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70 更新時間:16-10-18 13:46
時近中秋,月亮像一麵銀色的鏡子一樣默默的懸掛在夜空之上,灑下的清輝如一層淡淡的霧氣,籠罩著北城鎮守使的整個軍營。
遠離軍營的河岸之上,行遠的身影被一團濃蔭遮住,無法分辨。
幽州王吃過晚飯就去了行遠和陸非的住處想和他們閑談一番再休息,可進去了才發現,帳中隻有陸非一人坐在燈前發呆。
陸非托著下頜鬱鬱不樂的對幽州王抱怨道:“我命人去請行遠師父回帳休息,行遠師父卻不肯。王爺,行遠師父是不是不願和我在此將就一晚啊?如果真是這樣,我此刻回城也來得及。隻是別委屈了行遠師父在外受風寒之苦!”
幽州王“哈哈”笑道:“我這個師弟素來喜歡清靜,從十歲開始修行起,就沒有和別人同床共枕過,自己獨處慣了,難免有些怪癖,殿下不必多心。待我去外麵叫他進來,和殿下早些休息也就是了。”
“那倒不如我同王爺一起去請,反正我自己坐在這裏也夠悶的!正好出去散散心。”
幽州王見陸非執意同行,便攜著陸非一道從營中走了出來。
到了營外空曠之處,那月色顯得更加清澈光明,鋪在地上,仿佛一條望不到邊際的銀色絲毯一般,給那未謝的山花野樹都點染了清秋的韻味。到了營外河畔,又見月光下的河水潺潺流動,似一條點綴著碎銀的玉帶係在道路之間,於清冷中又添了幾分活潑。
幽州王和陸非一路行來,終於在樹蔭下找到了正在閉目禪修的行遠。
其實行遠早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他開始還以為是陸非不死心,獨自到營外找他來了,正欲回避,卻又聽有同伴之人,聽腳步聲應是幽州王無疑,又想起剛才比武的事情,知道幽州王是有事放心不下,才著急尋他商議的,所以也就不動了。
待幽州王和陸非走近,他才睜開眼睛,掃了兩人一眼,卻不說話。
“師弟,你躲到這裏做什麼?這裏到了深夜一定是露重風寒,你要小心才是!”
幽州王說著,盤膝坐到行遠對麵。
陸非左看右看,笑著坐到了兩人之間。
“師兄,這麼晚還沒休息?”
行遠不去看陸非笑眯眯的雙眼,隻是望著幽州王問道。
“這件事若不早做決斷,你讓師兄我如何睡得著?”
行遠笑道:“師兄,若是為了秦將軍的話,請恕師弟冒昧,秦將軍武功不凡,心思也算得精細,但是他秉性高傲、目中無人,有急功近利之嫌,恐怕難當那件大任!”
“可是,這幽州城中,除了秦玉軒,還有誰能擔得起這件大事呢?”
幽州王話中有讚同行遠之意,卻又為沒有更好的候選者頭疼不已。
“果然沒有第二個人選的話——”
行遠話說到一半,終於朝陸非看了過來,雖然隻是極為短暫的一點時間,但陸非還是非常高興,不過行遠的目光沉靜如水,根本沒有任何陸非希望讀到的內容,而是接著說道:“王爺可以再為秦將軍選一位副將!”
“有用嗎?”
幽州王躊躇道:“秦玉軒的性子剛烈如鐵,我擔心沒有人能扛得起呀!”
“不妨,隻要此人出馬,秦將軍便是有再大的烈性,也擔保無事!”
“哦?莫非師弟已經找到堪當此任的將士了?”
“正是!”
行遠說著拿手一指陸非道:“除非湘王殿下做秦將軍的副將,別無他人可選!”
幽州王瞪了行遠半晌,以便判斷他是不是說真的——讓皇帝的親弟弟去跟著那個秦玉軒冒險——行遠難道不知道其中的輕重嗎?如果湘王有什麼閃失的話,別說他這個幽州王,就是再加上十個幽州王,也是白搭呀!
