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543 更新時間:16-06-11 11:15
所有的因都會有一個對應的果,早晚都會來。——傾宇
零碎的光線流瀉而出,打在疏密的叢林間,映出幾分陰冷。夏季的傍晚涼風習習,明明該是舒爽的,卻莫名覺得一股寒氣順著脊背爬上,整個人都不由僵住。
小道旁的樹林漆黑一片,偶有幾縷月光穿梭,折射出一些晦暗的陰影。她恍恍惚惚回頭,竟看到光影幻合,似乎有一個人站在叢林。
心頭猛地一跳,收緊呼吸,她輕輕叫到,“有人嗎?是誰在那裏?”
那人未答,依舊穩穩站在那裏,她向前走幾步,一邊走一邊說,“是哪位同學麼?請回答一聲好嗎?我是高二三班的南末。”叢林依舊安靜,近乎詭異,耳邊響著自己胸膛傳出的心跳,砰,砰……在叢林裏無比的清晰。
風吹過,幹枯的枝椏被吹斷,啪的脆響,她頓時一驚,扭頭看去,周圍並無任何人,一根矮胖的粗枝被向兩側張開生長,遠遠望去,就像一個人站在那兒。
放軟身體呼出一口氣,她放下心,又向周圍看了看,確定隻是看錯了,便要往回走。突然,一隻手從叢林間伸出抓住了她的手腕,臂上傳來的溫度寒冷如冰,她甚至能感覺到那隻手掌的粗糙,她被嚇得僵住身體,閉緊眼,張嘴就要大喊,一個聲音卻傳了過來,“別叫,是我。”
她愣住,有些不敢相信的開口,“佳期?”
那人不答,身旁響著細微的衣料摩擦聲,她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正在靠近,嚇的越發不敢動彈,不確定的喚道,“佳、佳期……?”
佳期貼上她的耳朵,冰涼的發絲落在她的脖子處,上麵似乎帶著黏膩的液體,她感覺有一股冰冷的東西順著脖頸滑入她的身體,耳邊是沙啞的像是在砂紙上打磨的女音,“是我。南末,還記得我們當初的約定麼?我們約好了要一起考大學的……可是!你怎麼可以騙我!怎麼可以食言呢!”佳期突然加大音量,她耳朵被震的一痛,忙向前走幾步,離她遠點,“我,我沒有……啊!”她站的地方是後山山頂,剛才站的地方正是盡頭,此刻她往後退,便一腳踏空墜下山!
耳旁風聲凜凜,吹起她的的發絲如藤蔓般漫上她的臉頰,她往上望去,就見一個渾身鮮血的人站在山頂邊,那人低著頭,她清楚的看到她破裂的臉和一雙白色的沒有瞳仁的眼睛!然後,她看到那人縱身跳下——
“啊——!”床上的人猛地坐起身,眼前仍是一片漆黑,她一愣,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打開床邊的燈,裹著被子縮成一團,蒼白的臉上滿是冷汗。
抱著被子顫抖了一會兒,她放鬆力道,把頭埋進被子,喃喃的吐出幾個字:“佳期,原諒我,原諒我。”
舞動的身體,歌曲激昂惹火震耳欲聾。包廂裏有四個人,一男三女,男的坐在沙發上左擁右抱,臂彎的兩個女孩兒,甜膩膩的叫他,“徐少~徐少~~”
被稱為徐帥的男人露齒一笑,臉頰通紅,渾身都是酒氣,顯然已經喝醉。他摟過左邊的女子就開始胡亂的親,帶著酒氣的口水塗了那女孩兒一臉,女孩兒眉頭疊起,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過,臉上堆著笑容迎合上去,“徐帥~你喝醉了,不如讓我帶你去臥房休息吧?”旁邊另一個女孩兒一聽,冷下臉朝著那女孩兒冷笑,“涼夏,你在打什麼主意當我不知道?徐少可是肥的流油的羊羔,怎麼,想一個人獨占?胃口可不要太大!”
女孩兒也拉下臉,把徐少的臉按進自己的頸窩,“哼,難道你不是這樣想的?”
“我這麼想怎麼了?他有錢,找那麼多女人,為什麼就不能是我啊?而且我不阻止他玩女人,和我在一起可以很自由。”
“哼,是很自由,因為你貪圖的是他的錢!”
“難道你不是?”
……
兩個人吵的不可開交,徐少抬起頭,聽見耳邊嗡嗡吵個不停的聲音,心中煩躁,大吼一聲:“滾!他媽的,吵死了!”
