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29 更新時間:16-07-06 04:36
“真的?”語晴語氣一下拔高:“這是喜事啊!”
“噓……噓……”瑉婉儀忙去捂語晴的嘴,左右掃了幾眼,見四下無人,才深呼了一口氣,作放心狀。
“姐姐這是怎麼了?”語晴詫異。
吳公公上前附耳小聲解釋道:“小主有所不知,後宮裏誕育子嗣極難,一般各宮的小主、主子、娘娘有孕,都秘而不宣,待三四個月時機成熟時,再想法子告知皇上,請皇上親自指派一個信得過的太醫保胎,即便如此,想平安生產也絕非易事。”
語晴一想也就明白了,原來瑉婉儀來永壽宮,是求自己幫忙找太醫安胎的。也是,她本宮女出身,無門無路,哪能有心腹太醫使喚呢,而她自己前些日子剛被撤了綠頭牌,想見皇上一麵都難,一旦此事泄露了,如若傳到太後那裏還好,太後怎麼著也得為江山社稷著想,保全她的龍裔;如若傳到皇後或者協理後宮的蝶妃耳朵裏,這孩子想保住,可就難了。皇後壓製後宮誕育子嗣的事,語晴也略有耳聞,否則皇上都三十三歲了也不能隻有兩個半死不活的兒子。畢竟,皇嗣牽連著前朝穩定,後宮穩固,涉及到後宮諸多利益紛爭和派係鬥爭,牽一發而動全身。這孩子生不生,什麼時候生,生男生女,都是大大的學問,這裏麵的水深著呢。當然,這都得背著皇上和太後才行。
瑉婉儀見語晴不出聲,不由急了:“妹妹,妹妹你一定得幫我,我、我怕……”
“姐姐放心,能幫的上忙,我一定幫!幾個月了?”語晴細問。
“至少三個月了,”瑉婉儀神神秘秘答道。
“都這麼大了?!”語晴意外。
瑉婉儀吳氏已經帶了哭腔:“妹妹,我若再不尋太醫,就保不住了,我知道妹妹暗地裏有宋太醫幫助,才能躲過些許劫難。我不求妹妹派宋太醫讓我如臂指使,隻求那宋太醫時不時的上我這來把把脈,安安胎,讓我順利的生下皇嗣,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瑉婉儀話鋒一轉,眼神裏帶著決絕的恨意:“我上次懷孕就是暴露的太快,加之沒有心腹太醫,才中了那些宵小之輩的奸計!害得我生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妖孩兒!”
語晴瞥了一眼身側的吳公公,看得吳公公一陣心慌,吳公公低垂著腦袋,一副任打任罵的模樣。
瑉婉儀哪裏還不明白,急急的辯護道:“妹妹不要怪吳公公,宋太醫和妹妹有交的事,是我求吳公公告訴我的,你要怪就怪我,你別怪他!他以前畢竟是跟我的,我有難,迫不得已才求他幫幫忙,他對你絕無二心、絕無二心呐……”
吳氏看著對麵低眉順耳的吳公公,話都說不利索了,複又對語晴誠懇萬分道:“妹妹,我隻求你幫幫我,隻要你派宋太醫保我平安生下這個孩兒,我這輩子哪怕給你當婢女,哪怕是做牛做馬,我都報答你,我眼看著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我實在是被逼的沒辦法了啊……”
語晴淡定一笑:“姐姐是愈急欲急,我哪裏說不幫你了,姐姐幫了我兩次,吳耀祖又是你的舊部,於情於理這個忙,我都該幫!”
瑉婉儀終於喜極而泣:“說起來上次我助了你一把,惹得蝶妃不痛快,撤了我綠頭牌,正好稱了我的意,連晨昏定省都被皇後免了,讓我安心養了近三個月的胎,躲過了不少刀霜箭雨,我還要謝謝妹妹的!”