“師弟,此事還需謹慎為好!如今探報隻說多倫哲丹已經到了幽州城,至於他究竟在幽州城的哪個角落,就難說了!倘若他得知了湘王殿下正在親自查探他的行蹤,再對湘王起下謀害之心,那時我們在明處,他在暗處,湘王安危如何承擔?”
行遠笑道:“師兄多慮了,隻要湘王在秦將軍身邊,我擔保那多倫哲丹不敢造次!”
“這是為什麼?”
幽州王和陸非互看一眼,覺得行遠說得越來越離譜了。
“王爺,你忘了你曾經問過秦將軍,他何時入的伍?”
“這個倒是記得,他不是說是五天前嗎?”
行遠點頭,“比武之後,我曾經去問過少保羅諒,少保言道,秦玉軒五天前入伍之說的確屬實,當時是少保的親隨侍衛給他做了登記,他說自己就是幽州人士,祖上世代務農,他在參軍之前,也是一邊幫著家裏幹農活,一邊習武的!可是王爺是否發現,他的麵色雖然紅潤,卻無農人風吹日曬的黧黑之色?他的手掌雖然寬大,卻沒有太多握過農具的老繭?比武的時候,他的氣勢也與第一次上場的農夫之子截然不同,尤其是他的眼神,一旦動手,殺氣衝天,哪裏是個農夫,分明是一個久經曆練的將門之後!”
“這些我倒也有察覺,隻是未曾多想!”
幽州王聽行遠這麼一說,也有些醒悟,又問道:“師弟,依你之見,難道這個秦玉軒來參軍並不是那麼簡單?”
“至少我能猜到,他的身份有詐!王爺再想,我們接到探報說多倫哲丹進入幽州地界已經有十多天了,偏在此時,秦玉軒突然來投軍,而且和多倫哲丹進入幽州的時間隻有幾天之隔,王爺不覺得這有些太巧了嗎?”
“啊?莫非……”
幽州王話說到一半,就被行遠製止住,行遠接著說道:“我還不知道這個秦玉軒和多倫哲丹之間到底有什麼牽連,不過我卻知道,若他們倆真的是謀劃好了,一個潛伏,一個做內應,以亂我幽州邊界的話,定會在幽州城內外掀起一場大戰!”
“你們說,那個秦玉軒有沒有可能就是多倫哲丹呢?”
好久沒做聲,一直在生行遠的氣的陸非忽然張了嘴,因為行遠剛才的樣子,很自然的令他想到了羅沐凡分析案情時候的情景!怪事,轉悠這麼長的時間,隔了不知道多少年,他還是死性不改!
“不會!”
幽州王搖手道:“那些匈奴人和我們漢人之間的外貌差別大得很,若秦玉軒真是匈奴,第一眼就能被咱們看出來,還容他在軍營中大搖大擺這幾天?”
行遠默然不語,好像沒聽到幽州王和陸非的話。
“我不管他們是不是有什麼牽連,你為什麼會覺得隻要我在秦玉軒的身邊,他就不會輕舉妄動了?”
陸非不依不饒的問行遠,“你不怕他真的和多倫哲丹有什麼計劃,把我綁了去匈奴領賞?”
“我說不會,他一定不會!”
行遠不理會陸非的挑釁,他也不想說出秦玉軒不會傷害陸非的理由,因為那個理由實在沒有更多的證據去說服他自己——他還記得比武最後,他幫秦玉軒撿起的那塊碧玉——那是他幾年前在湘王的生日宴上見到過的,當時,那塊碧玉就端端正正的綴在湘王的腰間!
在歸還碧玉的時候,行遠清清楚楚的看到,碧玉的背麵,鐫刻著湘王的名字“非”!
“似花還似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
湘王的貼身之物,能出現在秦玉軒的懷中,他們怎麼會沒有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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