什麼反應?”
“皇後娘娘仁厚,除了免去巶妃的晨昏定省之外,送了好多好多的禮品給巶妃娘娘補身子,還特地請法華寺的高僧前來超渡夭折的皇嗣呢。”
“那你可知皇上這幾日宿於哪裏?”
“這個奴婢也打聽出來了,聽說皇上近日隻在蝶妃娘娘那裏睡了兩日,其他時日都是獨居養心殿的。”
“嗯,還有沒有其他什麼事?”
“這個……”春蘭有些躊躇,不知該不該講。
“但說無妨。”
“還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是關於王軒彤王小主的。”
“她怎麼了?果是發生過什麼?你快說!”語晴緊了緊絲帕,慌張問道。
春蘭見語晴情急,馬上道:“三天前王小主被藏在繡花鞋中的棉裏針紮到了,傷的不輕,當時都不能下床了,經過幾日的休養,現在好多了。”
“內務府和尚宮局那邊可否查過了?”
“是有徹查,尚宮大人下令嚴查,查出來那繡花鞋是一個紡織女繡的。”
語晴眼皮一抬,道:“你莫要告訴我,這個紡織女就是前些天負責給我製做宮裝的黃櫻?”
“咦,小主怎麼知道?未卜先知的嗎?”春蘭詫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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