語晴亦是感歎不已,本來還心存愧疚,卻正好反而助了吳氏一場,讓她避過不少災劫,這事若是傳到蝶妃耳中,怕是得氣的瓊鼻都歪了吧。
語晴安慰道:“姐姐什麼都不要去想,現在最重要的是安心養胎,姐姐稍後,且待我休書兩封,一封給我父親,一封給宋太醫,姐姐隻需傳到這二人手中,即可放心,這兩封信定能保姐姐萬全!”
“如此,有勞妹妹了……”
慎德堂中,語晴奮筆疾書,不多時便寫好了兩封書信,塗上了蠟油,不大放心,又漆了層火漆,這才露出滿意神色。
“嘎吱,”門被推開,隻見吳耀祖戰戰兢兢的跪倒在語晴麵前。
“你這是做什麼?”
吳公公低頭道:“小主,奴才知道,宋太醫是您心腹一事被瑉婉儀得知惹得小主不痛快,小主要打要罰,奴才絕不還嘴。奴才隻求小主可憐可憐瑉婉儀,她、她不容易啊!”
“起來吧,你是我父親指派來的,我自然信得過你,隻是瑉婉儀雖是你的舊主,你也不該把此等機密之事告知於她,這事,你做的有些過了,若非我十分篤定你是我這一脈的人,我甚至都懷疑你是她布下的棋子了。這次的事,就當沒發生過。下不為例!”
“是,奴才謝小主信任,謝小主隆恩。”吳公公這才露出笑容。“瑉婉儀是好人,對奴才很好,是以奴才才願意幫她一次。”
“好了,瑉婉儀還在外麵等著呢,咱們出去吧。”
“是。”
事了,語晴在永壽宮大門門縫中凝望著定兒扶著瑉婉儀漸行漸遠的身影,有種說不出的滋味,瑉婉儀周身似乎有種聖潔的光芒籠罩,凜冽的寒風根本不能侵入她的身體。語晴羨慕一笑,懷孕的女人……真好!
“小主,夜深了,我們回去吧,”吳公公奉勸道。
“嗯,好吧,”語晴收拾好心情,回神,轉身,暗自下定決心,終有一日,自己也要為皇帝表哥誕育子嗣!
景仁宮,鸞鳳殿,外麵的風聲呼嘯,裹著沙沙的樹葉搖曳聲,堂內燈火通明,碩大的鸞鳳紅燭排排亮起,卻被滲進的殘風鼓動的忽明忽暗,將人影照的更加蕭索了。
偌大的殿宇內隻有皇後一人,皇後鳳目微垂,扶額假寐,似乎在算計著什麼,又或許是真的睡著了。總之,皇後乃後宮之主,一國之母,她的心思,甚少有人能猜中。
胡邦德推門而入,恭敬垂立一旁。
許久,皇後才淡淡一問:“巶貴嬪近來可好?”
“回皇後娘娘,巶娘娘一切安好。”
“你沒說實話,尛言的性子我知道,不會是‘安好’。”
胡公公一驚,嚇得跪倒在地,據實回稟道:“皇後娘娘贖罪,奴才去時,巶貴嬪正拿著藤條對著侍女打罵,說是對茹素數月一事極不滿意,還破口大罵蝶妃娘娘,那些話實在是不堪入耳啊!”
“本宮太抬舉她了!”皇後一歎:“霖貴人還在裝病?”
“回娘娘,奴才上午去了碎金巷,見霖貴人臉上確實瘢痕處處,遍身紅疹,不似偽裝。”
“哼,她若是想作假,你自是看不出來的。”皇後睜眼,鳳目一凝數落道:“巶貴嬪禁足,王美人禁足,寇更衣封宮,瑉婉儀告病,姁貴人告病,霖貴人告病,姍良娣又和睿貴嬪麾下的曹才人一樣庸懦怯弱,不堪大用,滿紫禁城蹦躂最歡的玉嬪和湯常在都是延禧宮蝶妃的人,後宮都快成蝶妃的了,真叫本宮失望!”
