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27 更新時間：17-03-04 08:09
對於陸棄湘突然提出的這個要求，秦玉軒還真沒準備：平白無故的，他為何提出這樣的要求？女國主剛才已經在祭祀大典上見過他——可能在去年的祭祀中也已經知道了他的存在——他要是想自己去和女國主見麵的話，不是立刻就能去嗎？為何還要對我說？
“殿下，你難道還沒和女國主說出自己的身份麼？”
“當然沒有，我就是為了躲避那些煩心的閑事才隱姓埋名的，假如被女國主知道了身份，那我豈不要被她押送回國，白白誤了我的所有計劃不成？”
“那你如今又為何要我對國主引見與你？”
秦玉軒聽他這樣說，更加大惑不解，既然避之唯恐不及，又何必如此呢？
“貴人，我不是要你引見我給國主……而是……昨天晚間，行知送給你的那個湘王！”
“你是說要和他調包？”
秦玉軒越聽越糊塗，麵前的這個小湘王比他自己想的要複雜很多，他不知道他心裏究竟打著什麼主意，“殿下能不能對我實言相告？”
“貴人忘了？國主之女和湘王可是有婚約在先的！而湘王殿下不滿這門婚事，逃婚在外的傳聞已經到了國主和大將軍耳中，今日貴人若是把逃亡在外的湘王殿下帶回王宮，國主和大將軍豈不要對貴人刮目相看？貴人若能促成那位殿下與國主之女的婚事，這朝中上下，又有誰的功勞還能蓋過貴人呢？”
“可是，我們怎麼能保證那個陸非會乖乖聽話，迎娶國主之女呢？”
“他既然是單人獨騎來到香蔭，隻要國主願意，還能容他有什麼願不願意的道理？”
“隻是不知國主之女是不是……”
秦玉軒見過那位王太女一兩次，對她的印象就是：冷若冰霜！
王太女年齡和小湘王差不多，也剛過及笄之年，平日從沒出過王宮，在她眼裏，王宮中的一切，就是天下！也正因為如此，她總是用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對待所有人，不管是侍奉她的宮女太監，還是大臣內戚，甚至是父母，隻要她不高興了，都不會得到好臉色看。宮中上下，對她的恐懼甚至於對國主和大將軍！因為沒人知道自己會為了哪件小小的事情而得罪她，乃至受到懲罰！
秦玉軒想到這裏，不禁搖了搖頭道：“那位王太女，我也是見過的，隻是從沒見她笑過，她若是做了誰的妻子，可是夠那人受用一輩子的！我聽宮中傳言，因為婚姻被拒一事，王太女已經恨透了湘王殿下……”
不知為什麼，一想到陸非可能要麵對那樣一位妻子，秦玉軒心中就生出了些許不安之情。
先前，不知道陸非真實身份的時候，他把對陸棄湘的愛慕之情全傾注到了陸非身上，為了陸非不惜以身犯險，不惜和幽州王、多倫哲丹結下盟約，他們要的是天下，而他，隻想要陸非。如今，和真正的湘王不期而遇，他卻猛地發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對那個湘王越來越牽掛了！
“便是再恨，看到湘王，她也該消了恨意了！”
陸棄湘並不理會秦玉軒的猶豫之色，接著說道：“貴人成全了湘王和王太女的婚姻好事，必然會受到國主和大將軍的賞識，貴人前途無量，指日可待！”
“但是，為什麼要這樣做？”
秦玉軒也不是輕易能被說服的人，他始終搞不明白，陸棄湘的這步棋到底是要怎麼走，又要往哪裏走？
“貴人糊塗，到時候，貴人就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得到國中的一部分兵權，隻要有了兵權在手，貴人還怕在國中沒有立足之地麼？”
秦玉軒半天沒說話，心中思謀著陸棄湘的想法，認為這個做法倒沒什麼不好，至少他可以從一個亡國之君的後裔，變成在香蔭舉足輕重的權臣，但是……這件事情聽起來又有太多的不確定性：即便陸非和王太女成了親，誰又能保證國主會論功行賞？自己的身份又很敏感，就算國主想重用，恐怕也不能躲過朝堂中眾位大臣的一番唇槍舌劍！
如果可能的話，倒是應該讓麵前這位小湘王答應自己一件事——
秦玉軒想罷，才慢慢說道：“可是殿下，你可知道，我要的其實並不是什麼權臣的身份，而是……你知道我想要什麼……你若是能答應我，事成之後，與我一起離開香蔭，再不和行遠糾纏的話，我便什麼都依你！”
廢話！
陸棄湘想，我費了半天勁，不就是想讓行遠離開那個小湘王嗎？你卻又……
陸棄湘到底還是有些王族脾性，將臉一扭，道：“我說的，和你說的，是一回事嗎？我好心好意替你出謀劃策，是看出你不是凡俗之輩，繼承香蔭大統的，應該是你！你卻對我如此講話……枉費了我對你的救助之情了！”
“若不是為了還你的救助之情，我又怎會聽你說這些話？”
秦玉軒現在覺得自己竟是和一個十分陌生的人在說話！難道從去年幽州城別後，到今天重見，我追逐的一直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影子嗎？為何在我的心中，那個假湘王如此清晰深刻？麵前這位真湘王卻像假的一樣令我難以接受？
陸棄湘見秦玉軒麵露慍怒之色，知道自己說話有些不慎，想到：畢竟是有一麵之緣的，他若不如此待我，我又豈能有機會得到行遠？
隨即麵色柔和下來，緩緩道：“你不必說，我也知道你的心意，隻是我可不會跟著一位在自己的國家中還過得好像喪家之犬一樣的人共度時光！若是那樣的話，說不定哪天國主一個不高興，把你我都給收拾了，也未可知！就算你要的不是香蔭國的一統天下，也該為我們今後著想！”
這句話聽著倒是十分有理，秦玉軒冷靜的想了想，也深有同感：自己本是被國主一家嫌棄的人，今天雖說容留了自己在香蔭國有個棲身之地，可保不準哪天國主不高興，又把他給趕出香蔭。可是若有兵權在握的話，事情就不一樣了，即便國主有朝一日感覺不妙想把他的兵權收回，隻要他培植了自己的軍中力量，國主想收他的兵權，也不是容易辦到的！
“你是說……”
秦玉軒不敢放鬆警惕，他覺得，這個小湘王比那個小湘王的心機多得多，自己稍有疏忽，就可能被他鑽空子！
“隻要我能在香蔭立住腳跟，你就會跟我在一起？”
“對呀！”
陸棄湘笑眯眯的答道：“此事非同兒戲，我豈能隨便說說就行了？我也知道你為了尋找我曆盡千辛萬苦，令我十分感動，隻是你初回香蔭，立足未穩，又添我一個連累，我又於心何忍？再說，難道你願意整天和我生活在提心吊膽之中，時刻寢食難安麼？你我若想在香蔭長久居住下去，少不得要做些周密安排，隻有這樣，我們才能過的安穩些，貴人以為我說的如何？”
“道理的確如此……”
陸棄湘沉吟道：“我也知道你的一片苦心了，隻是你……心思細密，不像那個小湘王，心中怎麼想，口中便怎麼說，我實在不敢對你……”
“你是不相信自己吧？”
陸棄湘取笑道：“我在這裏，難不成還會飛了？”
“我真的怕你再飛掉……”
秦玉軒說著，又想去拉陸棄湘的手，這一次，陸棄湘倒沒有拒絕，他被秦玉軒拉住手，輕輕笑道：“那好，我們就約定，誰要是說話不算數，誰就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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