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禍福茫茫不可期  第五章 擬把疏狂圖一醉(五)

章節字數:2612  更新時間:16-07-28 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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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曱宮內,燈火璀璨,富麗堂皇。

    雕廊畫柱之上,龍鳳翱翔,栩栩如生。

    宋申國女帝宋安淩,高坐在龍椅上,一襲赤色金線龍袞,彰顯著宋申國最尊貴的身份。她的身後,是一座龍騰虎躍為題的木雕,工匠的精彩技藝,不但令這金碧輝煌的申曱宮錦上添彩,也令女帝的身份越加地獨一無二。

    女帝一雙丹鳳眼,柔媚如斯,眸華裏也總讓人覺得溫暖動情。女帝今歲四十五,保養得宜的容貌,完全瞧不出真實年齡。

    她說話的嗓音雖然輕柔,卻在碩大的宮殿裏,字字清晰。

    “你是慎己兄的六皇子軒涍?”

    慎己,乃光曌帝小字,若非親密之人,絕不可能以此稱呼,可見女帝與光曌帝的關係非同一般。

    軒涍當下起身,恭敬應道,“正是。”

    “坐吧,別拘謹,慎己兄的皇兒,便是朕的侄兒。”

    “是。”軒涍安然坐下,笑道,“這次前來宋申國,雖說是為了國事,但父皇千叮萬囑,命我一定要好好向女帝請安問候。”

    “慎己兄的身子骨可還安康?”

    “父皇的身子很是康健,每日都要騎馬射箭,鍛煉了一身好筋骨。”

    女帝掩嘴輕笑,“他也五十有二了,怎的還是當年那副模樣。想當年,他騎在馬背上英姿颯爽的樣子,可是招了許多紅顏知己傾心仰慕呢。”

    軒涍淡淡一笑,“父皇這些年來,倒真沒什麼變化。原以為唯我父皇如此,如今一見女帝,才算明白,歲月這東西於女帝而言,不過是匆匆一瞥。遙想當年,女帝與我父皇一同征戰,也必是英風颯颯。”

    女帝手撐桌案,說道,“你這張嘴,倒是和你父皇當年不相上下。想必,窿曌國裏有諸多紅顏敗在你手中。”

    “女帝說笑了。”

    話音剛落,對坐一名錦袍男子,突然問道,“六皇子在窿曌國身居何職?怎麼,不大聽人提起?”

    此人,乃女帝的五皇子宋霄雲,今歲二十六。女帝雖然生過四名女姬,但是都於年幼時夭折。如今除了這五皇子之外,隻有一名年僅十歲的小皇子。憑勢力,論地位,宋霄雲在不久的將來很有可能登上帝位,一統宋申國。

    軒涍淡泊的眸光裏,閃過一絲慍怒。

    心中雖有怒意,麵上卻波瀾不驚,笑道,“我不過在戶部任職,管得都是錢財之事。不像我大哥馳騁戰場,令眾敵聞風喪膽。”

    宋霄雲輕蔑說道,“原來如此。隻是不知,這趟出使我宋申國,光曌帝怎會派你前來。本王記得,上幾次出使的,是淳王和齊王。”

    軒涍按捺住氣頭,回道,“淳王前陣子因賑災之事,舊疾複發,不便出行。至於齊王嘛,他要監管曌都難民事務,沒得空閑前來。”

    宋霄雲冷冷說道,“淳王、齊王來不了,也還有端王和惠王,又怎會輪到你?”

    軒涍笑問,“我倒不曉得,這使節之職,還要論輩分和身份?在我窿曌國,可沒有這樣的規矩,勝任使節一職,隻要帶著百分百的誠意便是。”

    “你。。。。。。”

    “好了。”女帝一聲威嚴,斷了宋霄雲的話頭,“誰來都一樣,朕都一視同仁。”

    她掃了宋霄雲一眼,轉首望著軒涍,“如今算算,朕和慎己兄也有十多年未見,大家都忙著朝政,連書信往來都見少了。”

    軒涍見她歎息,忙道,“父皇在我出行前,也曾如此感歎。不過,女帝的一切,父皇都記在心裏。這次,特地命我帶了一份禮物送給女帝,恭賀女帝不日的誕辰之喜。”

    女帝挑眉,笑得如沐春風,喜道,“慎己兄真是客氣。”

    “這份壽禮非常獨特,請女帝靜心觀賞。”