“娘娘,”胡公公小心措辭著,似是怕承受皇後的雷霆怒火:“巶貴嬪保舉一人,說此人是她最後的王牌!”
“哦?”皇後來了興致,從容的起身端坐,猩紅的嘴角一挑:“說!”
五月,萬物複蘇的時節,樹木泛出新芽,繁花爭相開放,到處生機熠熠,在樹叢掩映深處,有一庵,名曰‘婉凝’。婉凝庵地處紫禁城最深處,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被萬千花海包圍,稱得上是鍾靈毓秀,人傑地靈之所在。庵外有條河,因徬著數叢假山,故稱岫岩河。
五月初五,端午節,皇上用畢午膳,興之所至,想見一見慧儀夫人所出的凝香公主,遂潛了人到婉凝庵中去接。自己則屏退左右,在假山周圍穿梭,甚至連兀統領和李三波都退到了十丈之外。
閑逛半日,忽聽遠處傳來嘀嘀咕咕的咒罵聲,靠的近了,才知是一個光頭小尼姑在岫岩河邊自言自語。
“哼,定才和定風那兩個小丫頭太過分了,仗著住持的寵信,對我呼來喝去,算什麼東西!”
小尼姑氣呼呼的拿毛刷攪著恭桶:“叫你讓我刷馬桶!叫你讓我刷馬桶!”
“不就是看我個子小、年齡小,才對我又打又罵,這次回去一定叫你們兩個仗勢欺人的東西好看!”
“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就把你們兩個當成馬桶,我刷、我刷、我刷死你們!”小尼姑越罵越凶,越刷越使勁,幾乎達到了全然忘我的境界。
突然身後一陣哈哈大笑聲響起。
小尼姑猛然一驚,渾身寒毛乍起,恭桶都掉在腳邊,“誰?!誰在那?出……出來!”小尼姑一時情急,拿毛刷把對著來人,一想到自己就在尼姑庵旁邊,頓時湧出無限的安全感,遂衝聲音源頭喝道:“你再不出來我就喊人了!”
人影一閃,出來一個頭戴雙龍戲珠墨玉冕冠,耳鬢甩了兩綹明黃緞帶,著紫黑龍袍,踏朝天靴,戴鎏金腰帶,眼神炯炯,氣度豐神俊朗的翩翩美男子,他一手持折紙檀香扇,一手把玩手裏的翠玉扳指,款款而來。
小尼姑自小在山野中浮雲庵裏長大,幾年前婉凝庵征召十數名尼姑,她才下了清修的浮雲庵,入了婉凝庵,哪裏見過什麼真男人,不禁心頭一揪,對著來人喝道:“這裏是尼姑庵,你一個外人來這裏幹什麼!你不要過來,再往前走我就撇了。”小尼姑拿著馬桶刷嚇唬道:“你若是不想我的刷子弄髒了你的官服,就不要過來!”
小尼姑在盯著他,皇普力宏亦在盯著小尼姑,似乎看到了難得有趣的物件,一時間倒真的怔住了。
小尼姑暗自鬆了一口氣道:“光天化日,在尼姑庵周圍見了個大男人,晦氣晦氣。咦?不對,宮裏麵隻有公公才穿成這個樣子的,這位公公,你快走吧,我就不告訴住持你擅闖婉凝庵後圍的重罪了。”小尼姑自顧自的說著,完全沒注意到皇普力宏玩味的神色。
突然人影一閃,不知打哪躥出個帶刀侍衛,單膝跪地道:“微臣救駕來遲,請皇上贖罪。”
“皇……皇上?!”小尼姑臉‘唰’的紅了,嚇得身子軟倒在地,急急忙忙跪拜道:“皇上萬福,皇上吉祥。”
皇上饒有興趣的用三根手指抬起小尼姑的下巴,小尼姑的臉更紅了。
皇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皇上,貧尼法號‘定閑’。”
作者閑話:
皇帝看中小尼姑了喲~你們猜~這這小尼姑是哪個派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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