兩個女孩兒被吼得震住,跺跺腳,不甘心的出去了,另外一個還在唱歌,也被徐少趕了出去。
包廂恢複安靜,徐少胡亂抓抓頭發,倒在沙發上,躺著一動不動。過了半個小時,胃裏開始翻滾,他大喊幾聲叫人來扶他起來,沒人回應,舞動的手在半空立了一分鍾,正要垂下時,一隻手突然抓住他,用力將他拉起來。徐少倒在那人身上,嘴裏不停的嘟囔。那人將他扶到廁所扔在洗手台上,徐少被冰涼堅硬的大理石咯痛,嘴裏罵著:“媽的,不會輕點啊!”那人沒開口,隻是繞過他不知在做什麼。
徐少趴在洗漱台吐出胃裏的穢物,嘴裏一片苦澀,他難受的皺緊眉頭,狠狠喝了一大口自來水漱口。漱過口,腦中的昏眩感減輕一些,聚焦視線,沒看到扶他進來的人,扯扯嘴角,跌跌撞撞的向臥室走去。
這時,後背突然響起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徐帥這是要去哪兒啊?”
徐帥停下腳步輕蔑的嗬笑,轉過身,一個全身漆黑的人站在麵前,他穿著黑色的連衣帽,帽簷壓得很低,看不清麵容,隻有身側雪白的皮手套刺了一下他的眼睛。
“你誰呀?這是我徐帥的地盤兒,我讓你進來了嗎?還不快滾出去!”他晃晃手,又要轉身,那人卻不知何時到了他身邊,左手反手抵住他的脖子,手上的小刀極快的往他脖子一抹——
鮮血淋漓而下,疼痛終於讓他混沌的大腦清醒過來,那人放開他任他滑倒地上,冷冷的看著他掙紮,“醜女!醜女!醜女!”
那人加大音量大吼,聲音滿是瘋狂,“不知道徐帥還記不記得這兩個字?”
醜女?
徐帥瞪大眼睛,驚恐的看著那人,“你,你是誰?和她有什麼關係?”他曾經是對一個人說過這兩個字,還說了很多次。可是,那人已經死了,早就死了的!
“嗬,”陰冷的感覺隨著他的開口越發濃烈,“難得徐帥還記得我呢,我是不是該感激涕零?”蒼白的手緩緩拉開帽簷,一張清秀的臉露了出來。
徐帥眼中恐懼猛地爆開,搖著頭,一味的否認著,“不……不是,不可能,你不是她……。”他拖著身體後退,腦袋不停的扭動,幅度越來越大,甚至能聽到頸骨斷裂的聲音,哢嚓,哢嚓……
“本台記者報道,今日早晨八時,在輕春網吧一男子慘死廁所,據查此人是程雲公司的公子徐帥。據同行者稱,昨晚徐帥……”
喧鬧的人群擁擠在網吧廁所門口,攝像頭偶爾掃過廁所內側的血跡,隻看見血紅一片,令人毛骨悚然。
視線一遍遍的盯著電視機畫麵,嘴角勾起愉悅的弧度。桌上的茶暈開淡黃的色彩,一圈圈在茶杯裏蕩開,他端起來喝了一口,啪的關掉電視機。
“貝貝,貝貝,過來啦,我們要走了。”南末蹲下身向躺在落地窗前的愛狗招招手,白色的獅子狗毛茸茸的腦袋一偏,傲嬌的扭過頭,隔了一會兒,又轉過亮晶晶的眸子,前腿一蹬,撲進南末的懷裏。
南末笑笑,摸摸它的腦袋,輕輕晃了晃,“臭貝貝,竟然敢對你的主人甩臉色,看我今天不給你吃肉肉。”
貝貝伸出舌頭舔她,把口水塗了她一臉,南末笑著抱住它,“好啦,我不生氣了,走吧,我們該回家咯。”
走出店門,貝貝乖乖跟在她後麵,鎖上門鎖,她帶著貝貝離開了。
警局,刑偵隊
褐紅的偌大辦公桌上,一組照片散亂的鋪開。都是一個人的,臉色蒼白,眼睛張大鮮紅似血,豔紅的色彩在他身下暈開,脖子上一道猙獰的傷口大張著,像一隻狹長的眼睛,冷冷的嘲諷著這個世界。
辦公室門被推開,三個人走進房間。“頭兒,這是現場拍的照片,剛剛才送過來的。”說話的人穿著藏青色的皮外套,麵目憨厚,張雲龍,刑偵的隊員,現場感很強。
黑色外套往椅子上一扔,擎飛坐下,手隨意翻翻麵前的照片,說道,“這些照片沒有流傳出去吧?那些記者拍到死者的屍體了嗎?”