    軒涍轉首對著身邊侍者,輕輕點了點頭,那侍者疾奔至大殿門前,向外拍了三掌。

    與此同時,殿內樂聲響起,伴著急促的鼓點。

    殿外,嫋嫋步入一名白衣人,雪白的鬥篷罩著全身,瞧不清麵貌。隻能從婀娜身姿中,辨別來人是一名女子。

    這女子緩步走至大殿中央,停駐,靜止。

    突然,鼓點大放,好似千軍萬馬奔騰而來。隻見,那女子揮手一甩,白色鬥篷飛旋而出,露出一身鮮紅勁裝。黑色絲發高挽成髻,纖纖玉手把持劍柄,直指地麵。

    那份獨有的美豔,恰似千軍萬馬中缺失的柔情,輕輕拂過躁動難安的心緒。

    她飛旋舞動,銀白劍光在她引領下,織成一張細細密密的網,在金碧輝煌的殿堂裏,舞得驚心動魄。好似拉開一幅畫卷,在血流成河的沙場,忽而是那奮勇殺敵的勇往,忽而是那悲憫蒼生的柔弱。

    如此激情的碰撞,令人不由驚愣,失措。

    她的舞姿,同那些精挑細選的舞姬比來,不知遜色多少。然而,她身姿舞動之間,所帶來的遐想和情感的賦予,卻是那些舞姬無可比擬的。

    軒涍怔怔望著,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正視她。

    這樣的她,軒澤因此念念不忘,軒沂不惜一切欽佩仰慕,果然有他們的道理。這樣的女子,留在曌帝身邊,究竟是對還是錯?

    失神之間,鼓點急停,她,一個利落旋身,捧劍跪倒在女帝身前。

    女帝驚訝地合不攏嘴,伸手拍掌,讚道,“舞得真好,真是平生未見。”

    “謝女帝誇讚。”

    女帝笑問,“抬起頭來,告訴朕,你叫什麼?”

    她抬首,眸華清澈,朗朗說道,“奴婢黎婉若,天曌城大昭殿司奉。今日奉曌帝旨意,為女帝獻上一曲舞蹈,以及這柄稀世寶劍,恭賀女帝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女帝被她容顏驚攝,不由讚道,“慎己兄真是好福氣,竟然能有這麼一朵解語花伴在身側,羨煞朕了。”

    女帝伸手,說道,“來,到朕身邊來,讓朕瞧瞧寶劍,也瞧瞧你。”

    黎婉若聞言,起身,步至女帝身側,將寶劍恭敬遞上。

    女帝接過寶劍,左手持劍柄,右手輕輕撫過劍身,冰冷沁骨。

    鐵劍,長三尺,七寶珠、彩玉鑲嵌,劍身鐫刻篆字“疏狂”。

    黎婉若取過侍者遞來的劍盒,盒內劍鞘之上更是寶石集聚,美豔萬丈。盒上有光曌帝親題“疏狂”二字,顯得越發尊貴。

    “女帝陛下,何不讓奴婢為您詳述這疏狂的由來?”

    女帝抬首,“好啊,你說來聽聽。”

    “這把疏狂年代久遠,其造者正是曾經名動伏媸國的鑄劍師鐵玨子。天下皆知,他當年傾心仰慕於江湖世家南宮府的三小姐南宮伶伶,癡情一片。而南宮小姐的武藝在江湖上,也是大有名頭。南宮小姐為拒絕鐵玨子,故意刁難,命他鑄造一把鐵劍,沒有劍鋒,不磨劍刃,卻要一劍致命。鐵玨子當然知道這是南宮小姐的婉拒,但是他向來對鑄劍有著不同於常人的癡迷,所以,他立刻投身劍廬,花了足足一年時間,鑄造了這把寶劍。沒有劍鋒,不磨劍刃,卻能削鐵如泥。他將此劍擲於南宮府門前,慷慨陳詞,明明曉得南宮小姐不願下嫁,但卻為了鑄此神劍,接受考驗。如今劍已鑄成,他也不願強逼他人,促成不幸姻緣。從今往後,他將封廬停鑄,終身不娶。言罷,便轉身而去,隱沒於江湖。南宮小姐被他才情所感,卻因無緣錯過了良人。故題字‘疏狂’,以紀念這位豪放不羈的鑄劍大師。”

    女帝微微頜首,感歎道,“果然是個疏狂之人,也唯有這樣的人,方能鑄成這樣的名劍吧。”

    劍身回鞘,女帝撫著盒上光曌帝所題疏狂二字,喃喃說道,“朕最喜歡收集名家名劍,虧得慎己兄還記得。”

    說罷,她回身舉起案上杯盞,仰頭一杯。

    眼角,那閃動的瑩光,是淚,抑或是那劍鞘上的寶石所射出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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