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51 更新時間:16-07-30 22:15
蕭天風坦然笑道:“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些細碎枝節難為師兄竟記得這麼清晰,說來也怪,這些陳年舊事小弟原本早已忘記,此刻師兄提及,樁樁件件從心中翻湧而出,猶似昨曆,那次誘師兄比試,實出無奈,但當日我說的話可是有假?”
仇十洲道:“所言非虛,事後我曾令曲,許二位長老遠赴遼東,曆時數月,擒得韓瞎子,讓他遍嚐我聖教的諸般厲害手段,他熬刑不過,方道出你身世之密,與你所言一般無二,至今思之,猶恨當初任你離去。”
蕭天風道:“師兄,你心思縝密,多巧善思,善思者必多疑,我若不具實相告,你怎能信我,我契丹蕭氏一族世掌北府軍相,有遼以來,權傾朝野。承天皇太後乃治世奇才,精通漢學,深明君子之澤五世而斬,知天意不永,是以自她攝政以來,命我蕭氏一族暗藏巨珍,更將澶淵之盟後每歲宋朝所供歲幣,撥其三成一並暗藏,以做大遼國祚破亡之時後世子孫複國之資,這批珍寶藏匿之地繪於一張圖上,放在乾坤寶匣之內,由我蕭氏一族世代保管,無論何人,得此圖,按圖索驥,數月之間可聚數十萬精兵,那時,攻城克州,言孤道寡亦非黃粱之夢,師兄,你一生忙碌,所圖無非是中原神器,我以此巨資做賭,豈非正觸你癢處?”
仇十洲輕笑道:“怎地不是,我年過四旬,心願仍渺茫無邊,雖得你相助,力壓武林諸派,漸有一統武林之象,可天不假年,人生有幾個四十,如此蹉跎,心願何時能了?是以當時我聽你一言,心中暗想若能得此傾國巨珍,何愁衝霄之誌不成?
你又道:“若小弟僥幸勝的一招半式,還請師兄開啟慈悲之心將《明王神魔功》中的一幹歹毒技法抹去,以免流毒後世造無邊殺孽。其時,我以小搏大,若勝,憑空可得滔天巨資助我成就霸業,固然輸了於我也無甚損失。
我那時雖心存疑慮但仍一口應允與你比過一場,自認二百招之內必敗你於掌下,豈料鬥至酣處,我見你右手換招之際微有破綻,隨稍縱即逝,但已致命,於是一式入雲攬雀,左掌切你中路,右手暗暗使出《明王神魔功》中的探脈手拿你腋下大包穴,但我右手剛觸及你身體,直覺督脈上靈台和神道穴真氣不暢,與此同時,耳中如萬雷轟鳴,直炸的我腦中一片空白。
過了許久,方清醒過來,再看你時卻見你站在距我六尺之處,表情複雜,你見我神色複常便道:“師兄,這功法中的弊處想必你已體會,莫非師兄還要執迷不悟,一味強為嗎?現下回頭還來的及,如果強行下去,他日積重難犯,心智俱失,墮入魔道可再難掉頭了。”
那時我才知道你故露破綻,原來是引我入套,激起神功弊端讓我體會,但我習其日久,已為其中神奇所迷,豈會輕信你言,隻不過自認功力不夠無法克製其中弊病而已,隻冷聲對你說道:“你雖有高世之智,我也非無識之輩,雖說佛魔一體,一念成佛,轉念變魔,此皆人之心性所為,從未聞因修習上乘神功而墮入魔道的。”
你見我語氣冷淡,臉掛冰霜,知已勸我不動,默立半響,突手起掌落,拍在自己丹田之上,口中噴出數口獻血道:“師兄,非我不能,實是我不願不忍,我本待你方才神智失去之際廢掉你神功中的功夫,但天風落難江湖,蒙師兄照顧方有今日,今天師兄恩情一並奉還,他日江湖相見如同陌路。”說著,又撕下袍角擲於地下,踉蹌而去,及至走到殿門口,腳下一軟被門檻絆住,撲倒在地,其時我心中一振悲涼,想起你我往日情誼,直想上去扶你一扶,但思緒百轉,心念連閃,終未邁出腳步。
你艱難起身,手捂胸口不住喘息,回頭對我笑道:“天風不孝,無法再曾歡師尊膝前,若有來生,定做師尊身前小童,執扇捧茗,伴其終老,先生高義,定能代天風傳達,天風不勝感激。”說罷,再不回頭,踉蹌著漸漸遠去,我知道自那日起你我情誼便如冬日樹上的枯葉,風吹立落了。
仇十洲說道此處,良久無言,明教數人聽得目瞪口呆,心中都想:“原來明使離教,中間尚有這段故事,怪道地教主多年來一直對明使離教一事隻字未提,但凡有人言語稍及便大發雷霆,責以重罰,其後,明使蹤跡不現,數年後又出江湖,卻與教主勢同水火,恐怕這便是端由罷。隻是此事原本他兄弟二人隱秘,外人毫不知情,此刻提及,卻是何故,眾人胡亂猜測,人人心頭似罩迷霧,想不真切,卻人人心頭隱隱有一絲不安之感。於是都大張其目,看著仇十洲聽他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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