“這個我可以保證,絕對沒有,那些記者不會有機會拍到現場的。早在接到報警的第一時刻,就收集了證據,屍體也在拍照後立即被送走了。”另一個人坐在左邊,手中拿著一份文檔資料,陸青陽,刑偵隊員,擅長信息處理。
“很好,”擎飛抽出幾張照片細細對比,隔了一會兒,英挺的眉隆起,手上的動作不由頓住,拿過其他的照片查看。
張雲龍和陸青陽對視一眼,頭兒這是有發現了?
“頭兒,這些照片可看出些什麼?”
放下手中的照片,擎飛鎖起的眉頭並沒有展開,“你們不覺得這些照片……太過血腥了嗎?不是,我是說,死者的血流的似乎太多了。”
“血?”張雲龍拿過幾張察看,果真如此,每一張照片上除了死者本人蒼白的肌膚外,全是一片血紅,晃眼看去,就像死者躺在紅色的染料裏,詭異至極。
“事實上,”陸青陽推推鼻上的眼鏡,道,“根據法醫初步鑒定的結果,死者是失血過多而死。”
張雲龍瞪大眼睛,接過陸青陽未說完的話,“也就是說徐帥是被人割破頸動脈流血過多死的?根據一個身體內的血液含量,要流盡至少也要幾分鍾。那麼那個凶手很可能是看著死者死亡的!”
“不是可能,是一定!你們看照片,徐帥的眼睛脹大,眼眶周圍布滿血絲,那是長時間睜著眼造成的。在頸動脈被割斷的情況下,正常人都會閉著眼捂著傷口痛苦的呻吟,可他卻沒有,而是瞪著眼睛,就好像……”
“就好像旁邊還有更大的危險存在,讓他連正常的條件反射都做不了。”張雲龍接著道,“而那個所謂的危險,很可能就是凶手,他還站在徐帥身邊!”
“沒錯。”陸青陽點頭,表情凝重。
兩人僅是幾句話,就推測出這麼多東西,擎飛聽了心中暗暗點頭,這兩個隊員果然不辜負他的期望,都十分出色。
擎飛挑挑眉,修長的指尖,一張照片被他旋轉著,上麵的血色變幻,像是在流動一般。“你們的猜測很有可能是真的。既如此,我們就應該找出證據,警察辦案看的可是證據。”鬆開指間的力道,那張照片飄落在桌上,“雲龍,你和我去現場看看有什麼遺漏的,青陽你負責等法醫和鑒定組的消息,有結果了就打電話通知我。”
張雲龍和陸青陽身子一震,啪的行了個標準的軍禮,“是!”
輕春酒吧是最近三年才開的,身家幹淨,且遵禮守法,是難得幹淨的網吧,很多的人都喜歡在這裏喝酒,就連他們警察偶爾無事也會來這裏喝一杯。
因出了人命,網吧已經暫停營業了,擎飛和張雲龍到達這裏,敲敲門,裏麵沒人響應,他們在外麵站了兩分鍾,正要離開,門卻緩緩打開了。
張雲龍走近,拿出警察證給那人看,“你好,我們是刑偵隊的,關於昨天在你們這裏發生的命案,我們有些事情要問你們,可以讓我們進去看一下現場麼?”
開門的人是一個門童,二十幾歲,長著一張娃娃臉清秀可愛,他仔細瞅著張雲龍的警官證,大約一分鍾之久,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先是懷疑,然後是凝重,最後是確認。張雲龍和擎飛看得莫名其妙,張雲龍手臂微動,想收回證件,擎飛拍拍他的肩,對他搖搖頭,示意他別衝動,張雲龍點頭,伸著手臂任他看。
“好啦,你們請進吧。”小童收回目光,打開門讓他們進來,在他們進來後,又關上門,走到前麵為他們帶路。
“剛好經理今天在辦公室,你們隨我來。”
小童將他們帶到一間會議室,為他們泡好茶,給他們各倒一杯,“你們稍等,我去找經理。”
擎飛點頭,轉過頭就見張雲龍在打量這間房子。牆壁刷的雪白,天藍色的落地窗,褐色的大辦公桌,牆角還擺著幾盆盆景,簡單不失大氣,一點也不像是網吧該有的房子。
兩人剛打量完,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一個氣質儒雅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黑色的西裝,裏麵是一件白襯,沒帶領帶,卻更顯閑適和隨和。
“你們好,我是輕春的經理柏木,你們有什麼事可以問我,我會盡力配合的。”柏木和他們一一握手,坐在對麵。
“是這樣的,我們想看看徐帥被害的現場,方便麼?”擎飛道。
“沒問題,你們拉好警戒線後,我就讓人把廁所封了,所以現場還是完好的,你們隨時可以看。”柏木溫和笑著,語言熨帖,完美的展現了他的配合。
“那這樣就謝謝你了,麻煩你帶我們去吧。”
“好,請。”
徐帥遇害的廁所在三樓,是豪華包廂,廁所就在三樓的最末。當時廁所裏血液彌漫,有一道血液順著廁所門流出來,外麵的人才發現不對勁,報警。
廁所裏麵光線並不明亮,橘黃色,透著些曖昧。血液從門口開始,一直到整個廁所,拉開一條長長的線,廁所的牆壁上還有噴濺的血液,估計是凶手在割破頸動脈時飛濺出來的,然後受重力緩緩滑下,留下無數的血痕。廁所的地板幾乎被血覆蓋,現在凝固了,看著像是深紫色。血液周圍並沒有出現腳印,警察抬走屍體時,是用的架板。
“現場保護得很好,謝謝你們。”擎飛是真心覺得難能可貴,很少有人能像柏木一樣幫警察保護著現場,這柏木不僅做到了,而且做得非常完美。
“哪裏,我這麼做也是想讓你們快點破案,我好重新開門做生意。”柏木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他隻是小本買賣,若是長時間不開門營業,估計真的隻能關門大吉。這算是他的私心吧。
擎飛拍拍他的肩膀,道,“會的,我們可是才等著你的‘鏈天使’呢。”
鏈天使,輕春新推出的新酒,神秘的很,並未透露半點線索,隻是照著它們以往的新品來看,隻會是隻好不差,客人都十分期待。
柏木笑了,點頭道,“隻是客人們抬愛,但是我想鏈天使不會讓你失望的。”擎飛眼睛一亮正要說話,裏麵傳來張雲龍的呼喊,“頭兒,快來看,這裏有東西。”
擎飛立即跑進去,就見張雲龍蹲在洗手台下方,左手上似乎拿著個什麼東西,他走近一看,是一個茶色的紙盒人,紙盒人的手向前伸著,似乎要擁抱什麼東西。
“這是紙盒人?怎麼會掉落在這裏?”
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個證物袋,把紙盒人裝進去,封好。“我不知道,但是它既然掉落在命案現場,就不能排除它與命案的關係。”
兩人仔仔細細的又翻看一遍現場,沒發現什麼新的線索,離開時走到廁所門口,張雲龍突然轉身盯著裏麵看了一會兒,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走出網吧,擎飛看著正在關門的門童,喚住他,“等等,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你剛才為什麼盯著他的警官證看了那麼久?”
門童皺皺眉,道,“因為昨天晚上有一個人也拿著警官照來說要看看現場,我放他進來了,可是那人很奇怪,隻在現場待了幾分鍾就走了,我都懷疑他沒仔細看。後來我和經理說了這事,經理說壞了,那人可能是假冒的警察,他到現場來肯定是拿走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於是,我們一起去看監控,竟發現監控畫麵都沒了。”
擎飛向前幾步,急忙問道,“那人長什麼樣子,你看清楚了嗎?”
“沒有,那個人穿著黑色的連衣帽,臉低得很低,再加上晚上的光線不好,我沒看清他的樣子。”
擎飛瞪大眼睛,神情帶點失望。嘟嘟~口袋裏的電話響起,擎飛拿出來一看,是陸青陽。
“喂?”
“頭兒,法醫那邊出結果了,和我們猜測的不一樣,他是被扭斷頸骨而死的。”陸青陽翻著手中的鑒定報告,眉頭越皺越緊。“具體的情況你們還是回來再說吧。”
掛上電話,擎飛向張雲龍招招手,讓他回來,他打開車門坐進去。張雲龍跑過來,坐進車,問道,“頭兒,什麼事啊?”
“青陽那邊有情況,我們回警局。”
“好。”
作者閑話:
唔,這文我要申明一下,這是我的原創,因為之前在其他網站發過幾章,所以若是在其他地方看到這篇文並不是抄襲。
還有之後的章節我會在連城首發,以後發文也隻在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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